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忘自知上当。
这一整套调虎离山加声东击西果然用得神鬼不觉。
但一切都似乎晚了一些,裕王贡胤已经把所有王公大臣都传唤了过来!
现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已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护国大元帅许忘伙同刑部少卿柳芳竹合谋刺杀圣上!
“许忘!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的?”说话的是大理寺左少卿冯谧,这位曾被锦衣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少卿大人,没想到终于有一天也能够一雪前耻!
当然他是清白的,并没有勾结过羽文台,但此人气量狭小,这笔账自然要跟许忘好好算算的。
此外,如总宗人府宗人令、三公、东宫辅臣,都察院院长赵岐、六部除许忘之外的各一品尚书大人,尽皆可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大快人心!
远远超过了皇帝驾崩的哀伤!对他们来说死了皇帝不过是换了一人继承,只要是自己高帽不掉,谁当皇帝不是当?
当然除了东宫辅臣的三名一品大臣,即太子三师,太子太师、太子太傅以及太子太保。
这三位是辅佐贡钦的重要人臣,新上任的皇帝一死,也就意味着仕途与权势与他们再无瓜葛!
仇恨是他们唯一与其他群臣相同的地方。
“各位想必是有误会。”柳芳竹倒是没有放弃解释。
“柳少卿,你还有什么好解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冯谧对柳竹也全然没了往日的戒心,鄙夷道,“真是想不到,你二人居然会狼狈为奸!莫非连司密院柳万通也参与其中?”
此话一出,群臣哗然!
如果裕王不在,冯谧必然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可如今有裕王撑腰,此外城外四十万西凉军又作为坚强后盾,就算是集举国最强悍功法侍卫的司密院也不会放在眼里!
柳芳竹自知再怎么解释已是枉然,抬头瞧了许忘一眼,轻声道,“这一切似乎有人在暗中捣鬼。”
许忘嘴角一弯,冷嘲道,“柳少卿如果早知道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都怪你!”柳芳竹瞪了许忘一眼,细语道,“那你觉得怎么办才好?”她觉得此时此刻许忘居然还能镇定自若,想必已有应对之法。
“推卸责任是没有用的。”许忘微微一笑,继续向群臣道,“我派锦衣卫来是保护圣上!你们信也罢,不信也罢!如果我许忘要挨个取你们性命,易如反掌!”
“大胆!”
裕王在喝出这一声的同时,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往后面退了两步,他们都知道许忘的厉害,当日夜潜大理寺诛杀司徒季的“英勇事迹”已经被磐城传得神乎其神,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倘若真要在此大开杀戒的话,没有人能够挡得住。
而与此同时,五十名皇城最骁厉的大内侍卫在裕王的喝令下,一齐向许忘二人逼近了几分,护在群臣之前。
许忘还真不愿与他们兵戎相见,又说了一句道,“贡胤,这只怕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吧?”
“哈哈哈!”贡胤听罢大笑一声,道:“开始贼喊捉贼了?”
“那你何以解释我与柳少卿一到太华殿,你后脚就跟到了?难道这不是你刻意安排?”
“本王也不屑跟你解释!”贡胤厉眸一聚,继续道,“众人都心知肚明,看的一清二楚,你还敢再狡辩?”
“拿下!”贡胤又是一声令下,五十名大内高手一齐向许忘二人攻来!
这些人均是净相六重以上的当世好手,身逢从未遇着敌手,而五十人一起上时,气势如月推潮涨,江涛骇浪搏面而来!
许忘乃是易元体魄,又有脉力护身,寻常之人自然近不了身,绣春挥动,斩出一条缝隙,提起柳芳竹往外飞出!
一脚刚一踏出宫门,忽感耳后冷风袭近,犹如冰寒,猛然回身一掌反击!
许忘心觉身后那人身含巨力,而自己这一掌足足用了八成脉力。
沧月神力与后方一人互搏相击,顿然生出两个巨大气罩,均将二人弹出数丈!
“好悍的内力!”许忘与那人不约而同的起了这个念头。
柳芳竹一见许忘脚下踉跄,连忙扶住,往前面第二道宫门冲出去!
“龙象,快追!”裕王一声喝出,那叫玄七的神奇护卫提剑疾逼。
其后五十名大内侍卫也都一齐冲了出去。
两千名锦衣卫正在第二道宫门外驻守,一见许忘二人飞奔而出,又有大内侍卫紧追不舍,立马也明白了大概!
“杀!”这些由许忘亲手培育出来的锦衣将士除了绝对的服从,还是绝对的服从!
锦衣卫虽不及大内侍卫功法高超,但毕竟人多势众,一时将五十人俱都堵在门内!
“指挥使,快走!”两名千夫长异口同声喊出。
许忘二人跨出第三道宫门,已从太华宫冲了出来,那叫玄七的护卫却是穷追不舍。
许忘稍一缓和气息,运转流星步,加快了步骤。
柳芳竹脚力也是不弱,二人一前一后不足三尺,眼看锦衣卫指挥营就在眼前,哪知指挥营两扇大门紧闭,门口已经驻满了不知来历的将士,各个身强马壮,深眸高鼻。
许忘一看不对劲,这些将士自己从未见过,大叫不好,“西凉军进城了!”
“啊?”柳芳竹也是轻呼了一声,也意识到不妙,“锦衣卫指挥营被封了?”正疑惑,一边随许忘悄然侵入一道狭窄巷口。
“没有打斗的痕迹,投降不像是锦衣卫的风格,难道五千多的锦衣卫已经逃走了?”柳芳竹又不解道。
“这个不必担心,看来有人已经拿到了我的密令。”许忘淡然一笑。
“什么密令?”柳芳竹不理解如此紧要之时许忘居然还能笑得如此淡定。
“到时你会知道。”许忘嘴角露出笑意,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紧接秀眉紧锁,径自说道,“可我没想到裕王孤身进城居然跟我之前使了同一个招数。”
“什么?”
“买通群臣。”
“没错,现在看来朝野上下都是裕王的人了,他先前的不动声色,全然是掩人耳目。”
“你才知道?”
柳芳竹叹了一声,继续道:“这个贡胤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他先以明目张胆刺杀皇帝为障眼法,从而引起你的注意,然后再利用我将你从皇帝身边引开,以此空隙派了杀手刺杀皇帝,再利用移花接木的手法,栽赃陷害锦衣卫,让我怀疑你是幕后,最后引你我二人前去太华殿,这一切事情发展犹如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丝无破绽,好深的心机。”
“走!”许忘也没工夫再听柳芳竹迟来的分析,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一股宏大之力正在向他二人逼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