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廷尉,有经天纬地之才,可助秦国治理城池!”
“将军!”
见李奇离去,牢中止住呼喊的韩臣更加急切。”都闭嘴!”
千人将喝止。
挥手示意,“李将军在此,胆敢喧哗者,杀无赦。”
“诺。”
众锐士齐声响应,拔剑出鞘,寒光乍现。
顷刻间,那些因恐惧而喧哗求饶的韩臣全都噤声。”带韩非去见李将军。”
千人将随即下令。”是。”
两名锐士迅速来到韩非所在的牢房,打开铁门。”韩非,李将军召见。”
一名锐士冷声道。”李奇要见我?”
韩非面露疑惑,不解其意。
他与李奇素无往来,也未曾有过交集,况且自己立场分明,愿为国家赴死,毫无畏惧。”罢了。”
“或许是要送我去吧。”
韩非轻笑一声,释然起身,随锐士离去。
牢狱外,李奇已落座于一侧,前方尚留一空位。”禀告将军,韩非带到。”
镇守牢狱的千人将引韩非至前。”你们且退下。”
李奇点头示意。”遵命。”
李青挥手,上百亲卫立即退后,远远守护;千人将亦在外围待命。”请坐。”
李奇注视韩非,浅笑而言。
与狱中昏暗不同,此刻李奇得以清晰打量韩非。
当日韩王殿内,韩非身着官服,英气逼人,如今却显几分衰颓之态,心怀怨愤,让他更添沉郁。
韩非瞥了李奇一眼,未作多言,坦然就座。”秦国最年轻的主将,屡建战功,深得秦王器重,如今驻守新得疆域,权势非凡,虽为主将,却享有上将之权。”
“我在韩国有些微名望,却从未与将军结识,不知将军召我何事?”
“莫非今日便要送韩非归西?”
韩非直视李奇,语气平静。”韩非公子,果然名副其实。”
“临危不惧,世间罕见,与你韩氏族人中那些畏首畏尾之辈大相径庭。”
李奇微笑称赞。”将军此话或许有理,但韩非不敢苟同。”
韩非直言回应。”嗯。”
李奇微微颔首:“愿听高见。”
“世间百态,人心各异,非人人皆能视生死如草芥。
我国既为秦所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他们渴望生存,亦属人之常情。”
“倘若今日秦国陷入我韩之困境,阁下认为朝臣们还能坚守气节吗?”
韩非缓缓言道。
李奇闻言一笑,未予反驳。
毕竟此乃事实。”既然覆巢之下难存完卵,公子为何执意赴死?”
韩非淡然答曰:“国破家亡,身为韩臣,若降敌苟活,何以面对天地良心?苟且偷生,非我所愿。”
其求死之意,显然已决。”公子如何看当今局势?”
李奇转而问道。
韩非轻笑:“当今天下,秦最强盛,诸国渐衰。
韩虽亡,实则为其东扩铺路。
秦王雄心勃勃,觊觎天下。
灭韩之后,必挥师东进,攻伐山东诸国。
然诸国勾心斗角,互不信任,必将逐一被破。
不出十年,天下将尽归秦。”
“明知大局如此,公子为何不为这趋势尽一己之力?”
李奇再次追问。”我乃韩臣,若背弃故国,何颜见世人?”
“秦统一已成定局,多我一人或少我一人,都无足轻重。”
“自周初立至今八百余年,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因战丧生者何止百万,甚至千万!”
“因战而饿殍遍野,田地荒芜者,更是难以计数!”
“若公子期望中原仍如今日般割据纷争,战祸岂不会延续至百年、千年?公子若心存偏见,又怎忍天下生灵涂炭?”
“李奇请教公子。”
“天下诸国,可算同宗?可称同源?”
李奇续道。”自中原肇始,炎黄二帝开基立业,无论秦、韩、李、魏、齐、楚、燕,皆为炎黄子孙,此乃铁律。”
韩非答道。
李奇语气坚定地说:“同室操戈从来不是长久之计,若秦能一统天下,虽初期战事频仍,却可迅速平定四方,这是天命所归。”
“秦统一之后,我炎黄子民便无需再自相残杀,普天之下,千万黎庶皆可安居乐业。”
“这难道不是天下人的期盼吗?难道不是你所向往的吗?”
“若人人固守门户之见,相互攻伐,我们又何时才能迎来太平盛世?”
李奇语重心长地说道。
韩非心中思虑重重。
他一直抱持家国兴亡、与国共存亡的决心,但此刻李奇的话语却让他开始动摇。
李奇所言句句在理,相比于炎黄族人的整体福祉,一国的兴衰确实显得微不足道。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和平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韩非陷入沉默,李奇见状微微一笑。
他明白,自己的话已经奏效。”你是想让我投奔秦国?”
良久,韩非问道。”既是,又非。”
李奇意味深长地答道。
韩非一脸困惑,“此话怎讲?”
李奇直视着他,“我希望你能先对我效忠,然后继续为大秦出力。”
韩非的脸色逐渐复杂,目光疑惑地注视着李奇。”你难道不甘愿屈居人下?也不愿臣服于王权之下?”
“秦王赋予你这般权势,你竟敢有反意?”
韩非严肃说道。”秦王虽对我恩情深厚,但这恩惠也是有限的。
我的功勋皆是以性命和战功换来的,这是天命如此。
然而,若有一天王权逼我赴死,我是不会顺从的。”
此时室内仅剩韩非一人,李奇毫无顾虑。
若韩非不肯合作,李奇便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
韩非听罢,陷入沉思。
在这个时代,无论哪个国家,王权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提到王权时,人们总会带着一种敬畏之心,可李奇提及它时,却完全没有这种应有的态度。”你告诉我这些,显然是在暗示,若我不配合,今天就难逃一劫。”
韩非何其聪慧,自然明白李奇为何要这样对他讲。
李奇接下来的话语无疑是冒犯王权的表现,或许是在为将来可能与王权对抗做准备。
这样的言论一旦传出,定会引起轩然 ** 。
不过,死去的人自然无法泄露秘密。”公子果然是个明白人。”
“况且,秦王已下旨,凡是被俘虏的韩国官员,若拒绝归降,即刻处死。”
李奇嘴角微扬。”秦王乃英明之主,能使天下归一,能在他的麾下施展抱负,是我的荣幸。
可你呢,又有什么资本?”
韩非凝视着李奇,突然问道。
说到这里,李奇并未继续多言,而是缓缓起身,踱步至韩非身旁。”你觉得这世间是否存在超凡入圣的力量?”
李奇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韩非还未领悟其中含义,李奇已抬手调动体内真气,指尖直指韩非某处穴位。
瞬间。
内力直击韩非的穴位。
瞬间。
韩非察觉到身体异常。
他无法动弹,连说话也困难,仿佛被无形力量封锁。”为何我动弹不得?”
“莫非是超凡的力量?”
“难道是他……”
韩非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李奇。
显而易见,他的行动受限正是源于李奇方才的动作。
就在韩非惊诧之际。
李奇再度出手,再次点中韩非的穴道,后者随即恢复行动自如。
此刻,典以全新的目光打量李奇,满是敬畏。
先前的手段绝非寻常医术,而是神秘莫测的非凡之力。”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韩非勉强稳住情绪,震惊地追问。
……
“这是超凡力量之一。”
“你可以称其为武道之力。”
李奇徐徐开口。”武、道。”
韩非喃喃重复,依旧满心疑惑。
在这个尚未兴起修炼的时代,这些概念完全陌生。”归顺于我。”
“只要你对我尽忠竭诚,我便能赋予你这种力量。”
李奇继续说道。”我只是个文人,这力量对我又有何意义?”
韩非内心波澜起伏。
然而,话音未落。
李奇紧接着补充:
“这力量不仅能克敌,达到极致更可获得永生。”
此言出口,韩非神色骤变,瞪大双眼盯着李奇,无比震撼。
永生。
自古以来,多少 ** 为此魂牵梦萦,却无人达成。
如今。
眼前之人竟声称可赐予永生之力。
韩非怎能不震惊。
若之前未能真切感受到被禁锢之躯的那份强大,韩非或许会认为李奇所言不过是虚妄之词,然而目睹这一切后,他确信李奇并未言过其实。”武道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力量?”
韩非忍不住低声问道:“莫非便是传说中的修仙之道?”
李奇轻笑一声,目光转向五丈外的石台。
未等韩非有所动作,剑鸣骤起。
李奇拔剑出鞘,挥剑一斩,寒光乍现,一道无形剑气破空而出。
瞬间,轰然巨响。
五丈外坚固的石台应声而裂,化作两半,跌落尘埃。
若是这剑气击中人体,后果不堪设想。”此即为武道之力,无形而胜有形。”
“达至化境,便可与仙神比肩。”
收剑入鞘,李奇转身对韩非说道。
韩非凝视着那被一剑劈开的石台,许久未能回过神来。”难怪你敢于蔑视王权,也拥有与之抗衡的资本,有此武道之力,你的确无所畏惧。”
“如今我总算明白你为何能成为秦国最年轻的主将了。
有这样的实力,天下又有谁能抵挡?或许所谓的万人敌在你眼中不过是笑谈。”
韩非惊叹道:“那么,你是否已下定决心?”
“是否愿意效忠于我?”
李奇直视韩非,这是最后一次询问。
这些话皆是为了韩非,若他仍执迷不悟,那便罢了。
世间从不缺少人才,谋略之士亦不少见。”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韩非缓缓站起身,神情严肃。”请讲。”
李奇回应道。”倘若秦王有朝一日对你不利,你若反抗,这自然合情合理。
但若秦王始终对你善待,即便天下归一,也不至于对你恩断义绝,你是否会背叛?\"韩非正色问道。”不会。”
李奇毫不犹豫地答道。
自始皇在世,天下便未定。
而他现今的地位,皆是秦始皇所赐。
虽他对王权不像这个时代的人那般崇敬,但也懂得感恩。
他如今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免遭王权清算。”那么,若秦王不幸离世呢?\"韩非继续追问。”会。”
李奇嘴角微扬:\"那些不成器的儿子,根本不值得我效忠。”
韩非点点头,似已明了李奇的心思。
此时秦国之中,李奇只敬秦王一人。
一旦秦王陨落,他的那些儿子们绝无可能驾驭得了李奇。”谁能抗拒长生?若真有此可能,倒也令人向往。”
韩非目光炽热,忽然深深一揖:\"韩非愿追随将军,生死相随。”
李奇闻言展颜,快步上前扶起韩非:\"你的选择不会让你后悔。
我的承诺亦不会更改。
从此效忠于我,此事只有你我知晓。
我会尽力助你在秦站稳脚跟,成为一方重臣。”
韩非忙道:\"多谢将军。”
李奇心中一动,忠诚系统悄然启动。
韩非:忠诚75。
满意之余,李奇暗喜。
君子一诺千金,韩非既然如此承诺,必不会食言,他对自己的忠心毋庸置疑。
或许用不了多久,韩非就能成为他的坚定追随者。”来人!\"
李奇高声呼唤。”将军何事?\"
\"备宴,我要与韩先生共饮。”
李青迅速带领亲卫赶到,恭敬行礼。”为韩非公子整理府邸,自今日起,韩非公子便是我国之臣。”
“另外,囚牢中不归顺我国的,一律处决;归顺者释放,并等待朝廷官员分配职务。”
李奇沉声吩咐。”是。”
李青领命而去。
回到府邸后,李奇心中暗喜:“集法家大成的韩非,如今已效忠于我,我的势力正在逐步形成。”
李青在外禀报:“门外有人求见。”
“何人?”
李奇惊讶。
此刻本不该有人来访,莫非是奉命前来处理正务的冯去疾?
“下官不知,但此人来自咸阳,持有通行文书,称只有见到将军才能告知要事。”
李青回答。”咸阳来的?”
李奇愈发疑惑,自己虽掌管一方,但在咸阳并无熟人,朝中重臣也不会在意他这个地方官。”带他进来。”
“遵命。”
李青离去片刻,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步入大殿。
他看到李奇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深藏的妒意,似因李奇年纪轻轻便位高权重而忌妒。”阁下是?”
面对陌生来客,李奇试探性地询问。”将军,请让旁人回避。”
男子瞥了眼李青,语气中透着几分傲慢。
李奇示意李青退下,后者随即离开。”说吧。”
男子确认四周无人后,趾高气扬地说:“我是廷尉府的吴达。”
廷尉主管秦律,位列相邦之下,确属重臣,难怪他这般自负。
吴达趾高气扬的模样让李奇眉头微蹙,但他并未立刻发作,而是重新坐下,语气淡然地问:“接着说。”
察觉到李奇的态度,吴达脸上的不满愈发明显。
身为李斯的管家,他在咸阳向来 ** ,没人敢怠慢于他,可李奇这般表现,不仅毫无礼数,还显得格外轻蔑。”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吴达语气带着责备。”别在我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
李斯虽为廷尉,但我不归他管,你也无需在此倚仗他人威势。”
李奇冷声道,“有事直说,无事退下。”
李奇向来如此,人敬我一尺,我敬人十丈。
面对挑衅,他从不妥协。”你——”
吴达气得发抖,却被李奇冰冷的目光逼退,连话都说不出口。”将军息怒。”
吴达调整情绪,换上谦卑之态,“我是奉廷尉之命前来,请将军协助处理一桩要事。”
“懦弱又虚伪的家伙。”
李奇嘲讽地看着他。”具体何事?”
“此事关系重大,但并无王命。”
吴达低声回答。”重大?还是私事?”
李奇目光锐利,“说清楚。”
“这次灭韩行动中,是否有一名韩臣名为韩非?”
吴达试探性地问道。”果然如此。”
李奇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