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谷秋深吸了一口气:“好啊,二两就二两。”
她从荷包中掏出了二两银子,放到了老孙头的手中,“现在可以将人带走了么?”
老孙头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两眼瞬间就亮了起来,他放在嘴巴里咬了咬,果然是真的。
他笑着颔首:“好,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还好这孟谷秋是识时务的。
孟谷秋从始至终都冷着脸。
孟兴德不禁冒了一身冷汗,他低声与一旁的孟兴盛讨论着:“我怎么觉着谷秋在爆发的边缘了?”
孟兴盛皱了皱眉,无奈的摆手:“算了吧,谁让这老孙头非要惹谷秋,到时候出了事情,也不关我们的事儿。”
每一次孟谷秋表现的异常平静的时候,几乎都是在发飙的边缘。
这是他们亲身体会过的。
一般那时候,她都不会和任何人商量,用着自己方式就报复回去了。
孟谷秋跟着老孙头进到屋子里,看到了床榻上睡着的谢俞。
他浑身都是酒气。
孟谷秋上前嗅了嗅,这并不似是喝醉了的酒气,而是像有人刻意将酒水洒在了他的衣裳上。
一般这样的酒气会更浓重一些。
但她并没拆穿:“大哥二哥,麻烦你们帮我将他带回去。”
话罢,她轻佻眉梢,瞥了一眼老孙头。
孟兴德和孟兴盛上前将谢俞带回了孟谷秋的作坊,王晓芸得知消息之后,也忙不迭从山头赶了回来。
瞧见床上的谢俞,她还以为是这个蠢货去买醉了,皱着眉头就骂道:“这个混蛋,大家这么担心他,他竟然跑去喝酒,还给自己弄成这副狼狈模样,等他醒过来,我打不死他!”
王晓芸叉着腰,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孟谷秋慢悠悠的给他盖好被褥:“他压根没喝酒。”
“可身上这么大的酒味儿!”王晓芸纵了纵鼻子。
“这是有人给他身上泼了酒,他没喝酒,是被人下药了,这事儿怪我,那人和我有怨。”孟谷秋说的神情淡淡的,但总让人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威压。
这种感觉令人觉着浑身发颤。
“孟.....孟姐姐。”王晓芸都有些不敢和孟谷秋说话了。
“我没事,这药劲儿不大,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正说着,谢俞猛地咳嗽了几声,一下就坐起了身子。
他晕头转向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见到孟谷秋时,他还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出现幻觉了。
直到看见王晓芸,他才忽地反应过来,自己或是又惹什么麻烦了。
“孟.....孟娘子。”谢俞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我是不是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这次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能想起来么?”孟谷秋挑眉。
谢俞一想事情,就觉着脑袋疼的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我只记得收到了家中信之后,就跑了出去,然后遇到了一个老头,他说跟我喝几杯,结果刚喝了一杯,我就没意识了......”
谢俞晃了晃脑袋。
除了这些,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孟谷秋微微颔首:“那个老头给你下药了。”
谢俞正欲质问为何,自己与那老头无冤无仇的。
话还没说出,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在村子里是孟谷秋丈夫的身份。
所以那个老头是对着孟娘子来的。
“这件事儿我会找他算账的,现在先来说说,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孟谷秋压了压唇,“如果能帮的我会帮你,但如果不能说,也不强求。”
谢俞摇头:“没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
他深吸了一口气:“晓芸,祖父让我们快些回去成婚。”
谢俞眸光暗淡。
“可是这退亲书不是已经写了么?为什么还要......”王晓芸愣了愣。
写了退亲书,就说明这桩婚事不会再继续了。
为何还会写信让谢俞回去成亲。
“谢家出了事情,如果想要得到你们家的帮助,我们二人就必须成亲。”谢俞淡淡开口。
王晓芸面露惊讶,他们家的帮忙?
看来谢家这次惹得事情不小。
王晓芸皱眉:“不行,我现在就写信回去。”
既然谢俞不愿意娶自己,她又何必强求两人?
“不用。”谢俞忽地喊住了王晓芸。
“我不是不愿意娶你,我只是......”
谢俞眸光一暗。
成亲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自由。
他还没有看够外头的风景。
长这么大以来,谢俞只出来过这么一次,自然是想要多待一会儿的。
“我知道了。”王晓芸站住了脚步,“那如果我愿意陪你在外头多闯闯呢?这样的话,你祖父还会说什么么?”
孟谷秋看着他们的模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谢俞不想困在家中的一方天地。
可惜家族就是这样的,他是独苗,在很多事情上,他的意愿是最不重要的一点。
怪不得一开始他这么抗拒娶王晓芸。
不是不喜欢,只不过是想凭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儿。
“我们两人始终都是要回去的,如若不回去成婚,他们定是会满世界找我们。”谢俞叹了口气,释然一笑,“可惜还是我没能力,若是我能够解决谢家的危机,也不至于连累你。”
王晓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谢俞,你家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孟谷秋下定决心了,“多一个人想办法是好事儿。”
谢俞愣了愣。
他咬牙:“我祖父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好,他有三个儿子,我父亲是嫡子,所以我便理所应当成了长孙,而其余几位叔伯膝下只有女儿,他觉着自己大限将至,想要将生意交给我爹,但我叔伯他们并不满这样,所以在家中争论了起来。”
“如今我祖父再次病倒,家中水火不容,只有我回去成了亲,稳固了地位,才能彻底解决这场纷争,可,对于家中的生意,我向来是一窍不通的。”
“我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谢俞也担心,若是自己做不好,这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生意就要断送在他手上了。
他实在没本事承担这个责任。
孟谷秋微微颔首。
“那既如此的话,你回去也没什么用。”孟谷秋不是在说谢俞没实力,只不过凭照她的经验来说,“你毕竟是小辈,能主持大局的人走了之后,只剩下内斗,如果你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这个矛盾就会一直存在,迟早有一天会再爆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