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骑摩托车吗?”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大叔敲了敲手中的头盔。
安权摇摇头:“不会,不过和骑电动车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算了。老肖,这小子坐你后面吧,老韩的车给他骑估摸着得出事。”
另一个看上去比较凶的中年男子朝安权招了招手:“小伙子,来。”
安权很不情愿的坐在他的后座,六人三骑就顺着沿河公路寻找着有没有剩下的渡船。
然而,辽阔的河面上空荡荡。
“真是奇怪,怎么连一艘船都看不见?”老肖嘟囔着,“我记得以前经常有观光船的呀?”
安权猜想,很有可能军队也对这些船进行了集中销毁,他们害怕幸存者们从这里渡河出去。哪怕幸存者们没有变成丧尸,但是身上难免会携带一些病毒,一但感染了其他人,便会造成新的灾难。
“看样子是没船了,和他们说一声。”
安权点点头,给陆骁发去了消息。消息转了半天,才显示发送成功。
与此同时,在河对岸的郊区一公里外,驻扎的军队军营:
钢筋焊成的三层蛇腹形铁丝网沿着河岸蜿蜒,沙袋堆砌的机枪位上蒙着防雨帆布。十二座了望塔顶端的探照灯正在自检,玻璃罩里的红色光斑像野兽的瞳孔。
穿着全封闭防化服的士兵正在给焚烧炉添燃料,黑烟里偶尔飘出半片未燃尽的衣料残片。营地中央的电子屏闪烁着“d3封锁线”的猩红字样,数架六旋翼无人机正悬停在营地上空,任何一个妄图靠近军营的生物都躲不开它的眼睛。
“报告,有大规模尸群正在向d3封锁线靠近,总部让我们保持警戒。”
“知道了。”坐在沙盒前的少将不以为然,“这感染者都变成那样的丑八怪了,难不成还会游泳?”
“那河对岸的那些幸存者怎么办?”一位警卫员问道。
“关我们什么事?”少将耸耸肩,“我们的任务是不要放走任何一个感染者,谁这些幸存者身上有没有病毒?总之一个都不能放出去!他们要是胆敢过河……哼哼,直接射击!”
“这……”警卫员感到有些震惊,“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什么人道不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城里的情况,现如今,不放任何一个病毒携带者出去,才是人道!你难道想让这个病毒传播到外面,让你的家人全都变成这样的怪物吗?”
警卫员猛的摇头,把话咽回肚子里,作罢。
而在河的对岸,安权几人刚刚来到写字楼底下。此时,有许多人正在用各种杂物堆砌成障碍物阻挡在大门前。
“这么多人?”安权傻眼了,自从异变爆发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
“刚刚又来了两队幸存者,大家都是被尸潮逼出来的。”韩程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现如今已经有三十来人了。”
“你们打算用什么抵御感染者?”安权问道。
“我们已经派人去附近的警察局和射击俱乐部寻找武器了,不出意外很快就会回来。前面的侦察员称尸潮离我们还有十公里,动作得快些了。”
安权寻找着同伴们的身影,很快在一处木牌前发现了陆骁的身影,他此时正在仔细地观察着木牌上的写字楼布局。
“嘿,”安权忽然在陆骁身后吓他一跳,“怎么样,你有信心吗?”
陆骁摇摇头:“不好说,就凭我们这几把破枪,真不好说。不过……如果能搞点炸药就好了……”
“浇点汽油什么的就好了。”杜弘毅从一边冒出来,“在周围放上一圈各种燃料,尸潮来的时候点燃,形成火墙,可以减缓丧尸的速度,还能烧死不少。”
“怎么,不想着回你的酒店了?”陆骁上下打量着杜弘毅,“我看你脑子也没缺根筋呀?”
杜弘毅白了陆骁一眼:“还不是被某人架出来的?行了,不开玩笑,你跟韩程那几个人说,去搞点汽油,肯定有用。”
“行。你们俩也赶紧去帮忙,这可是危急存亡之时。”
陆骁转身离去,杜弘毅看了安权一眼,就去帮忙了。安权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河对岸,却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个人影正盯着自己的方向。安权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揉揉眼睛,再去看时,人影已经不见了。
“别发呆了,来帮忙。”
“好,来了。”
天逐渐暗了。
夕阳在钢筋森林间熔成暗红色的铁水,写字楼玻璃幕墙将最后的天光折射成支离破碎的金斑。远处焚烧产生的浓烟渗入云层,给暮色染上浑浊的灰调。不知是谁点亮了应急灯,惨白的光束刺破渐深的阴影,将堆砌障碍物的人们拉成扭曲晃动的剪影。河面开始蒸腾起青灰色的雾气,对岸军营的探照灯突然齐刷刷亮起,血红的光柱像手术刀般剖开暮霭。
幸存者们惊讶地看着河对岸亮起的探照灯,逐渐兴奋起来,他们天真的以为,军队会来救助他们,只有陆骁等人沉着脸。
“都布置好了吗?”陆骁低声问。
韩程点点头:“万无一失。”
“我看大家都很兴奋。”另一支幸存者队伍的领头者声音有些沙哑。
“一会儿就该哭了。”另一名领头者声音带着些不屑,“以军队的尿性,肯定不会来救我们,尸潮铺天盖地,他们不会冒这个险。如果动用重武器的话,估计也会把我们一起轰成灰。”
就在几人讨论着军队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时,几名面色慌张的侦察员跌跌撞撞从大门里挤进来:“它们……它们来了!一公里左右!”
陆骁立刻跑进播音室,对着广播吼道:“全员准备战斗!”
所有人立刻回到各自的岗位,紧张地盯着锁住大门——那是尸潮涌来的方向。
很快,尸潮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了,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藏在写字楼内的幸存者,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着。
安权紧紧地盯着玻璃墙外的一只感染者。它生前似乎是一位夜店的陪酒女郎,但此刻,它看起来一点都不性感。它盯着玻璃墙后的安权出神,安权被它盯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阿嚏!”
不知谁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在这寂静的黄昏中格外突兀。
“吼!”尸群立刻发出此起彼伏的吼叫声——它们发现了猎物。
“砰!”也许是某位刚摸到枪的菜鸟紧张的走火了,丧尸群立刻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写字楼门前的空地,挤压着玻璃大门。
“咔嚓!”
玻璃门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