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不是好人,这是众人皆知、毋庸置疑的事实。
在过往的岁月里,经他之手陨落的冤魂,简直数不胜数,多如繁星。
就拿刚刚经历过的那场伏击战来说,其场面之残酷、血腥,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仿若人间炼狱。
战场上,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鲜血汩汩流淌,汇聚成河,残肢断臂四处散落,惨不忍睹。
可曹化淳置身其中,竟仿若一座冷峻的冰山,面不改色,连一丝颤抖畏惧之色都未曾闪现,那冷峻的面庞仿佛被寒霜覆盖,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皇帝密旨里的命令,却仿若一道晴天霹雳,毫无预兆地在他头顶轰然炸响,瞬间令他胆战心惊,冷汗直冒。
他不敢过多地去深思这密旨背后的深意,每一次触碰那个念头,心脏都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隐隐作痛。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此番行动,自己极有可能沦为可悲的替罪羔羊,被无情地背上那沉重无比、洗刷不掉的千古黑锅。
待将来局势平定,清算之日来临,他大概率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等待他的或许是无尽的牢狱之灾,又或许是身首异处的悲惨结局。
但即便如此,他却仿若着了魔一般,刻意地不去想这些让人胆寒的后果,满心只想着为主子尽忠效力。
在他看来,人生在世,草木一秋,若能在史书之上留下自己那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后世知晓有他这么一号人。
就像那位被称为立皇帝的前辈一样,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哪怕最终结局凄惨无比,可只要能换来史书留名,他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仿若一位决绝的勇士,向着那未知而又危险的命运昂首挺进。
对于太监对于名的执着,令朱有建无法理解,却不妨碍他利用他们的筹谋,甚至于他都舍不得给他们赏爵给银;
所以他才敢下密旨,令他们去执行,哪怕全都被葬送于宣城,也在所不惜。
寅时,在众人那望眼欲穿、翘首以盼的目光中,仿若一头潜伏在黑暗深处、择人而噬的猛兽,悄无声息却又迅速无比地降临了。
那些负责操控投弹机的太监们,此刻正站在阵地上,双手微微颤抖着,那颤抖的双手仿若风中摇曳的烛火,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然而,这并非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让他们心生怯意、紧张不安,实则是那子母弹的可怕传闻,仿若一团驱不散的阴云,沉甸甸地笼罩在他们心头。
毕竟,这是首次使用子母弹,对于它的威力、稳定性,众人皆是两眼一抹黑。
谁也无法预知这枚看似普通却暗藏杀机的子母弹,会不会在关键时刻突然自爆,将他们这些无辜之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一想到这儿,他们的后背就仿若被一盆冷水浇透,寒意直透骨髓。
所以,他们此刻的紧张情绪,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实属人之常情,任谁处在他们的位置,恐怕都难以镇定自若。
曾记否,当初曹化淳初次领到手雷与地雷的时候,那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他双手接过这些要命的家伙什儿,手指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电流击中。
那些经过改良的加强版雷,光是在脑海中想象一下它们爆炸时的威力,便能让人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胆战心惊之感油然而生。
而如今,摆在眼前的这威力更加强悍、仿若恶魔化身的子母弹,相较之下,简直是惊悚至极,光是瞧上一眼,都让人感觉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不寒而栗。
寅时初刻,夜色正浓,万籁俱寂,仿若整个世界都被一层黑色的绸缎紧紧包裹。
就在这静谧得让人有些心慌的时刻,十具投弹机已然如同十头训练有素、蓄势待发的猛兽。
稳稳当当地蛰伏在黑暗深处,它们那冷峻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令人敬畏的气息。
随着卫统领手中令旗猛地一挥,那动作干脆利落,仿若一道凌厉无比、划破夜空的闪电。
刹那间,十枚子母弹仿若被赋予了生命,拖着长长的、绚丽夺目的尾焰,如同十颗呼啸着、裹挟着死亡气息的流星,向着宣城的上空疾驰而去。
因为顺风,这些子母弹没有发出平日里那令人胆寒的尖锐啸叫声,一切都在悄然无声中进行着,仿若一场悄无声息却又危机四伏的暗杀行动。
转瞬之间,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轰然响起,那声音仿若无数滚滚惊雷在宣城的上空接连炸响,震得大地都跟着颤抖起来。
伴随着爆炸声,一个个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那耀眼的光芒瞬间点亮了整个夜空,将漆黑如墨的夜幕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火光映照着太监们那一张张紧张而又兴奋的脸庞,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初次使用新武器的忐忑,又有即将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激动。
然而,他们没有丝毫时间沉浸在这震撼人心的场景之中,短暂的惊愕过后,便迅速而又熟练地开始拆卸投弹机。
他们深知,城头上那虎视眈眈的佛郎机炮可不是吃素的,虽说不一定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边的动静并做出反应,但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他们必须严格按照既定计划行事,分秒必争。
这不仅仅是为了机械地完成任务,更是为了提前完美预演整个行动流程,让每一个步骤都烂熟于心。
只有这样,在后续那更加残酷、激烈的战斗中,他们才能够巧妙地避开炮击的致命威胁,确保自身的安全,为这场攻坚战赢得宝贵的生机。
事实上,他们当下所处之地,宛如置身于龙潭虎穴的边缘,完完全全处在佛郎机炮那令人胆寒的射程范围之内。
这无疑是一场与死神贴面共舞、惊心动魄的冒险之旅。
要知道,佛郎机炮可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杀神”,其杀伤距离最远可达五百步之遥,那可是一段相当漫长的死亡地带。
而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仅仅距离宣城城墙一百五十步处,近得让人头皮发麻。
为了达成一个看似不可能却又至关重要的目标——将那威力巨大的子母弹精准无误、完完全全地投射进宣城。
给城内的敌人以雷霆万钧、沉重无比的打击,他们仿若一群决绝的敢死之士。
不惜以身犯险,毅然决然地向着危险的深渊迈进,向前推进了整整一百五十步。
甚至,在距离城墙仅仅一百步的地方,他们都毫无畏惧地埋下了木桩,以此来固定投弹机,确保投弹的精准度。
就这么点近在咫尺的距离,对于佛郎机炮而言,想要击中他们,简直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轻松惬意,不费吹灰之力。
仿佛他们此刻就是待宰的羔羊,只等那致命的炮火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