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给出的条件就是这样，您看如果可以，我们明天约个时间便可以签合同了。”秦晚面前的画馆面试官微笑着对秦晚点头。
“好的。”秦晚听到这句话，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当了这么多年的金丝雀，她真的对找工作没什么底。
面试官还要说些什么，结二人却听到了手机的震动。
面试官垂眸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闪烁。
“抱歉，失陪一下。”面试官略带歉意的拿起了手机。
“不妨事。”
秦晚轻轻摇头。
面试官飞快的拿着手机走到角落说了几句，很快又扭过头瞥了一眼秦晚，面上透露出几分古怪之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电话里的人说的。
又说了几句之后便挂断电话。
面试官重新回到了秦晚面前，但他嘴上的说辞却拐了弯，“刚刚我们的新老板打电话来，说要见见你，之后再决断你的入职是否。”
秦晚一听这句话便也是轻蹙起了眉头——刚刚看面试官的意思是已经决定好了，可现在为什么又变成了老板亲自来面试？
而且什么叫做新老板？这是他们新上任的老板吗？画馆的老板换成谁了？
或许是这个画馆的新老板心血来潮的查岗。
秦晚这么想着，轻轻的点了点下巴，“我今天刚好有空，可以等。”
毕竟以后就要在这个新老板手下工作了，她还是希望留个好印象。
“实在抱歉，麻烦你了。”面试官笑笑，温和又儒雅。
但是此时他心中的疑惑可一点都不比秦晚少。
刚刚那一通电话是他上头的直系领导告诉他画馆被卖了，老板换了一个，这个新老板点名要亲自面试秦晚。
而他在今天之前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画馆要被收购的小道消息。
也就是说这个新老板很可能是临时决定收购的。
先不说能够将这么一个画馆全部收购下来需要多少的财力，提出要亲自面试秦晚这一点简直匪夷所思。
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吩咐他们这些下属的下属去做吗？
什么样的老板会自降身份去见一个还没入职的新人？
两个人各自在头脑风暴，时间很快就在两个人之间悄悄溜走。
门外的清脆的皮鞋声响起，很快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秦晚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情绪，以一个得体又不失优雅的微笑看了过去。
但在看进来人的那一瞬间，秦晚顾不得任何的表情管理了，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为什么会是他？怎么能是他？
自己费了那么大劲，然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霍则奕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秦晚会是这种反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讽。
“面试的新人就是你吗？”
这一句话落在秦晚的耳朵里无异于羞辱。
她想要面试进入的画馆是他所掌权的地方。
秦晚气的眼眶发红，一下子站了起来，收起自己的资料就要往外走。
自己都已经说了要协议离婚了，为什么这个人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她明明什么都不要了。
可是他偏偏不让她离开，甚至把整个画馆买下。
有那么一瞬间，秦晚觉得十分绝望。
“你今天要是走了这个门，我可以向你保证，国内的所有画馆都会拒绝你。”
在二人就要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霍则奕好整以暇的说出了这句话。
如果这是秦晚藏着掖着的唯一技能，她想要通过这个技能谋生，那么她绝对会停下脚步。
果然，秦晚顿住了。
“而且不只是画馆，只要我能伸手够到的地方，你都不会找到合适你的工作。”霍则奕转身，语气中充斥着恶趣味。
这些话落在秦晚的耳朵里面，简直和恶魔的低语没什么两样。
“你要赌吗？秦晚。”
秦晚愤懑转身，盯着霍则奕看了好一会。
霍则奕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秦晚变成现在这个境地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淡定对着自己身后的面试官勾了勾手，“合同拿来。”
“好。”面试过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听到这句终于是反应了过来，赶紧送上了合同。
霍则奕错过了面试官手中的合同，轻飘飘的放在秦晚面前挥了挥，“你要怎么选呢？”
秦晚的指尖泛了白，恍若心死一般闭了闭眼，接过了合同，拿着自己手中的笔在合同上面签下了名字，但眼神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霍则奕。
她出去抱着的心思，就是为了脱离这个男人的掌控。
算了没事，秦晚在心中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只要生活能稍微喘息的过来，她会再跑，现在只不过是暂时的卧薪尝胆而已。
只是为了母亲的病症才暂时妥协。
秦晚自从上次交过手术的费用之后，全身上下的钱加起来不超过三位数，现在的她实在是太需要一份工作了。
霍则奕静静的等她签完字之后，十分满意的看着上面娟秀的字体，接过笔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哦对了，既然成了我手下的员工，那我再额外给你一个福利吧。”霍则奕似是想到了什么，凑近秦晚耳边。
温热的气息吐在秦晚的耳廓上，配上他低沉的嗓音，秦晚莫名感觉自己的心尖似乎被小猫挠了一下。
“只要你陪我一晚上，我还是给你十万——到了这步田地，你现在应该很缺钱吧。”
秦晚气的咬牙，往外拉开了一步，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一张小脸憋的通红，但最后还是闭上嘴巴，愤愤离开。
现在的她要靠霍则奕发工资，把柄在对方手上。
只是走着走着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心绞痛。
脑海中两个人相处的日常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秦晚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但是脑海中的画面像是铁了心要让她重新记起两个人的回忆一样，一遍遍播放。
在嘈杂的路边，秦晚终于控制不住，慢慢蹲下了身子。
泪珠大颗大颗的砸向了满是尘埃的地面。
秦晚本以为自己会放声大哭，却没想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明白，霍则奕的心怎么就那么冷。
怎么看向自己的眼神永远都只有冰凉和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