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行拿起条案上半个巴掌大的小花盆,走到厨房。
花盆里栽着一朵光秃秃的蓝色小花,花朵精精神神地开着,没有任何叶片的花茎昂首挺胸。
这就是最初的那朵蓝色小花,虽然灵田里成片的星辰花都算是她的身体,但只有这一朵是最核心的。
花盆里有百亩沃土,还有储物空间,芮芙现在都不爱泡瑶池玉液了,而是回到本体里休息。
燕北行带着花盆,芮芙就可以跟着移动了。
燕北行手里拿着花盆,肩膀上坐着一个头顶开花的果冻小人,往厨房走去。
“今天吃什么?”燕北行把花盆放在台子上,打开储物柜给芮芙看。
玄玱界的美食业相当发达,除了一般修仙界有的的灵米、灵肉,玄玱界的各种肉类、蔬菜、菌菇、瓜果等都有相当完善的种植和选种基地。
不仅大幅度提升基础灵材的产量,实现高级灵材的批量生产、规模化养殖,还会定期研发口感更好,营养更丰富的新品种。
修仙界有自己的8424、金枕、桂味、猫山王d197、阳光玫瑰、黑珍珠、糯米糍、烟薯25号你敢信?
燕北行看过云笈宫藏书阁的资料,再结合自己脑海里的记忆,发现自己这三千年真是为了修仙界的大家吃好喝好操碎了心。
别的不说,至少在让修仙界的大家拿稳饭碗这个事情上,燕北行确认自己功不可没,居功至伟。
在燕北行记忆里,这个世界一开始,所有人都是拿辟谷丹当饭吃的,但到了后来,这个世界竟然出现了膳修。
这个流派甚至可以和传统的医修、丹修分庭抗礼,医膳双修的修士就算修炼天赋不好,自身境界不高,也能有很高的地位,
燕北行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个农民,而且还是个瓜农,发达后抛弃了村里的小花,然后又追妻火葬场了。
最近燕北行从那堆不知道留着给谁的东西里找出了一个四四方方带白边的黑色板子,捣鼓一阵后板子亮了。
他没事儿就用板子听听《重生后我xxx》、《和总裁退婚后我xxx》、《渣男重生后我xxx》之类的小说。
也不知道自己是后悔的渣男,还是等着上位的男二。
星辰花带来的记忆里,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女主,这似乎是“女主”视角的记忆,记忆里更多的还是他自己,有穿古装的、穿现代装的,甚至有穿得像太监的。
而他只能看见抽油烟机前一双喂他吃水果的一只纤纤玉手、一只拨弄鬼工球的调皮的手、一只抬着男人下巴,娇矜又胆大的手、幼小的,抓着兔毫笔乖乖写字的手,一转头,就看见站在身后的他……
诶,也不重要,反正都be了。
真没意思,都结局了,他怎么还要活着?
或许因为是灵魂状态,芮芙对大佬的情绪变化相当敏感,怎么从外面走进厨房这几步路,好好的人又一股干完这顿就躺浴缸割腕的死感了?
芮芙踩在一颗绿油油的冬瓜上蹦来蹦去,试图引起注意。
燕北行死寂放空的眼珠动了动,脑门上冒出一排问号——这是个蚂蚱吧?蹦这么高?
燕北行伸手把在空中蹦跶的果冻小人儿抓住,顺手捏了捏,嗯,果然很q弹。
再捏捏,有点解压,再捏捏,好玩儿……
芮芙继餐盘小装饰、桌面小助手之后,又被开发了新的功能——解压小捏捏。
燕北行捏够了,才把芮芙放回去选菜,她选一个,燕北行就拿一个,顺便报菜名,小花花上下晃,他就放到一边,一会做菜,左右晃就换个菜色,直到小花花上下晃动为止。
芮芙现在介于物质和能量之间,有时能被物体碰到,有时候会穿过去,变小以后,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成为游乐场。
水槽可以玩激流勇进、鱼缸是水上乐园、五花肉是蹦床、热油的油锅可以表演我炸我自己。
反正也碰不到,芮芙最喜欢在燕北行炒菜的时候往锅里跳,这样就可以玩儿旋转咖啡杯了。
有时候卡bug进物质世界,还能玩一把明日世界——大佬会用特效炸裂的法术把她捞起来。
当然也有翻车的时候……
比如现在,芮芙就被一条生命力旺盛的大肥鱼一尾巴抽飞了。
燕北行淡定地竖起锅铲,接住一坨变形的果冻,放进盘子里,还用锅铲团吧团吧,弄了个造型,给推到盘子角落,把刚出锅的糖醋排骨盛到盘子里。
芮芙自从穿来这个世界成了黑户,就再也没感受过味蕾带来的快乐了。
猛然闻到带着锅汽的肉香,芮芙那叫一个馋啊!
二话不说,抱起一块排骨就往嘴里塞。
手倒是拿起来了,但排骨从身体里穿过去了。
芮芙吃了一嘴空气,一脸茫然,灵体还给卡排骨里了。
燕北行就看到盘子里的小装饰那一条弧线的潦草嘴巴跟翻盖垃圾桶似的张开,然后像表演吞剑一样,把排骨吞下去,最后从身体另一边穿出来。
原来嘴巴是可以张开的啊!
燕北行看得叹为观止,他还以为那嘴就是给装饰呢,没想到不仅能张开,还能往里放排骨。
芮芙茫然地咂巴两下嘴,又被插在自己身体里的排骨宝剑带得摔了个屁股墩。
头顶的小花花一晃一晃的,有些丧气地耷拉下来。
“噗嗤~”燕北行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像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变得小小的,就会很可爱,这小鼻嘎算是其中翘楚,还特别有节目,莫名其妙就会让他想笑一下,让他脱离记忆带来的痛苦。
所以变不变人的有什么要紧呢?就这样陪着他也很好,不是吗?
芮芙听见燕北行的笑声,赶紧哼哼唧唧朝大佬求助。
一块排骨对于体型和成年人大拇指差不多的芮芙而言还是太过巨大和沉重,摔了个屁股墩儿之后,芮芙愣是起了好几次起不来。
刚刚站起来一点儿,就被沉重的排骨带得往后倒,刚刚站起来一点,又被沉重的排骨带得往后倒。
整得跟二级残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