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风看了一眼那几个人,说,“这位李郎君所问,就是本官所问,你们务必要尽心回答,不可有保留。”
众人施礼,应了一声后,李秋寒走到一个婢女跟前,眼见她脸色苍白,轻轻抚了抚她的肩膀,邪魅的笑了笑,说,“莫要惊慌。”
那婢女本来心慌意乱,这时却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你刚才说,柳月和杨红从外面回来,去了她们的宅子。这么说起来,她们俩身份特殊,和你们是没有住在同一个房屋里了。”
“没有。”那婢女忙摇摇头说道。
“很好,让我猜猜看,”李秋寒一手捻动着额头前的一缕发丝,柔声说,“柳月和杨红虽然是婢女身份,可是她们俩实际享受的却是家主的待遇吧。”
事实上,李秋寒从第一眼看到那两个婢女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们身上穿戴。这可不是普通的婢女能置办的上的。
“郎君聪慧,”那婢女眼神里露出一丝惊异,忙说,“柳月是我们夫人收的贴身婢女,杨红是我家老爷从前线带回来的。这两人因为容貌出众,而且还能歌善舞,并不比教坊里的那些女子逊色。于是,她们就被夫人专门安排服侍我家老爷。老爷宠爱她们俩,专门给她们拨了一个别院,这月俸等方面自然也是我们无法比的。”
“也就是说,她们俩是你们家老爷的宠妾了。”李秋寒问道。
“好像是如此,但老爷一直也没公开纳了她们,我们也不清楚。”那婢女忙说道。
“很好,另一个问题。你们几个人刚才都提到了,薛通和柳月,杨红都是深夜寅时才从外面回来。薛通是被昭阳公主叫去了,那么,她们俩呢,莫非,也是被昭阳公主叫去了吗?”
“是的,柳月和杨红的确是被公主叫去了。回来的时候,两人好像心情非常差,一个个都眼睛红肿。当时尽管她们什么都没说,但我们都感觉,这肯定又被公主责骂了。”
那婢女说罢,其他的几个人也纷纷附和。
“这么说起来,薛通深夜被昭阳公主叫去,也是被她责骂了吧?”李秋寒看向之前那家丁,问道。
那家丁连忙点头说,“郎君说的是,薛管家回来的还是,脸色也是非常难看。嘴里还骂了一句,一个外族的公主,想让我死,你够资格吗?”
听到这里,长孙长风吃了一惊,迅速站了起来。
他眼眸里闪动着光芒,似乎,找到了线索和破案的方向。
李秋寒回头看了一眼他,微微摇摇头,随后,又看向那几个人,问道,“这薛通在薛家地位如何,可是受到你们老爷的重视呢?”
“自然是受到老爷的重视。”那家丁忙说,“两年前,老爷在长安街头遇上铁勒人复仇。幸亏,是薛通及时出手,救了老爷。当时薛通流浪到长安,无亲无靠。于是,老爷就收留了他。两人虽然是主仆关系,但却实为兄弟。我家老爷不仅无比尊崇于他,甚至诸多家事处理,也全听于他。”
李秋寒若有所思,说,“所以,昭阳公主觉得一个仆人在家中地位如此的高,心中不平衡,处处找他麻烦。”
“正是如此,”那家丁忙说,“这昭阳公主脾气异常古怪,而且手段狠辣,根本不把我们这些人当人。而且,她心思狭小,只要对老爷恩宠的人,不论男女,都非常仇视。”
“难道,你家夫人对此都不闻不问吗?”李月婵忍不住,看着这家丁问道。
“我们夫人自然会管,只是昭阳公主飞扬跋扈,她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经常不把夫人放眼里。”另一个婢女说,“但我们夫人宅心仁厚,总是不去和她争执。久而久之,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一度,我们这宅子里,很多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当家做主。”
“真是有意思,一个亡国公主,神气什么呢?”李月婵愤愤不平,狠狠拍了一下面前的案桌。
李秋寒柔柔一笑,又问那家丁道,“你们昨日所见的那僵尸,具体穿戴的是什么样的盔甲?”
“这,这小人也说不上来。”那家丁一脸为难,茫然的摇摇头。
倒是一个护院,这时说,“我知道,那僵尸头戴兽头兜鍪,身着黑色玄甲明光铠。小人推测,他生前一定行伍出身,是个玄甲军兵士。”
“你为何对如此如此的熟悉?”李秋寒有些意外,惊异的看了看那人。
那护院忙说,“小人之前曾从过军,因为受了伤,薛将军就恩赏我,让我在薛家担任护院。”
闻言于此,李秋寒也是明白了,转身向长孙长风施礼,说,“长孙参军,小臣问话完毕。”说着,就回去了。
长孙长风倒也没什么话可问,便都打发那些人回去了。
“现在看来,这个昭阳公主的嫌疑可是非常大的,”李月婵此时走了过来,几步来到了公案跟前。
“长孙参军,依本宗主所见,咱们当务之急,应该迅速传唤昭阳公主来问话。”
“李宗主,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这问话是那么容易吗?”长孙长风板着脸,不悦的说,“昭阳公主虽然是亡国公主,但身份特殊,皇上为了表示我们大唐的怀柔政策,对她一直有恩赏。如果我们没有确凿证据,想要传唤她,恐怕不是一件易事。”
“你……”
李月婵刚想说什么,一个差吏却迅速从外面进来了。
他走上前,施礼后,忙说道,“启禀参军,我们的人有发现。这昭阳公主刚才收了一封密信,此时正打算要出去。但她非常谨慎,而且异常警惕,似乎担心被人察觉。”
“好,咱们现在就去会会她,找证据去。”长孙长风眼眸里闪烁光芒,脸上也抑制不住的露出兴奋的神色。
到这时候,李秋寒和李月婵才发现,原来,长孙长风早就秘密安排人监视昭阳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