别墅内,洛驼坐于皮沙发,西装笔挺,面色阴沉,对面是悠闲自得的洛添赐。
洛添赐躺在沙发上,悠然享用水果,在大伯洛驼面前毫无拘束,外界风云变幻于他如无物。
洛驼放下茶杯,叹息中带着责备:“乌丫胆大妄为,竟不将我放在眼里。”
“他未经我同意,在荷兰杀害蒋添生。”
洛驼脸色铁青,未料乌丫竟敢勾结荷兰人杀害洪兴龙头,还嫁祸陈昊楠,此事他心知肚明。
在荷兰,东星地盘,乌丫举动洛驼自是知晓。
如今乌丫更染指蒋添生之妻,嫁祸陈昊楠,一旦事发,东星将背负骂名,声誉扫地。
洛驼素重义气,此番险些被乌丫所累。
若蒋添生未死,事态更为棘手,他此刻怒不可遏,欲严惩乌丫与笑面虎。
面对现状,他束手无策,难道要揭露乌丫?一旦洪兴得知真相,两大帮派定会因蒋添生之死而激战,麻烦不断。
洛添赐听后无动于衷,继续品尝水果。
他深知乌丫对蒋添生的计划,甚至默许了这一切。
洛驼越想越恼怒,猛地一拍桌子,脸色阴沉地说:“乌丫这家伙,无恶不作,到处闯祸。
此事一旦曝光,洪兴的人定会将他千刀万剐。”
如今,洛驼已无力插手乌丫之事,打算让其自生自灭。
洪兴的人又不傻,能瞒得了一时,岂能瞒得了一世?
乌丫若被揭发,他也懒得过问,免得落下包庇之名。
况且乌丫既然敢做,就让他自己承担后果。
东星不会承认,以免两大帮派因龙头之死而火拼,得不偿失,还会引火烧身,招来警方关注。
洛驼深知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只想在港岛安稳经营生意,毕竟港岛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动辄械斗的地方。
洛添赐见伯父如此愤怒,摇头笑道:“伯父,别为乌丫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东星和洪兴本就是死敌,早已势不两立。
蒋添生既已被乌丫除掉,正好让乌丫冲在前面,一旦出事,也可拿他当替罪羊。”
洛添赐眼中满是讥讽,乌丫已付诸行动,说什么都晚了。
他有胆识,洛添赐也洞悉局势,不如趁洪兴群龙无首之时,趁机获利,让乌丫在洪兴继续捣乱,搅乱局势。
反正乌丫如何行动,东星都能占便宜。
若能借此机会抢占洪兴地盘,一举击垮洪兴,那便再好不过。
然而,洛添赐清楚乌丫的能力不足以摧毁洪兴内部,且陈昊楠等人也不会坐以待毙。
若事情真的败露,大不了让乌丫顶罪,将蒋添生被杀之事撇清,洪兴即便知道是东星乌丫所为,也只会找乌丫算账,不会找洛驼麻烦。
洛添赐倒希望乌丫现在闹得越大越好,他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至于铜锣湾的地盘,能抢到最好。
如今陈昊楠已被洪兴内部视为叛徒,成为杀害蒋添生的凶手,铜锣湾正好无陈昊楠坐镇,乌丫可趁机夺取那块地盘。
铜锣湾繁华热闹,与元朗的荒凉截然不同,在那里随便开个场所或KtV酒吧都能大赚一笔,否则乌丫也不会觊觎陈昊楠的地盘,并将蒋添生的死嫁祸于他。
听到洛添赐的话,洛驼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没有再多言。
事已至此,正如添赐所说,最好能趁机获利,走一步看一步,只盼洪兴内部不要发现是东星所为。
乌丫得尽快除掉陈昊楠,以免事情败露。
洛添赐见大伯洛驼沉默,遂微笑,转而打开电视,不再提及此事,与洛驼共进晚餐后离开了别墅。
坐进商务车,洛添赐面色如霜,对司机小弟下令:“去乌丫的据点。”
小弟应声:“遵命,皇帝哥。”随即驱车前往。
乌丫据点内,赤面关公像前香烟缭绕,乌丫与笑面虎跷腿抽烟,面色阴沉。
乌丫身着黑皮衣,对陈昊楠逃脱耿耿于怀,若非牧师阻挠,他誓要取其性命。
笑面虎同样不甘,计划落空,更因蒋添生的死讯唯有他知道,必须除掉陈昊楠以嫁祸。
此时,洛添赐步入,径直走向二人,面色冷漠。
乌丫面色微变,心中暗惊,不知洛添赐所为何来。
他放下烟,慵懒问道:“太子爷,大驾光临?”
笑面虎亦堆笑相迎:“太子爷驾到,蓬荜生辉,请坐!”
洛添赐扫视二人,冷哼一声:“不必了,我来只为告知一事。”
“乌丫,你派众追杀陈昊楠,却让他逃脱,实为东星之耻!”
“若你无能除之,我自当亲赴铜锣湾,分一杯羹!”
洛添赐语气冰冷,眼神讥讽。
乌丫率众对付陈昊楠一人却失利,确实颜面扫地。
洛添赐言毕即警告,亦表明动手之意。
既乌丫无力杀陈昊楠,他便亲自出手,意图进军铜锣湾。
乌丫与笑面虎笑容顿失,面色难看,乌丫更是怒目而视,杀意隐现。
洛添赐竟以太子身份凌驾于他们之上,公然羞辱,令二人极为不悦。
尤其是洛添赐屡次阻挠计划,若非他,他们早已得手。
如今蒋添生已死,只差一步便能嫁祸陈昊楠,掌控铜锣湾,成就乌丫霸业。
洛添赐突然介入,意图分一杯羹,此举令人难以咽气,即便是太子身份,也显得过分,他们绝非软柿子。
乌丫对洛添赐萌生杀意,笑面虎亦敛起笑容,面色阴沉,氛围骤然紧绷。
洛添赐面对乌丫与笑面虎,冷笑连连,毫无畏惧:“话已带到,自行斟酌!”随后,他领着手下扬长而去,毫不留情面。
乌丫待洛添赐离去,猛吐一口烟,踩灭烟蒂,怒斥:“真把自己当大爷了!”
笑面虎沉声,不满道:“太子爷此刻想插手,无疑是觊觎我们的地盘。”
两人对视,筹谋后续行动。
铜锣湾早已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除去陈昊楠,东星其余人不足为虑。
而今洛添赐欲插足,令他们措手不及。
洛添赐的出现,恐使他们从吃肉变为连汤都喝不上,辛苦经营却为他人作嫁衣裳,难以接受。
决不能让洛添赐得逞。
欲除陈昊楠,必先解决牧师。
谁不知陈昊楠栖身于牧师家中?那边防守严密,居民区内不宜大动干戈,以免招来警察,后果难料。
笑面虎镜片后的眼神阴鸷,语气凶狠:“乌丫,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派人解决牧师。”
他已然疯狂,蒋添生都能下手,牧师又何足挂齿?此刻已无路可退,只要行事隐秘,牧师身份再特殊,也无人能找到证据。
乌丫面色冰冷,只差这最后一步,岂容洛添赐搅局?蒋添生都能杀,牧师更不在话下。
他点头应允。
“今夜就让牧师消失。”
乌丫言罢,两人对视,无需多言,决定即刻行动,以免横生枝节。
他们要看看,没了庇护的陈昊楠还能如何。
……
夜幕低垂,月光稀薄,牧师身着教服缓缓上楼,自教堂归来。
此刻,一声冷冽响起:
“牧师,我们又见面了。”
乌丫冷笑满面,领着手下自暗影中走出,神情狰狞。
牧师见乌丫,脸色骤变,但眼中无惧,冷笑回应:“乌丫,你这无赖,还不快走,这里非你领地!”
乌丫挑眉,掏耳,轻笑,挥手示意,手下七八人瞬间将牧师团团围住。
牧师脸色大变,不祥预感涌上心头:“意欲何为?”
牧师深知乌丫与陈昊楠的恩怨,他涉足江湖,自然明白乌丫此行必有图谋,自己恐难善了。
乌丫张开双臂:“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会来找你。
神父,你能拯救他人,却无法自救!”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言毕,乌丫不再迟疑,持刀猛刺向牧师的腹部。
“噗嗤!”
沉闷的声响中,牧师被乌丫的利刃穿透腹部,鲜血如泉涌般喷出,他震惊地望着乌丫,满眼不可置信。
年迈的他,加之这致命一击,终于无力地倒下。
牧师挣扎着开口:“你……”
然而,话语未尽,他便再也无法言语。
乌丫目睹神父的眼神,身躯微微颤抖,面容愈发扭曲,他再次挥刀,狠狠地刺向牧师的腹部数次,随后冷笑一声,将他一脚踹下楼去。
“砰!”
神父的身躯重重地摔在街道上,乌丫甩掉刀刃上的血迹,面无表情地说:“信耶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他!”
说完,乌丫一挥手:“撤。”
他领着手下离去,望着地上的牧师,满脸嘲讽。
牧师已除,他倒要瞧瞧,还有谁胆敢庇护陈昊楠。
只要陈昊楠一死,铜锣湾便是东星乌丫的添下。
而牧师则静静地躺在冰冷的街道上,鲜血染红了地面,场景凄凉。
牧师一生致力于传教,行善积德二十余年,却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惋惜。
另一边,荣民市场的办公室里,一片繁华景象。
地面铺着从希腊运来的红褐色大理石,书房内四周挂满了名画。
洛添赐身着白色西装,手腕上的名牌手表闪烁着光芒,他帅气地坐在老板椅上,悠闲地品着茶。
可恩则坐在助理桌上,帮他处理文件。
她身着公主裙,活泼可爱,蹦蹦跳跳的样子十分讨喜。
此刻,一位身着西装的壮汉步入室内,正是明王,体格健壮,西装因肌肉而紧绷。
他恭敬接近洛添赐,通报:“皇帝哥,方婷求见。”
明王面带笑意,对方婷自不陌生,作为港岛封面人物,即便是他们这样的小角色亦有所耳闻,更别提方婷曾是蒋添生的伴侣。
然而,蒋添生在荷兰遇害后,方婷身为其伴侣,自然备受瞩目。
此刻来访洛添赐,若被洪兴知晓,恐生事端。
洛添赐闻言,眼眸微眯,陷入沉思。
方婷来访,他并不惊讶,毕竟方婷为东星指证陈昊楠害死蒋添生,一旦败露,必成洪兴眼中钉。
她或许会成为蒋添生的陪葬,洪兴从不宽恕叛徒。
洛添赐摇头,对明王吩咐:“带方婷进来。”
明王应允,随即离去,不久便引领方婷步入。
方婷身着洁白礼裙,妆容精致,体态婀娜,肌肤胜雪,唯墨镜遮掩下的眼神透露出慌乱。
见洛添赐,她面露喜色,快步上前,轻呼:“洛先生!”
她深知,今非昔比,不可再如从前般亲昵称呼。
此行,是为求助而来。
洛添赐示意其坐下,眼中疑惑,不知所求何事。
点燃雪茄,深吸一口,缓缓问:“方婷,何事找我?”
方婷唇齿紧咬,神色惊恐:“洛先生,蒋添生已逝,我孤苦无依,港岛之中,唯您可护我周全。”
“望洛先生念及旧情,收留于我。”
言罢,眼眶湿润。
她已无路可走,日夜难安,助乌丫与笑面虎陷害陈昊楠后,深知自己处境微妙。
若洪兴察觉其与乌丫联手,必难逃厄运。
加之陈昊楠手下寻仇,乌丫与笑面虎的不轨之心,她一介女子,无力抵抗,亦不愿再与狼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