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
那千万只带着火焰的毒蝎,在血液里、在骨髓中疯狂地穿刺、啃噬!带来深入灵魂的麻痒和空虚,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拉扯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关节,诱惑着她屈服,沉沦,去拥抱那能将一切焚毁的火焰!
下腹深处燃烧着滚烫的熔岩,一波强过一波的痉挛般的空虚感如同黑洞般旋转、扩大,吞噬着她残存的意志。身体的如蚂蚁啃咬着难以言喻的羞耻,几乎要将她逼疯!
咬着牙强忍那蚀骨的渴望,却只换来更加磨人的空虚和更加强烈的、毁灭性的渴求!素白凌乱的衣衫被汗水彻底浸透,紧贴在滚烫的肌肤上,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如同酷刑般的刺激。
“唔…嗯…” 破碎的、带着极致媚意和痛苦的呻吟,如同濒死的小兽哀鸣,不断从她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在死寂的藏书阁一角低低回荡。她用额头死死抵着冰冷粗糙的书架底座,坚硬的木头棱角硌在皮肉上,带来尖锐的钝痛,却如同投入熔炉的雪片,瞬间被情欲的烈焰蒸发殆尽!
理智的堤坝在滔天巨浪的冲击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即将彻底崩解的呻吟!最后一丝清明的念头,如同风中残烛,在欲海的狂澜中摇曳欲熄——皇帝…你在哪?!再不来…我就要…彻底疯了!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焚烧殆尽、沉入无边黑暗的绝望边缘——
“嗒…嗒…嗒…”
一个声音,穿透了藏书阁内沉重的死寂,也穿透了沈清漪灵魂深处那震耳欲聋的情欲喧嚣,清晰地、如同鼓点般敲打在她摇摇欲坠的神经上!
脚步声!
沉稳!缓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深入骨髓的寂寥!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时光的尘埃上,带着千钧的重量,在空旷巨大的藏书阁底层回荡出悠长而孤独的回音。不是巡逻侍卫那种整齐划一、带着杀伐之气的铿锵,也不是宫人那种轻快或惶恐的细碎。这是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掌控一切的步伐,却又被浓重的、化不开的哀伤所浸透,每一步都踏在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这脚步声…!
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灯塔!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
沈清漪濒临溃散的意识,被这突如其来的、象征着唯一希望的声音狠狠刺穿!她猛地抬起头!
迷离失焦、水光潋滟、被情欲彻底点燃的眸子,如同被注入了一股狂暴的、源自求生本能的电流!瞳孔在瞬间收缩!强行穿透了眼前因情欲而扭曲模糊的黑暗屏障!
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死死压制住喉咙里即将冲口而出的呻吟和身体不受控制的扭动!屏住呼吸!将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到了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声音来自藏书阁深处,靠近东侧巨大雕花木窗的方向。
她蜷缩的位置,恰好在一个巨大紫檀木书架形成的、深邃的阴影夹角里。前方,是层层叠叠、如同沉默士兵般林立的书架阵列,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书架之间狭窄的通道,如同幽深的峡谷,吞噬着本就微弱的光线。
沈清漪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挪动了一下几乎被情欲熔化的身体,将脸小心翼翼地贴近书架侧面冰冷的木板。透过两排厚重书架之间那狭窄得仅容一指宽的缝隙,她的视线,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死死地钉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光线,极其昏暗。
只有清冷的、如同水银般流淌的月光,透过藏书阁东侧那几扇巨大的、镶嵌着昂贵琉璃的雕花木窗,吝啬地洒进来一片朦胧的光域。月光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如同金色细沙般的尘埃,照亮了靠近窗边几排书架上那些厚重古籍烫金的书脊,在黑暗中反射出幽微的光。
就在那片被月光温柔眷顾的窗边。
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背对着沈清漪藏身的书架丛林,面向着窗外那轮悬挂在墨蓝天幕上的、孤冷的银盘。
月光勾勒出他清晰而冷硬的侧脸轮廓。
皇帝!
萧珩!
沈清漪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如同被囚禁的野兽在绝望地撞击着牢笼!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极致的紧张、希望和体内那汹涌情潮双重冲击下的濒临爆裂!药力如同被浇上滚油的烈火,在她认出目标的瞬间,轰然爆燃得更加猛烈!身体深处那空虚的渴望如同海啸般咆哮着冲击理智的堤坝,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
赌!
赌这张脸!赌这相似的风韵!赌这唯一能触动帝王心弦的契机!
如何“意外”地出现在他面前?
如何将这精心策划的“偶遇”,演变成她绝境翻盘的生路?!
沈清漪的瞳孔深处,那被情欲点燃的迷离火焰之外,一点冰冷锐利、如同淬了剧毒的寒星,骤然亮起!带着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疯狂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