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日辉卫禁地的刹那,猩红如凝血的雾气骤然翻涌,仿若置身巨兽半腐的胸腔。腐叶堆积的地面下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每走一步,都有黑色黏液从裂缝中渗出,在鞋底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仿佛大地正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对闯入者的愤怒。夜枭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弯刀,刀柄上与柳如烟共同刻下的 “安” 字,此刻硌得掌心生疼,那不仅仅是物理上的触感,更是内心深处思念与担忧的具象化。他抬眼望向被雾气缠绕的古老石门,斑驳的太阳图腾扭曲如扭曲的獠牙,仿佛在无声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石门表面还附着一层暗红色的苔藓,在雾气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此阵名为‘烈日镇魂’,若无日辉卫血脉牵引,闯入者将化作阵灵养分。” 日辉卫首领的声音裹着冰霜,银甲缝隙间渗出的冷汗,在寒雾中凝成细小的冰晶,顺着甲胄的纹路缓缓滑落。她的指尖触碰到石门边缘的瞬间,符文迸发幽金光芒,古老的齿轮发出垂死般的吱呀声,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被惊醒。石门缓缓升起,露出幽蓝的通道,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铁锈与尸臭的味道,令人作呕。通道尽头传来呜咽的水流声,像是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每一声都敲在众人的心头,与他们剧烈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仔细聆听,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低吟,仿佛是古老的咒语在通道中回荡。
萧老剧烈咳嗽着,枯瘦的手掌扶住几乎折断的青铜拐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黑色的腐蚀痕迹还在缓慢地向外蔓延。“古籍记载,禁地深处镇压着能沟通阴阳的‘幽荧珠’,但守护宝物的机关……” 老人的话语戛然而止,浑浊的目光扫过夜枭,日辉卫众人的长枪同时发出细微的震颤,枪尖在空气中划出细小的弧线。一名年轻卫卒突然跨前半步,长枪直指夜枭咽喉,枪尖距离夜枭的皮肤仅有寸许,他的手臂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柳家与赤凰卫素有勾结,谁能保证这不是圈套?说不定他早就觊觎‘幽荧珠’!”
夜枭脸上的疤痕猛地抽搐,那道狰狞的疤痕仿佛活过来一般扭曲变形。他扯开黑袍,露出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尚未愈合的皮肉间还嵌着暗影碎片,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散发着阵阵腐臭。“为了救你们这群疑神疑鬼的蠢货,我本源之力几近枯竭!” 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铁板,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胸腔剧烈起伏,喷出的气息中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日辉卫首领的银枪横在两人中间,枪缨在风中猎猎作响,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够了!内讧只会让‘深渊之眼’的爪牙有机可乘。” 她的眼神扫过夜枭伤口处若隐若现的暗影纹路,瞳孔微微收缩,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亲自盯着他,继续前进。” 说罢,她用力推了推夜枭,示意他前行。
通道内的夜明珠泛着诡异的青芒,将众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布满符文的墙壁上,影子随着众人的移动而不断变化形状,仿佛一个个扭曲的幽灵在墙壁上跳跃。行至拐角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腥臭的黑色藤蔓破土而出。藤蔓表面密密麻麻镶嵌着人脸,空洞的眼窝里爬出黑色甲虫,腐烂的嘴唇开合间,发出令人牙酸的 “咔咔” 声,每一张人脸都定格在惊恐或痛苦的表情。夜枭挥刀斩向藤蔓,黑色刃芒却如同泥牛入海,反被藤蔓吸收转化为攻击。他侧身急避,藤蔓擦着耳际飞过,削掉一缕发丝,带起的劲风在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痕,血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瞬间被黑色黏液腐蚀殆尽。
“这些是被镇压的怨魂所化!” 萧老挥舞青铜拐杖,杖头神兽的双目亮起青光,暂时逼退藤蔓,拐杖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得找到阵眼!” 日辉卫首领银枪刺向地面,金色光芒顺着枪尖蔓延,却在触及某处符文时骤然熄灭,光芒熄灭的瞬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不好!有人提前破解了阵法!” 话音未落,雾气中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那声音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一只布满鳞片的巨手破土而出,指甲缝里嵌着森森白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腐臭,巨手周围还缠绕着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隐传出凄厉的哀嚎。
巨手朝着萧老拍落,夜枭几乎是本能地飞身扑去,将老人撞开,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在地上翻滚了数圈。巨手重重砸在地面,碎石如子弹般飞溅,夜枭的肩头被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黑袍,伤口处的血肉翻卷,露出白森森的骨头。“为什么救我?” 萧老咳着血质问,浑浊的眼中满是震惊,他的胡须上沾满了鲜血,说话时不断有血沫喷出。夜枭抹去嘴角的血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少了你这读古籍的老骨头,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喂虫子。” 他的目光扫过夜枭抹去嘴角的血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少了你这读古籍的老骨头,我们都得死在这儿喂虫子。” 他的目光扫过日辉卫众人,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倒是某些人,与其把心思花在猜忌上,不如多想想怎么对付这怪物!”
年轻卫卒涨红着脸,正要反驳,却被首领严厉的眼神制止。众人结成战阵,银枪如林,弯刀似电,却难以突破巨手的防御。夜枭注意到巨手关节处的鳞片缝隙中,隐隐透出幽蓝光芒,与他身上的暗影印记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躁动,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咬牙调动残余力量,弯刀挥出的瞬间,体内的暗影印记如活物般扭动,钻心的疼痛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他的内脏,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夜枭,那是禁忌之力,不可……” 萧老的警告被轰鸣声淹没。夜枭的刀刃刺入巨手关节,暗影力量顺着伤口涌入,巨手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声音震得整个通道都在颤抖,墙壁上的符文也随之闪烁不定。然而,夜枭也因力量反噬单膝跪地,七窍渗出黑血,视线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纱。日辉卫首领银枪刺穿巨手的眼睛,高声喊道:“趁现在!攻击阵眼!” 众人将力量注入武器,终于击碎隐藏在藤蔓中的血色水晶,水晶破碎的瞬间,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藤蔓和巨手在轰鸣声中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
巨手轰然倒塌,化作一滩腥臭的黑水,黑水在地面上不断蠕动,仿佛有生命一般。夜枭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看着自己伤口处的暗影印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血肉,朝着心脏蔓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暗影在体内游走,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剧痛。日辉卫首领递来疗伤药的手停在半空,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害怕什么。“你身上的暗影…… 越来越不对劲了。” 夜枭粗暴地夺过药瓶,将药丸尽数吞下,药丸划过喉咙时,带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只要能找到烟儿,就算被暗影吞噬又如何!”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
继续深入,一座悬浮在血池之上的祭坛出现在众人眼前。血池中的液体不断翻滚,发出 “咕嘟咕嘟” 的声响,仿佛是大地的心跳。“幽荧珠” 在祭坛中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却在众人靠近的瞬间转为血红,光芒将整个祭坛笼罩,营造出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氛围。祭坛四周的墙壁上,浮现出古老的壁画 —— 柳家先祖与日辉卫初代首领并肩作战,共同封印神秘黑影;画面一转,黑影附身在日辉卫长老身上,挥剑刺向柳家圣女,壁画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将那段尘封的历史重新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不可能!” 日辉卫首领踉跄后退,银枪当啷落地,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刺耳。“典籍记载,是柳家背叛了日辉卫!” 夜枭盯着壁画中圣女与柳如烟相似的面容,心中警铃大作,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清这其中的关系。他正要开口,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血池翻涌,无数惨白的手臂从池中伸出,手臂上布满了腐烂的伤口,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泥土。而在血池深处,柳如烟的魂魄被锁链束缚,正对着众人伸出苍白的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期待,仿佛在向他们求救。
“烟儿!” 夜枭发疯般冲向血池,却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回,撞得嘴角鲜血直流,他的身体在地上滑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日辉卫众人纷纷发动攻击,可力量触碰到屏障便如泥牛入海,仿佛被屏障吞噬了一般。萧老颤抖着翻开古籍,声音带着哭腔,他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几乎无法握住书页。“这是‘锁魂血阵’,需要柳家血脉和日辉卫血脉共同献祭,才能破解!” 他的目光扫过夜枭和日辉卫首领,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担忧。
“休想!” 日辉卫首领后退三步,银枪直指夜枭,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做出防御的姿势。“谁知道这是不是赤凰卫的又一个阴谋?说不定柳家后人根本没死,这一切都是你们设下的圈套!” 夜枭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他一步步逼近,身上的暗影印记愈发耀眼,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愤怒而扭曲。“你若袖手旁观,我发誓,就算化作厉鬼,也要让日辉卫为烟儿陪葬!”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血池中的柳如烟魂魄愈发透明,她的嘴唇翕动,似乎在说着什么。夜枭读懂了她的口型 ——“别管我,毁掉‘深渊之眼’”。他的眼眶瞬间通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地上。“日辉卫,今日若不救她,我们之间的血债,就用命来偿!” 而在暗处,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注视着这一切,空气中隐约回荡着疤痕脸阴森的笑声:“精彩,真是太精彩了……”,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阴谋得逞的快感,仿佛他们的挣扎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