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沉吟片刻,小幅度地点头。
这是他为她准备的生辰礼物。
既然玉石已经送出去,他便要准备其他更用心、更珍贵的礼物赠给她。
现在不能声张,他要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谢谢,”孟清鸾又一次道,“我很喜欢。”
她将玉石放在自己衣服中,准备等明日睡醒绕线,将它缠绕起,好挂在自己脖子上。
那样便不会丢了。
“快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沈砚??见孟清鸾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很快便沉睡。
比起两人极佳的睡眠质量,住在隔壁房间的厉展珏和祝清安便辗转难眠。
孟清鸾和沈砚??的房间恰好被两人的房间一左一右夹在中间。
这旅店的隔音效果又因为年久失修,特别不好。
两人在床上打闹,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一声不落地传入两人的耳中。
厉展珏紧闭的眸子睁开,本就漆黑的眸子在深夜中显得更加浓重。
他捏紧被角,向上一拽盖在头顶,试图隔绝这吵人的声音。
声音停下,他还以为已经结束,刚试探性地拉开被子,在地上发出“踏踏踏”的声音又紧跟着传来。
他又不是三岁奶娃娃,他生在宫中,什么肮脏事情没有见过。
光听到这种动静、他便知道对面发生了什么。
厉展珏忍无可忍,从床上坐起,深呼吸几瞬又紧闭上双眼。
他……
他怎么会……
他一直讨厌女人,女人碰到自己便会难受,浑身颤抖。
一切都是因为他小时候曾被皇后扔入冷宫中,让他在和被下药的弃妃和侍卫待了三天三夜。
自那以后,他害怕女人,更害怕男女之事,光是听到这样的声音便会颤抖。
对于沈砚??,他也从未想过龙阳之事。
厉展珏的目光落在被子上凸起的一角,面色羞红,更有一丝愤怒。
这一定是沈砚??故意的。
他想故意让自己难堪,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真是个可恶的东西。
直到动静消失,他也无心睡眠,哪怕身心再怎么困乏。
比起厉展珏的挣扎,还有深深的自我怀疑,祝清安这边也同样不好过。
祝清安被养父母当作入赘女婿培养,在十三岁那年便被教导如何服侍女子。
他听到隔壁激烈的动静,素日总是低廉的眉睫皱起,狠戾在眼中疯狂滋生。
动静停歇,他掀开被子。
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瘦弱的身子靠在墙壁上,手指贴在墙壁上。
站在地板上许久,小腿都因为受冷被刺激得紧绷起来,有了抽筋的迹象,他才挪动脚步。
祝清安走到挂衣服的位置,从衣兜中掏出一把匕首。
他拉开袖子,露出瓷白精瘦的胳膊,即使藏匿在黑暗中,上面的刀疤依然醒目的凸起,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在他的手臂上。
他毅然决然,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把匕首重重地落在伤疤上,伤口被重新划破,红色的血珠一瞬间倾泻落在地上。
滴滴答答——
祝清安好似感受不到疼痛,满面苍白,也不处理伤口,就这么顶着满胳膊的血躺回床上,盖上被子闭上眼。
他嘴角噙着笑,眼里期待。
马上又要见面了,姐姐。
…
孟清鸾再睁眼,又到了熟悉的府宅。
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进入这个梦境,没想到今天又梦到了。
这次她没有多思考,看清布局后,四处寻找起小萝卜头。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寻找,就看到几个婢女急匆匆带着一个男人走进来。
“郎中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公子,他绝对不能出事。”
“具体情况我要去看看他的伤势,如果太严重……”
宫女脸色煞白,差点跪下来,她哽咽道。
“郎中先生,您一定要救他,如果老爷和夫人知道我们公子出事,一定会打死我的。”
“别耽误时间了,现在哭不能解决问题,快带我去见他。”
“好,这边请。”
“……”
孟清鸾一头雾水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最后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小萝卜头出事了。
她心中一紧,小萝卜头难道是病重了?
他们虽然不是多么彼此重要的人,可他心眼不坏,对自己不错,自己还三番五次地骗过他。
无论是作为陌生人,还是朋友,她都希望小萝卜头可以健康地活下去。
他才那么小,还没来得及踏过外面的大好河山。
孟清鸾跟着两人走到熟悉的院子中,婢女推开门,她也顺带跟进去。
郎中快步走到床榻上。
孟清鸾也跟过去,这才看清床上的小萝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