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羽把创可贴按在虎口渗血的伤口上，便利店自动门的叮咚声中夹杂着张薇的轻笑。
她斜靠在冰柜旁咬碎棒冰，不锈钢货架映出她领口若隐若现的玫瑰纹身。
“情报网可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你知道黑市上流通的监控卫星密钥，能在三分钟内查到全市垃圾桶里的 U 盘吗？”
“所以我才需要你。”盛羽把沾血的纸巾叠成整齐的方块，玻璃门外的霓虹灯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当他转动赵萱送的鎏金打火机时，火苗在张薇的瞳孔里映出青铜吊坠的虚影。
“下个月圆夜，我能带你去看看永昼城的量子图书馆。”
张薇的棒冰滴落在磨砂地砖上，化作半融化的星图。
她突然抓住盛羽的手腕，指甲掐进他掌纹里新长出来的类似甲骨文的疤痕。
“别用时空穿梭器去泡妞，上次你从蒸汽朋克世界顺来的机械知更鸟，害得我被电子巡警追了三条街。”
玻璃幕墙突然映出十二重幻影。
盛羽按住突突跳动的耳后纹身，那些穿着不同时代服饰的自己正在货架间穿梭，有个穿着防辐射服的幻影甚至往购物篮里扔了两罐黄桃罐头。
直到赵萱推门进来，带来初秋的桂花香，所有虚影才像雾气般消散在生鲜区的冷气里。
“陈老实验室的管网图解析完了。”赵萱的羊皮手套按在冰柜凝结的水雾上，指纹自动生成三维投影。
“但缺失的核心区域……”她的指尖突然碰到盛羽翻找硬币的手，两人同时缩回手的瞬间，投影里青铜吊坠的图腾与赵萱锁骨间的碎钻项链产生共鸣，在关东煮的雾气里折射出甲骨文密码。
张薇吹了声口哨，把棒冰棍射进五米外的垃圾桶。
“大小姐要不要试试黑市特供的神经接驳器？保证比你们上流社会的珠宝刺激。”
深夜的码头仓库里漂浮着赵萱送来的全息投影仪，二十七个情报节点在生锈的集装箱表面闪烁。
当盛羽用青铜吊坠启动穿梭器的瞬间，张薇突然拉开领口，玫瑰纹身绽放成血色代码流。
“别动。”她把神经接驳线咬在唇间。
“你要的可不是普通线人，而是能穿梭十二重数据深渊的……”
警报声划破潮湿的夜色。
王浩踢翻的汽油桶在水泥地面上滚出惊雷般的声响，他新装的机械义眼扫描着集装箱上的甲骨文。
“这不是你该碰的东西。”跟随他的打手们手持改装过的声波枪，枪管纹路与盛羽口袋里 U 盘的缺口严丝合缝。
赵萱的高跟鞋踩碎月光，她解开的貂绒披肩下藏着微型电磁脉冲器。
“林先生上个月在拍卖会上失手的那副《灼目者》面具，听说最后出现在东南亚货轮上？”她笑着点开手机，屏幕里正是林峰在私人会所擦拭纵目面具的监控画面。
王浩的机械义眼突然溢出蓝色冷却液。
盛羽趁机按下鎏金打火机，跳动的火苗中浮现出陈老在游轮甲板的全息影像——老人手中的青铜吊坠正与某个打手颈间的金属挂坠产生量子纠缠。
当十二声古钟的鸣响从江面传来，所有打手的武器突然开始反向解析成甲骨文符号。
“游戏才刚开始。”王浩撕开右臂的皮肤，皮下植入的磷光纹身拼出陌生图腾。
盛羽耳后的穿梭器纹身突然刺痛，那些磷光线条分明是某个未解锁的副本世界图腾。
江风卷起赵萱的香水味掠过鼻尖时，他看见王浩的影子正在地面分裂成七个手持不同兵器的杀手轮廓。
当弥漫着柴油味的江雾透过集装箱的缝隙时，王浩分裂出的七道影子突然变成了实体。
身着唐朝铠甲的杀手挥舞着陌刀，劈开了月光；模样像现代雇佣兵的影子则举起了消音手枪，刀刃和子弹在盛羽的瞳孔中交汇成十字准星。
“小心！”赵萱的电磁脉冲器擦着盛羽的耳畔飞过，把雇佣兵影子的枪管熔化成了赤红的铁水。
盛羽向后仰身躲过了陌刀，脖颈感受到刀锋的寒气在皮肤上激起了细密的电流——那是上次在赛博都市副本中获得的神经反射强化效果在发挥作用。
张薇咬断的神经接驳线突然像活过来一样钻进了集装箱的缝隙，生锈的铁皮上立刻浮现出由血色代码组成的防御网。
当某个身着未来战甲的影子挥舞着激光剑劈来时，代码网竟然将能量束折射成了漫天星屑。
“别分心啊小朋友。”她舔着虎牙，把新的接驳线刺入腕表，“姐姐的情报费可是按秒计算的。”
盛羽掌心的甲骨文疤痕突然发烫，货轮的汽笛声混合着半个月前陈老的警告在他耳畔回响：“永昼城的量子图书馆藏着所有副本世界的密钥，但记住，时空穿梭器的真正力量在于……”
“在于编织！”盛羽猛然握紧拳头，赵萱貂绒披肩掉落的碎钻突然悬浮起来，形成了星链。
当王浩的本体挥舞着磷光图腾扑来时，那些钻石精准地嵌入了七个影子杀手的能量节点，就像按下老式电视的雪花屏开关一样，让他们僵在了原地。
赵萱的高跟鞋底部弹出微型钩锁，她借助集装箱的棱角荡到盛羽身旁。
两人后背相贴的瞬间，她锁骨间的碎钻项链与盛羽耳后的纹身产生了共鸣，在潮湿的空气中划出了青铜吊坠的虚影。
“东南角的第三个货箱，”她喘着气把唇膏状的解码器塞进盛羽的口袋，“林峰走私的神经阻断剂就藏在……”
话还没说完，王浩撕开的磷光图腾突然急剧膨胀，把整个码头染成了诡异的幽绿色。
盛羽耳后的穿梭器纹身传来灼烧感，视网膜上浮现出从未见过的警告符号——那图腾竟然能干扰时空的稳定性。
某个身着防化服的幻影突然从他背后分离出来，抱着两罐黄桃罐头冲向王浩。
“你疯了？”张薇的玫瑰纹身渗出了代码血珠，“强行召唤未收容的副本投影会……”
罐头砸碎的瞬间，粘稠的糖水在王浩的脚底凝结成了时空沼泽。
盛羽拉着赵萱跃上集装箱顶，看着王浩的小腿逐渐陷入琥珀色的胶质中。
“永昼城的蜜渍陷阱，”他转动着鎏金打火机，火苗里浮现出陈老在量子图书馆检索资料的残影，“对付贪婪者最有效。”
打手们的声波枪突然集体过载，赵萱早些时候植入的电磁病毒开始发作。
当王浩怒吼着撕开另一侧皮肤上的磷光纹身时，盛羽口袋里的U盘自动弹出全息投影——正是林峰在私人会所把玩纵目面具的监控画面。
“告诉林先生，”盛羽踩着集装箱边缘俯视着挣扎的王浩，生锈的铁皮在他的作战靴下发出哀鸣，“他藏在曼谷港的十三箱古董，明天会成为国际刑警的美味早餐。”
王浩的机械义眼突然迸出火花，他疯狂捶打时空沼泽的样子让剩下的打手们面面相觑。
张薇趁机把神经接驳线刺入码头控制台，生锈的吊机突然像活过来一样抓起两个油桶。
“入伙礼物。”她向犹豫不决的打手们眨眨眼，吊机悬停着的油桶在月光下滴下危险的液体。
当第一个打手扔掉声波枪时，赵萱的钻石项链正好映照出他瞳孔中的动摇。
盛羽接过投降者递来的金属挂坠——那上面蚀刻的甲骨文正与陈老手中的青铜吊坠相互呼应。
凌晨三点的江风卷走了最后一丝血腥味，二十七个情报节点已在集装箱表面重新排列。
张薇嚼着新拆开的棒冰，看着盛羽把投降打手的金属挂坠按在全息地图的中央。
“黑市流通的监控卫星密钥，”她突然用棒冰棍戳了戳某个闪烁的红点，“加上林峰走私链的实时坐标……”
“就能编织成覆盖地下世界的神经网络。”盛羽接过话时，赵萱正用貂绒披肩裹住他渗血的手腕。
她指尖残留的桂花香混合着电磁脉冲器的焦味，在盛羽的鼻尖化作一种令人战栗的清醒剂。
码头上突然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
众人跑到岸边时，只看到王浩的机械义眼在江面上闪烁着冷光，他消失前用磷光图腾在集装箱上烙下的陌生符号，正像活物一样侵蚀着铁皮。
“未解锁的副本图腾。”盛羽用鎏金打火机灼烧符号边缘，火苗里却浮现出陈老在暴风雨甲板上书写着什么的画面。
赵萱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别碰！这个符号在赵氏集团封存的古卷里……”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汽笛声打断。
满载集装箱的货轮缓缓驶离港口，船身吃水线附近隐约可见灼目者面具的浮雕。
盛羽耳后的纹身突然刺痛，视网膜上闪过林峰将会员卡插入某个神秘装置的画面——那装置核心的青铜组件，与他手中的吊坠显然是同源之物。
“下周的酒会请柬。”赵萱把烫金信封按在盛羽渗血的掌心，睫毛在江灯的映照下投下带有密码的阴影，“林峰亲自送来的。”
张薇吹着泡泡糖，把棒冰棍射向江心，金属棍在月光下分解成无数发光的代码。
“记得穿防弹西装，”她扯开领口，露出蔓延到锁骨的玫瑰纹身，“黑市最近流行用香槟瓶塞当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