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才不管别人对他有什么样的评价呢!赵德今天竟然敢来,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无论如何,他怎么都得替原主,把这口恶气给出了。
“母亲教给我的那些话,我可是一直都铭记在心啊!”赵慕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母亲临终前,她特别嘱咐我,千万不要去麻烦舅舅他们。我一直都牢记着母亲的遗言,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去打扰过舅舅他们。可是你呢?你竟然哄骗年幼无知的我,让我乖乖地交出母亲库房的钥匙,你竟然把母亲的嫁妆全都搬得干干净净!”
说到这里,赵慕的眼眶微微发红,仿佛原主的灵魂正在通过身体质问赵德一般。赵德听到这些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今天可是你的二十岁生辰!这个冠,无论如何都应该由我这个父亲来给你戴上才对啊!”
“够了!”赵慕猛地打断了赵德的话,“你就别再这里刷存在感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你之所以会来参加我的生辰宴,无非就是为了你那所谓的面子罢了。你害怕别人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你对我这个儿子一点儿都不上心,连我二十岁的生辰都不肯出席!”
赵炘见父亲被怼得哑口无言,便替父出头道:“二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质问父亲,就算他有些事情做得不够圆满,但是这么些年,父亲对你,可是够用心了,就比如你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那件不是父亲和母亲替你摆平的。”
“炘儿,别说了,你二哥都忘了这些,只记得我对他的不好。”赵德顺势佯装无奈,对着赵炘摆手。
“是啊,二郎啊,你父亲为你做得可够多了,你不能这样质问你父亲。”李氏也趁机加入,一家三口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行了,别演了,我有那些名声,大娘子,你会不知道吗?要不要我把证人找来,我们当面对质。”赵慕看着李氏,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二郎,你这是在怪我,确实怪我,我当初就应该对你狠一点,严一点,这样你也就不会走歪了路,果然后娘不好做啊!”李氏说着,佯装委屈,拿起帕子,擦着眼角那更不能不存在的眼泪。
“叫你大娘子,是我最后给你留的脸面。我问你,我母亲留给我的信鸽,是怎么死的?当初你让下人押着月清和平安,以发卖他们威胁我,逼迫我吃下那条发馊半生不熟的鱼时,还有回门之日,你还故意用鱼来恶心我,你怎么没有想到对我好一点呢?”
听到这句,纳兰不由抬头望向赵慕,她想起那日赵慕不但吃了,还说好吃,那时他就隐忍着,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想着,纳兰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
“你胡说什么,这都是没有的事情。”李氏委屈的脸上出现了慌乱。
“没有的事情?李大娘子,你就别嘴硬了。”赵慕冷笑一声,“月清和平安可都还好好活着,他们能把当日的情形一五一十说出来。还有那信鸽,负责照顾它的小厮也能作证是你身边的嬷嬷抓走了信鸽。”
赵德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李氏背着他做了这么事情, “二郎,就算这些都是真的,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别再揪着不放了。”赵德打着圆场,他不希望赵慕接着说下去,这丢得都是他侯府的脸。。
“过去的事?”赵慕眼神冰冷,“母亲的嫁妆被你们挥霍一空,我被你们肆意陷害抹黑,这些能当作没发生过吗?今日,我就要把这些事都摆到明面上,让众人都看看,永宁侯府就是这般的不堪!”
李氏深知今日难逃其咎,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赵炘也慌了神。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似有新的客人到来,而这意外的变故,似乎又要让这场对峙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来人正是张楚,不过张楚是被人押解着走进来。纳兰朝赵慕轻微点了点头。赵慕便立马心领神会。
“大娘子,张楚来了,我俩当着他的面对质,为什么我会经常流连伶人馆。甚至还背上了一个好龙阳的名声。”赵慕看着神色慌张的李氏,高声询问道。
“二郎,我知你是因为入赘的事情,一直生我和你父亲的事情,我都和你父亲商量了,等过段时间给你谋份差事,以弥补我们对你亏欠。”李氏凄凄哀哀哭诉道,她突如其来的反客为主,打得赵慕措手不及。
“这样听来,这侯夫人李氏还真挺为赵二公子着想,赵二公子,这般咄咄逼人,就有点不过分了,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观礼宾客在一旁窃窃私语道。
“就是,你看他今天这小人得意的样子,不就仗着外家欺压侯府嘛。”
李氏闻言,更加卖力表演了。“二郎啊,这么多年,我就算捂块石头也捂热了吧,你果真要这般铁石心肠。”
“哼,李氏,你这么会演,怎么不去伶人馆,南曲班子呢?”赵慕踱步到李氏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思考一番道:“你说你想让你儿子承袭爵位,你直接跟我说,我又不会跟他抢,非得用那些下三滥的 手段,来对付一个年幼的稚子,稚子何辜?”
“二郎,大话谁都会说,可是说出来谁信。”赵慕突然的卖乖,让李氏跌进了圈套。
“可是你们从没有跟我说过,你说我就会让,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烂在侯府那个烂泥潭里,我之所以在侯府这么多年,是因为我答应母亲,要照顾好她栽种的那棵梧桐树,如今梧桐树已经长成,无需人照看。”赵慕说到这,突然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有一种脱离的状态。难道是原主在控制身体,他想亲自解决这件事情。身形晃动一下,赵慕瞬间变了个人。
“梧桐树,她临死前竟然还交待你照顾那棵树,她还真痴情,呵呵,老子就是个笑话。”赵德听到梧桐树,怒气一下涌上心头。
“哟,看样子,侯府有瓜可吃啊!难道说王氏出轨?”宾客开始议论纷纷。
王丞相闻言,眉毛一蹙,直接吼道:“各位可以放开说,说大声点。”
他话一出口,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母亲叫我照顾好树怎么了?父亲,我装了这么多年的孝顺儿子,我就想知道,母亲临终前那碗汤药,是不是你动了手脚?”赵慕(原主)此时已经掌控了身体。
赵慕缩在身体的角落,看着原主声嘶力竭的质问赵德。看着这一幕,赵慕不由心酸,果然原主的记忆真有所隐瞒,我就说,他已经长大,为什么不搬离侯府,原来一直在找寻母亲的死因。
“你浑说什么,那汤药不是你母亲一直喝的嘛,你母亲是因为王府不搭理,跟她断亲,才气血攻心,心脉受损,一病不起,这些大夫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不去恨王府,今天反而在这质问我。”赵德此时内心十分慌张,他在心底不停地问:谁跟他说这些地,这些年,我不是瞒得死死地嘛,王芙身边地老嬷嬷也处理了。
“父亲,你慌了。从小,你一直跟我说是王府看不起我们侯府,逼着母亲跟他们断亲,我对此还深信不疑,甚至一度想报复王府,可是父亲,如今当着王家的面,你敢把小时候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赵德看着眼眶发红,额头青筋暴露的儿子,脑海里不由回想到十三年前那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