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是星子给她鸡腿的呀,为什么要和她怄气。
算了,还是和她怄气吧,免得星子挨罚。
南星子后知后觉才发现了师尊,惊得鸭脖掉碗里。
白玉晚离开,反而到琴案前坐定,满堂笑语都为之一静。
修长手指拨过冰弦,起调是《雪映山河》的辽阔,渐渐却转入《孤鹤唳云》的寂寥。
江月夜听着听着,眼眶莫名发酸。
这要感谢铃兰。
若按她现代人的音痴属性,怕是连《两只老虎》都听不出调子。
但此刻琴音里的惆怅,竟比师尊说洗净还我时的眼神更戳心窝。
“师姐不去哄哄?”南星子凑过来小声问,“师尊琴声都快流出泪了。”
这个罪魁祸首还好意思提醒她。
江月夜无语,目光忍不住飘向厨房方向。
她没听完曲子,便到更合适的地方,动手解决问题。
食为天的厨娘们现在果然都去用饭了。
江月夜翻出柜子里的紫薯、红薯,又在桌上放了一枚灵石当菜钱。
想着师尊刚出关不宜油腻,又嗜甜怕腻的性子,决定熬锅软糯的彩薯粥。
灶火噼啪作响,她坐在小板凳上看守砂锅。
暖黄火光映着脸庞,连日劳累混着酒意泛上来,不知不觉就打起了盹。
朦胧间似乎听见雪落屋檐的轻响。
...........
此时,厨房里灯火昏黄,彩薯粥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白玉晚轻轻将狐裘盖在江月夜身上,又俯身调小了火候,往锅里添了点水。
他垂眸看着熟睡中的江月夜,有些疑惑,她今晚明明吃了两大碗饭、那么多菜,怎么还饿?!
“嗯……”江月夜无意识地动了动,白皙圆润的指尖从狐裘下露了出来。
美人师尊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替她拢好狐裘,又轻轻捏住她的指尖,用灵力替她暖手。
江月夜体质偏寒,手脚容易冰凉,此刻在睡梦中感受到暖意,忍不住摩挲了两下那温热的触感。
好舒服!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白玉晚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师尊?!
她瞬间清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反手捏住了白玉晚的手指,指腹还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他的骨节。
她魔怔了?!
白玉晚比她更慌,耳尖泛红,睫毛簌簌垂下,目光躲闪地瞥向灶台:“我看你睡着了,怕你着凉……你……先放开。”
江月夜羞得无地自容,立刻松开手,心跳却更快了。
夭寿啊!师尊人美心善,担心她受凉,给她披狐裘,她却色胆包天,拉着他的手不放!
厨房里的温度仿佛骤然升高,江月夜脸颊发烫,赶紧转移话题:“师尊……喝粥吗?”
白玉晚一怔,看着灶上煮着的粥。
“这是……给我煮的?”
江月夜点点头,小声道:“我看师尊刚才没怎么吃,想着刚出关,可能不想碰荤腥……就煮了彩薯粥。”
“彩薯粥?”
“名字……我刚想的。”
白玉晚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她不但没计较他刚才的冷脸,还惦记着他没吃东西,特地给他煮粥。
他喉结微动,低声道:“一起回小梦榭吃吧,刚好守岁。”
江月夜眼睛一亮:“嗯,师尊喝我做的粥,我陪师尊看烟花。”
白玉晚轻笑,这怎么听都是他占便宜!
两人打包了彩薯粥。
江月夜让他在万物生机外等她,自己则匆匆返回宴席,跟南星子和肖措道别。
当然,道别是假,取东西是真。
“师姐,给!”南星子压低声音,得意道,
“这次我在里面加了锁灵砂,专门克制魔气运转。
就算云岫那厮再能折腾,这次也得老实呆着!”
江月夜从南星子手中接过新打造的缚魔链,银光流转的锁链在灯火下泛着冷冽的寒芒,比三个月前那根更加精致复杂,链身上锁灵砂摸着像一颗颗花椒凸起。
江月夜指尖抚过锁链上的纹路,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压制之力,点了点头。
三个月前,云岫刚被关入寒宵洞,就打算用魔气破开禁制逃走。
幸好她早有防备,提前让南星子打造了特制锁链,才在他正要逃脱的当日,神不知鬼不觉将他重新禁锢。
但缚魔链并非完美无缺——
随着时间推移,锁链内的灵力会逐渐被魔气侵蚀,效力减弱,必须定期更换。
而明日,大年初一,正是换链之日。
她将锁链收入储物袋,转身走向殿外。
白玉晚正立在廊下等她,金霜烬悬浮在他身侧,剑身映着雪光,如霜如月。
“走吧。”他轻声道。
江月夜踏上飞剑,展开防寒结界。
金霜烬缓缓升空,载着两人穿过漫天飞雪。
除夕夜的浮烟山灯火通明,各峰檐下的琉璃灯映着雪光,宛如星河倾泻。
远处,翠泉峰的烟火仍在绽放,绚烂的光芒映在白玉晚的侧脸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轮廓。
雪粒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又被呼出的白气轻轻融化。
江月夜悄悄抓紧了他的衣袖。
这一刻,风雪皆温柔。
*
火泉峰北麓,寒宵洞。
此地是浮烟山最严酷的囚牢,位于火泉峰与雪狼谷的交界处。
火泉峰终年喷涌地热,而雪狼谷的寒潮则凛冽刺骨,两股极端力量在此交汇,形成冷热交替的折磨之境。
修士入内,灵力滞涩萎顿;
妖魔被困,痛不欲生。
江月夜踏入洞中,瞬间被刺骨寒气包围。
但前行数十步后,脚下地面逐渐发烫,热浪从岩缝中蒸腾而上,与头顶垂落的冰锥形成鲜明对比。
冷热交替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云岫被锁在洞窟深处,四肢缠绕着旧版缚魔链,脸色苍白如纸。
见江月夜走来,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大年初一就来探望我……江师姐真是念旧。”
剧情的威力何其强大,明明在春眠府牢云岫便动用魔气挣脱禁制,可浮烟山的戒律堂长老还是峰主们就是在他身上测不出魔气。
又因证据全毁,云岫始终无法被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