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相旬还想着拖会时间,等外援到了再把他们一网打尽,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一刹那的时间,在场的人竟然走得差不多了,这应该也是他们遵循的“规矩”。
“喂,你要换什么。”痞子不顾男人的劝阻,一把夺过挎包,拉开给严相旬看。
包里东西七七八八,光落不进去,看着是一团漆黑。
严相旬凑了过去,把手伸进包里摸索着。
秦元三也站了起来,他站到严相旬的右边,恰好是男人和严相旬的中间。
“选好了没啊?”痞子望了好几次快上山的队伍,不耐烦地催促道。
“哎,怎么摸不到啊?”严相旬微微低着头,故意这么说。他垂眸看了眼痞子焦急的脸,又看了看痞子抓着挎包袋口的双手和他胸前挂着的枪杆。
这才是他要的东西。
严相旬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痞子胸前的枪杆,秦元三默契地给痞子的头颅来拳重击,掩护严相旬取下猎枪。
但痞子身边的男人身手不凡,他看穿了两人的目的,早有防备,一脚踹开了秦元三,拿走了痞子手里的挎包,从挎包里取了一把匕首。
“别动!”
严相旬举着枪对准了男人,他也不确定这枪有没有弹药,只能赌一把,男人身手敏捷,手上还握着刀,赤手空拳交手八成打不过。
男人站在靶心位置,直挺挺地向他冲过来,头都不偏一下。
严相旬扣动扳机,枪响了个空,下一秒男人闪身到他跟前,胸口顶着枪口,居然还阴森地笑了起来。
他讥讽地说:“枪里没子弹,蠢货。”
男人一脚踢飞了严相旬手里的枪杆,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反握匕首朝他身上横砍。
严相旬退到山坡上,用手臂挡了这致命一击,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衣袖,在手腕到关节处留下了一条直直的口子,鲜血流涌而出。
“嘶……”
很疼。
面对男人再次发起的攻势,严相旬没空管受伤的手臂。
也是委屈这两条手跟着他受苦了。
男人见没得逞,立即补上一脚。
这一脚落在严相旬的腹部上,力道大的很,他顿时失了重心从山坡上往下跌,坡度越往下越大,越是陡峭,严相旬摔倒后不受控制地滚了下去,还扭伤了几次手腕。
男人一脸得意地站在山坡上,他不慌不忙地拾起落在地上的猎枪,从挎包里的黑袋子掏出了只针筒装在猎枪上,随即将枪口瞄准严相旬。
男人准备按下扳机时,突然被身后的秦元三踹了一脚,他和严相旬一样的姿势从山坡上滚了下去,跌到谷底。
“我去你妹的!”
男人滚下来时头磕了一路石子,和严相旬一样,脸上被凸起的石头和沙砾划出大大小小的划痕,头晕目眩的,这会还没回过神来,脸上就挨了一脚。
他晕乎乎地撑起身子,还以为要挨第二脚时,严相旬突然俯身来抢他的枪。
“你松手,这是我的!”
严相旬不给他缓过神的机会,狂扇了他几个耳光,又一记重拳下去,原以为会把男人头骨打裂,没成想被他用手掌接下了这一拳。
刚才的巴掌,给他扇清醒了。
男人猛然站起身,抓起严相旬的手臂转身想来一个过肩摔,却被对方用膝盖顶了膝窝,一条不自主地下跪,严相旬趁机从后方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摸口袋里的手铐。
“不想吃牢饭就老实点。”
男人面目狰狞,脸上的青筋凸起异常,严相旬铐住了他的一只手,他却兴奋地笑了出来。
他的笑容让严相旬有些害怕。 “ 疯了吗?”
一下不注意,手腕处突然传来蚁咬般地刺痛,严相旬往下一看,发现一支麻醉剂扎在了他的手上。
这一支的剂量有些猛,一针下去,才过一小会儿,严相旬四肢忽然麻木无力,男人趁这个机会趁机掰开了他的手,拿起猎枪往远处逃去。
“站住!”
严相旬拔了扎在手上的针筒,追着男人跑了一路,山下的风景在他眼中越来越模糊,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隐约看见了一个小巷子,一眨眼,男人消失在巷子的拐角里。
巷子里没什么行人,人行道上有几家不显眼的烟酒铺,严相旬跟着人影跑进了巷子拐角,没走几步路便感到头昏脑涨,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他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去,望了眼四周困住他似牢笼模样的高墙,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强烈的耳鸣。
伴随着剧烈的头疼,疼得他直不起身体,两手用力捂住头的两侧,妄图把耳鸣和头部的疼痛驱赶走。
这种钝痛没持续多久,严相旬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他摸索着墙壁上的纹理,跌跌撞撞顺着狭窄的道拐了好几个弯,差点给他绕晕了。
巷子口外是个荒僻的小镇,严相旬跑了几步跑出一身冷汗,寒风刺得眼睛干疼,冷醒人模糊的倦意,一转眼身旁有个摆地摊的老头,盘腿坐在摊上,睁大一双眼仰视他。
还好……有活人。
严相旬指着小巷子的出口问他: “你有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刚刚从这跑出来……”
老头摇了摇头。
严相旬的意识正在慢慢逝去,眼前的老人和摊子上新鲜的菜渐渐从一个变成两个,又从两个变成三个,重影越来越多,胸口也越来越闷。
“你咋了?”老头看他使劲地晃脑袋,摇摇晃晃还站不住脚跟,上前扶了一把。
“我……”
严相旬大脑一片空白,他无意识地点开了手机的通讯录,一串串号码和联系人的备注糊成一条不规则的黑线,黑线重叠、模糊,再重叠、模糊。
他攥紧了老头的衣袖,呼吸急促。“帮我,帮我打12……”
“啊?”老头耳朵几乎都贴到他脸上去了,也没听清他后半句说的啥。 “摁哪个啊?年轻人你倒是说话啊?这高级玩意我也玩不明白啊……”
“哎,哎?你别晕啊!你倒是告诉我摁哪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