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何时它才能真正在铁轨上风驰电掣,畅行无阻,化作一道钢铁闪电,划破大明的苍穹,这一时间节点可就如同雾里看花,实在难以预估了。
毕竟,在这漫长的研发过程中,后续保不齐还会遭遇各式各样如同鬼魅般突如其来、意想不到的难题。
这些难题就像一道道关卡,需要工匠们逐一攻克,稍有不慎,便可能前功尽弃。
朱有建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在感慨前路艰辛,又似是在舒缓内心的压力。
他悠悠然地踱步回到桌案前,伸手拿起一杯早已沏好的香茗,轻轻抿了一口,那茶香仿若一缕春风,瞬间驱散了些许心头的阴霾。
随后,他惬意地躺倒在摇椅上,四肢舒展,尽情享受这片刻如同偷来的闲适。
正放松间,仿若一道灵光在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疑问如同破土的新芽,悄然滋生:
那轴臂究竟是如何实现顺畅转动的呢?
这疑问仿若一只小手,轻轻挠着他的心。
想到此处,他微微侧身,随口问向身旁一直默默侍立的王承恩。
本以为这只是个晦涩难懂的专业问题,没想到,王承恩竟仿若一位深藏不露的学者,对这个问题了如指掌。
当下便如同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给朱有建讲起了“科普课”。
声音不疾不徐,条理清晰,仿若在讲述一段精彩绝伦的传奇故事。
王承恩身姿笔挺地站在一旁,见皇帝有问,他先是微微躬身,以示恭敬,接着清了清嗓子,那声音打破了室内的静谧,缓缓说道:
“圣上有所不知啊,这弹子盘的来历,那可真是一部藏在岁月深处的传奇,历史可谓源远流长。”
“遥想春秋时期,那可是一个匠艺蓬勃兴起的黄金年代,公输班,这位被后世尊称为木匠祖师爷的传奇人物,就凭借着他超凡入圣、鬼斧神工般的技艺,创造出了这神奇的弹子盘。”
说着,王承恩微微眯起双眼,仿佛穿越时空,亲眼目睹了当年的制作场景,
“他先是不辞辛劳,踏遍山川,精心挑选质地坚硬得如同钢铁、纹理细密的石头,而后耗费无数心血,耐心打磨,每一下都倾注了对工艺的极致追求,直至把石头雕琢成圆润光滑、仿若夜明珠般的圆球。”
“紧接着,为了让这圆球更加耐用、性能卓越,公输班又在圆球外面裹上一层熠熠生辉、光芒璀璨的青铜,宛如给它披上了一层华丽的铠甲。”
“之后,再次拿起工具,细细打磨、抛光,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瑕疵,如此这般,这特制的圆球便能在轮轴间轻盈起舞,用于轮轴的高效转动了,大大提升了器械的运转效能。”
“不仅如此,圣上,当时的工匠们还采用了一种名为石脂的油脂作为润滑填充之物。”
“这石脂啊,委实神奇,一出现就极大地减少了轮轴转动时那恼人的摩擦阻力,让轮轴转动起来如丝般顺滑。”
“后来到了宋朝,那位博古通今、学富五车的沈括先生,在一次偶然的机缘下发现了这种石脂油,他惊叹于其独特的性质,还特意将它命名为石油。”
“并详尽地记录在了那本被誉为古代科技百科全书的《梦溪笔谈》之中。”
“沈括先生凭借着他敏锐的洞察力推测,这石脂或许是石油经过某种特殊的加工分离后,所形成的具备润滑功效的硬脂,为后世的研究指明了方向。”
“再往后,时光流转到南宋时期,那可是一个海上贸易繁荣、造船业发达的时代。”
“南宋造船之时,也曾用过一种硬油,只是这硬油究竟是什么东西,好似一团迷雾笼罩,至今尚无定论,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而到了本朝,咱们匠人们在前人的智慧基础上,不断探索创新,所使用的则是经过重新加工后的牛油软蜡。”
“这牛油软蜡啊,质地细腻柔软,同样能起到良好的润滑作用,让咱们如今的器械运转得稳稳当当,为各项工程的顺利推进立下了汗马功劳。”
朱有建慵懒地斜倚在躺椅上,起初漫不经心地听着王承恩讲述,可随着那话语如潺潺溪流般淌入耳中,他的神色渐渐起了变化。
待王承恩讲完,朱有建坐直了身子,脸上悄然浮现一抹红晕,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羞愧。
他,一个自诩来自未来、知晓诸多先进知识的穿越者。
如今竟在这些古老而深邃的历史知识上,被古人不动声色地“教育”了一番。
这感觉就像一个在众人面前夸夸其谈的学子,突然被老师点出知识漏洞,实在是有些汗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朱有建听闻王承恩提及“石油”一词,仿若被一道电流击中,不禁微微皱眉,眉间挤出一道浅浅的沟壑,心中满是疑惑,一时间仿若置身于茫茫大雾之中,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暗自思忖,眼神中透着几分迷茫与思索:
即便公输班当年所用的并非是从石油中分离出来的物质,可照理说,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到了宋朝,那个文风昌盛、科技萌芽的时代,石油也应该已经被发现了才对。
要不然,那位叫沈括的大学者,总不可能毫无依据地凭空想象出“石油”这个名称来吧,这简直就像无米之炊,毫无可能。
这念头刚落,他脑海中又浮现出许大匠提及蜀人利用石气煮盐的事儿。
记得当时,许大匠一脸艳羡,仿若看到了稀世珍宝,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讲述着石气相较于焦炭,那可好用太多了。
石气仿若拥有神奇魔力,更为关键的是,这石气仿若取之不竭,源源不断地释放着热力,所蕴含的热力也要比焦炭强劲几分,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大力士。
朱有建略作思考,微微仰头,目光望向虚空,心中猜测,这里所说的石气,大概率就是天然气,那是一种深埋地下、神秘而强大的能源。
不过在他原本的印象里,天然气似乎还比不上液化煤气那般便利好用,虽然在未来世界,天然气取代了液化煤气,可是热效却不如液化煤气,只是相比要安全许多。
但此刻,身处这古老的时空,面对这些陌生又熟悉的能源,他的认知仿佛被重新洗牌,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之中。
烛光在寝宫之内悠悠摇曳,为这一方空间添了几分静谧与神秘。
朱有建慵懒地靠在榻上,手中轻轻把玩着一块玉佩,思绪却如脱缰野马,肆意驰骋。
他这人有个难得的优点,一旦碰上那些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的事儿,就像遇到一堵怎么也撞不破的高墙,从不傻乎乎地钻牛角尖,懂得及时洒脱地放下,绝不拖沓。
这不,刚才那些纷繁复杂的念头刚在心头冒起,他便仿若挥一挥衣袖,很快将这些疑惑如同驱散轻烟一般抛诸脑后了。
毕竟,当下最为紧要、重中之重的,是蒸汽轮机的研发大业。
而这副重担已然稳稳地交给了器工监的许五——也就是那位手艺精湛、巧夺天工的许大匠。
说到这儿,朱有建仿若被一道新奇的光击中,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微微歪头,暗自思忖:
这许五的“五”字,会不会藏着什么有趣的门道?
莫不是许姓第一代匠人就叫许大,而后便依照着某种不成文的规矩,一代一代顺延编号下来。
就像传递接力棒一样,到了这位技艺卓绝、在匠人圈子里声名远扬的匠人这儿,就顺理成章地成了许五呢?
这想法刚一冒头,他又留意到周遭的一些事儿,在这深深宫闱之中,太监认干儿子仿佛已然成了一种大家心照不宣的惯例习俗,仿若一种别样的“传承”。
那些位高权重、在宫中跺跺脚便能让地面颤三颤的大太监,麾下真有不少干儿子。
为了表忠心、攀高枝,那些干儿子甚至连姓氏都跟着改了,心甘情愿地改换门庭。
估计也只有那些有突出成就、能在某方面崭露头角的干儿子才有这般“殊荣”,得以踏入这看似隐秘却又人人皆知的“家族”体系。
不过,朱有建深知,这事儿牵扯到宫闱秘辛,仿若踏入一片布满荆棘的禁区。
多问一句都可能触及太监的自尊心,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缄默。
他也并非是那种爱刨根问底、揪住琐事不放,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三月十六日这一天,对朱有建而言,着实算得上是难得忙碌的一日,仿若一场高强度的知识马拉松。
身为一个自嘲为“半吊子”的技术员,他与专业匠人探讨了整整一天的学术问题。
从蒸汽轮机的精妙构造,到各种材料的特性优劣,再到技术革新的可行路径,话题一个接一个,如连珠炮般轰炸着他的脑袋。
这一番脑力激荡下来,他只觉脑袋里仿佛有千头万绪在缠绕,仿若一团乱麻,找不到线头,实在是累得够呛,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
或许是用脑过度,精力耗尽的缘故,刚到戌时初,夜色才刚刚笼罩皇宫,他便仿若一只疲惫的倦鸟,已沉沉睡去。
此时,皇宫之外或许依旧是灯火辉煌,热火朝天,各种事务纷至沓来,仿若一场永不落幕的繁华闹剧,但这一切都仿若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与朱有建无关了。
静谧的皇宫内,唯有巡逻的监卫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在夜色中来回穿梭,他们仿若忠诚的卫士,守护着这片安宁,守护着皇帝的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