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沉沉的,让人的心情都不自觉变得郁闷了些。
秦晚走在医院外面的小道上,眼神空洞无神,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母亲方才在医院对她说的那些话。
扎心又伤人。
秦晚心底掀起百尺高的巨浪,好似走马灯般,曾经秦家和睦幸福的画面在她面前一帧帧闪过。
可画面一转,秦家破产,父亲入狱,母亲入院,秦宇为了勤工俭学去兼职,把他自己弄的疲惫不堪,而她被困在霍则奕的囚笼里。
想到这些,秦晚的心口像是被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的刺着一般,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她狠狠吸了口气,将那些酸涩强压下去。
枯黄的杏叶在空中飘了个旋,洋洋洒洒的洒落下来。
秦晚抬头,湿润的眼底浮漫出一层茫然和失望的情绪。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明之前他们的家是很幸福的那时的母亲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情。
秦晚抬手擦了下眼睛,忽然想起了一直以来都待她如初的养父。
她在路边拦了辆车。
城东监狱。
秦晚踩着高跟鞋,“噔噔噔”的声音在这片安静压抑的地方格外突兀。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被围着栏杆。
看着看着,她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一路走到尽头,秦晚透过栏杆看到剪了寸头,满脸憔悴的父亲,心底狠狠一颤。
“爸……”她的声音如鲠在喉。
“晚晚……”
秦父看到她亦是激动的上前抓住栏杆,那双浑浊的眼底泪光闪闪。
两人隔着栏杆抓住对方的手,手指相触的一瞬间,虽然时过境迁,但温情尤存。
看着父亲一下子变得苍老憔悴的面庞,秦晚心中有千言万语,可现在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爸,对不起……”她轻声道。
秦父叹了口气:“傻孩子,你没有对不起我们,是我们对不起你啊,爸知道,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后,是你挑起了家里的重担。”
他疼惜的摸了摸秦晚的脑袋,满脸心疼和愧疚。
虽然秦晚是他领养的女儿,但她从小乖巧聪慧,在他心中和亲生女儿无异。
秦晚摇摇头,微微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你妈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秦父关心道。
想到母亲,秦晚心口一阵刺痛,她平复着心情,挤出一个笑容:“妈妈对我很好,她还老是关心心疼我。”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女儿,秦父听她这样说便知道她是在强颜欢笑,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你妈是不是对你不好?”
对于同床共枕的妻子,他又怎么会不了解。
秦晚是他们领养的孩子,秦宇出生后,妻子待秦晚虽然还是好的,可那杆秤自然是不平的。
秦晚抿了下唇,没说话。
“爸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家里现在遭了这么大的变故,你妈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所以有时候说的话和做的事情有些刁钻,下次她来我会跟她好好聊聊的,你也别太怪她。”秦父语重心长道。
秦晚不想让父亲担忧太多,重重的点点头以笑回应:“我明白,我不怪妈的。”
秦父看着秦晚脸上的笑容叹了口气。
“那你和则奕呢?你们俩现在相处的还不错吧?”
听到他的名字,秦晚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还不错。”
看她这样,秦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凝重着神色道:“晚晚,虽然现在秦家没落了,但我们从来没有低别人一等,生活是自己过的,不要让自己受了委屈,无论你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爸倾诉,爸是你的家人,也是你的朋友。”
父亲的话将秦晚心中堆积起的保护墙一点点推开,心窝子顿时一暖。
秦晚眼眶蓦地一红。
原来在这个破碎的家庭里,还是有人真心实意待她的。
“爸,谢谢你……”
她唇瓣嗫嚅着,想忍耐,却在开口说话的时候暴露了她的脆弱和无奈。
秦父心疼的擦去她眼角的泪:“傻孩子,跟我不用说谢谢。”
“其实我跟霍则奕的感情一直以来都不好,曾经我以为我的热情可以捂化他,但现在看来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在父亲的引导下,秦晚慢慢的袒露心声。
“于是我向他提了离婚,但他不同意,还拿秦氏来要挟我,说只要我不跟他离婚,就把秦氏交给我。”
秦晚眼睫轻颤,声音无力又茫然:“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明明不喜欢我,却又不愿意放我走。”
难道要为了报复她,而要把他们俩的一生都搭进去吗?
秦父沉吟了片刻道:“他是这样说的吗?”
秦晚点头。
“晚晚,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在你和则奕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或许他已经喜欢上你了,但他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只能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挽留你。”秦父分析道。
“不可能,他不可能喜欢我。”秦晚果断的否决了他的猜测。
霍则奕厌烦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她,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估计也只是因为他的占有欲吧。
毕竟,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秦父盯着她沉默了半响后道:“不论怎样,我都尊重你的想法,秦没了就没了,大不了以后我们东山再起就行了,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更重要,你跟着自己心里的想法走就好。”
秦晚垂眸,额发遮住了她的表情,看不清她现在在想什么。
……
酒店。
豪华大床上,两个未着寸缕的人缠在一起,房内一片旖旎的气息。
季征爱怜的看着身下脸色潮红的女人,动作不自觉放轻了些。
对于这次宁思柔主动找他的事情他很惊讶也很开心。
“思柔……”他柔声的用亲密的称呼唤她。
“唔……”
宁思柔娇娇的嘤咛一声,她满脸娇羞,可眼底却划过一抹不宜察觉的厌恶。
要不是为了实施她的计划,她又怎么可能会屈身在季征身下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