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他。
周聿川和岑野几个,也有些意外。
自从周聿川和温颂结婚,这位爷在和温颂闹僵的同时,也不那么搭理他们了。
不过,微信群没退。
大家每次组局也都是习惯在群里吆喝,商郁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没人想到,这次他会一声不吭地来了。
岑野起身,笑着打圆场,“郁哥,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儿了?”
“顺路。”
商郁冲他轻轻颔首,站直身体走进去。
刚刚那人跟过去连声道歉,“哥,我嘴欠,你别和我计较。”
他们在场的这些个,无非仗着家里有权有势。
只有商郁和周聿川,是手握实权的。尤其是商郁这个不近人情的活阎王,黑白通吃,景城谁敢不卖他几分面子。
商郁坐姿松散,单手搭在皮质沙发背上,“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
“好了,去打你的牌吧。”
周聿川替那人解围,又隔空朝商郁举了下酒杯,“他们都怕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吗。”
商郁端起酒杯,心不在焉地反问。
周聿川替他倒酒,俨然是个好妹夫,“你和小温颂,最近有联系没有?”
他嗓音轻懒,“你们不都说了吗,我们闹掰了。”
“说着玩的,”
周聿川只笑,“谁不知道你以前最疼她了。”
温颂和商郁过去的关系,他是最清楚的。
自从父母去世后,商郁眼里谁也没有,只把温颂这么个妹妹捧在手里。
“怎么?”
商郁似笑非笑地睨着他,“怕你为了沈明棠和她离婚,我会找你麻烦?”
自然不是,不过周聿川没反驳,笑问:“你会吗?”
-
温颂接到电话时,刚刚入睡。
不少老患者留了她的手机号,所以她鲜少静音,就怕患者有什么突发情况。
“小温颂,你方不方便来接聿川一趟啊?”
岑野的声音,她是熟悉的。
睡意散去少许,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岑野哥,你要不帮他叫个代驾?”
明天早上她还要去医馆坐诊的。
岑野说,“云顶这边不好叫代驾,会所的司机都派完了。”
他说着,把定位发了过来。
温颂睡眼惺忪地爬起床,衣服都懒得换,套了件长羽绒服出房门。
佟雾是个夜猫子,听见动静探头出来,“深更半夜的,你干嘛去?”
“上夜班。”
周家付了一套房外加五百万的薪水,可不就是得当成班来上。
温颂走到玄关拿起佟雾的车钥匙,“你车我开走了啊。”
“啊?哦,好。”
上哪门子的夜班?
佟雾懵了一下,还没问什么,温颂已经走了,她只好又钻进自己房里啃卷宗。
寒冬的夜晚冷得要命。
温颂一路暖气快开到最高,岑野给前台打过招呼,她报名字就有服务生带她往包厢走去。
饶是这个时间点,会所依旧不缺客人,空气中都隐约弥漫着酒精味。
“女士,周总他们就在这间。”
服务生说着,推开包厢门,温颂习惯性开口:“好的,谢……”
剩下的字眼,全卡在了喉咙眼。
包厢开着花里胡哨的灯光。
商郁坐在正对着门的角落,那张骨相周正的脸有大半隐在昏暗光线下,只余一双黑眸漫不经心地觑着她的方向。
她在想,是不是在德国那次被下咒了。
怎么过去几年从没碰见过,最近却这么频繁。
“小温颂,你来了。”
岑野态度热络地朝她招手,“进来啊。”
周聿川的几个哥们也和她打招呼。
她轻捏手心,进去依次叫人,“岑野哥,明庭哥……”
轮到商郁时,她抿唇,“商总。”
“……”
这个称呼一出,空气都静默几秒。
岑野几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商郁倒是没恼,幽邃的双眸盯着她,扯唇笑了下,“都是你哥,就我不是?”
“……”
面对着他,温颂总是会被激得口不择言,她想也没想,反问:“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是七年前他让人把她丢回商老夫人院子里的那天,亲口说的。
原话温颂都还记得。
他居高临下地嘲弄,“真把自己当我亲妹妹了?温颂,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颂说完就挪开视线,看了眼睡过去的周聿川,和岑野求助。
“岑野哥,能帮我把他扶去车上吗?”
“行啊,没问题。”
包厢内气氛尴尬得令人抠脚,他帮忙扶起周聿川就想溜。
周聿川今天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平日里从容有度的人,和商郁聊了没两句,就开始给自己灌酒。
岑野把他扶进后排,看向温颂,“能搞定吗?要不要我帮你把他送到家?”
温颂摇摇头,“不用了,谢谢岑野哥。”
“谢什么,”
岑野笑了下,“快回去吧,对了,我生日你可要记得来。”
她不太想再和周聿川的圈子扯上关系,“到时候看……”
“看什么?上个月明庭生日你都去了,我生日你不来?”
“好,我会去的。”
温颂答应下来。
周聿川的这帮朋友里,岑野是实打实的对她挺好的。
他帮她说过话。
温颂记得。
见她答应,岑野交代她路上注意安全就先走了。
温颂刚要合上后排车门,周聿川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自顾自地呢喃:“你休想……”
温颂皱眉,“休想什么?”
他知道离婚的事了?
刚问完,他又昏睡过去。
温颂把他往里面推了推后,合上车门,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要关门时,旁边的黑色宾利突然开车门。
一声清脆而剧烈的响声,她的车门被对方车门顶得纹丝难动。
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商郁倚着宾利车身,指骨分明的手指撑着车门,不容她的车门动弹半分,讥讽开口:“真打算把这顶绿帽戴一辈子?”
温颂心里冒火,“怎么,又嫌我丢商家的人了?”
他觑着她,嗓音极淡,难得大发慈悲地提醒:“他心里没你。”
“我知道啊。”
她不在意地扬起笑,“但只要他能偶尔回家一趟,我就心满意足了。”
仿佛一个十足的恋爱脑。
落在车门上的手背渐渐泛起青筋,“就这么喜欢?”
“对,喜欢,喜欢得无法自拔。”
商郁清寒的眸子泛冷,嗤笑,“王宝钏来了都要叫你一声前辈。”
“你头一天知道吗?”
温颂仰头看着他,语气轻淡,“商总,我求过你的,我问过你他喜欢的人是谁。”
“你当时没有告诉我。”
“现在说这些风凉话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