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升起的瞬间,一股腐臭魔气裹挟着冰碴扑面而来,郝见仁手中七剑同时震颤,剑身上的血色纹路如活物般扭曲。通道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石壁攀爬而来。血手堂首领见状狂笑,手中铜镜红光暴涨,镜中魔手虚影突然伸出镜面,五指化作黑色锁链缠向郝见仁脚踝。
“小心!那是剑魔残魂的引魔镜!”黄新缺将玉简捏碎,一道青光冲天而起,铜镜红光顿时暗了三分。郝见仁趁机抽剑斩向锁链,却见断口处涌出黑色烟雾,瞬间凝聚成狰狞鬼脸。林婉儿玉笛再响,音波卷着碎石砸向鬼脸,却在触碰到烟雾时被尽数吸收。
“通道里有上古剑阵!”郝见仁突然想起老者记忆中的片段,“按北斗方位走!”他拽着林婉儿冲向暗门左侧,黄新缺撑起最后一道符光罩断后。血手堂修士紧随其后,为首的疤面人抛出十二道骨幡,幡面展开时露出狰狞魔纹,地面裂缝中涌出的黑雾顿时凝成毒雾蛇群。
大黄突然转身,脖颈魔纹亮起金色光纹,一口龙息喷在毒雾中。蛇群接触金光瞬间化作飞灰,但大黄却踉跄着后退两步,喉间发出痛苦呜咽。郝见仁这才注意到,蛇群被消灭时,神秘人铜镜上闪过一丝诡异的金色纹路——与大黄的魔纹胎记一模一样。
“快走!剑冢核心要炸了!”黄新缺的符纸在毒雾中滋滋燃烧,他肩头被骨幡擦过,立刻浮现出紫黑纹路。郝见仁咬牙将痴贪剑插入地面,以剑身为引,七道剑光冲天而起,在通道顶部勾勒出北斗星图。星图落下时,地面浮现出七枚青铜罗盘,每一步踏错都可能触发剑阵。
林婉儿突然踉跄跌倒,脚踝被碎石划出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郝见仁回身抱起重伤的她,却见通道尽头的阴影中,一个由断剑组成的巨大骷髅缓缓站起,空洞眼窝中跳动着幽蓝鬼火——正是上古剑魔的残魂!
“带着婉儿先走!”郝见仁将七剑中的“贪嗔”抛给黄新缺,“用剑印打开最后的石门!”他转身时,剑魔残魂已挥动断剑劈来,剑气擦着脸颊划过,在墙上留下深三寸的痕迹。郝见仁反手甩出三道剑影,却见残魂身体如烟雾般散开,又在三丈外重新凝聚。
黄新缺扶着林婉儿踏上第五枚罗盘,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碎裂声。回头时,只见郝见仁被残魂逼至墙角,痴贪剑竟被斩断半尺!而血手堂的疤面人已追至暗门前,铜镜红光锁定了大黄的身影。
“大黄!”林婉儿惊呼出声。金色犬妖突然仰头长啸,周身毛发根根倒竖,魔纹胎记化作流动的金焰。铜镜红光在接触金焰的瞬间爆发出刺耳尖鸣,镜面出现蛛网状裂纹。疤面人惊恐后退,却见大黄眼中闪过人性化的悲痛,庞大身躯突然腾空,撞向通道顶部的裂缝。
“不要!”郝见仁眼睁睁看着大黄用身体堵住正在坍塌的石缝,碎石如雨般砸在它背上。剑魔残魂趁机扑来,断剑刺穿郝见仁左肩,幽蓝光液渗入伤口,剧痛中他听见老者的声音在识海响起:“剑奴血脉...可融剑魔之力...”
一股滚烫的力量从丹田升起,郝见仁低头看着伤口处的血珠竟化作金色光点,顺着断剑逆流而上。剑魔残魂发出不甘的嘶吼,身体开始崩解成光点,涌入郝见仁体内。识海中,老者的半透明身影再次浮现,手指向大黄正在发光的魔纹:“那铜镜...是当年剑尊用来镇压巨兽的...记住,犬妖血脉...”
“郝兄!”黄新缺的呼喊将郝见仁拉回现实。他低头一看,七剑不知何时已重新凝聚在掌心,剑身上的纹路竟与大黄的魔纹完全一致。疤面人见势不妙转身欲逃,郝见仁挥剑斩出,一道金色剑气贯穿其胸膛,铜镜坠地时裂成七块碎片。
通道尽头传来石门开启的轰鸣,林婉儿在黄新缺搀扶下向他招手。郝见仁抱起重伤的大黄,感觉怀中的巨兽身体正在逐渐变小,原本如小山般的身躯竟缩至幼犬大小。身后的剑冢核心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通道顶部开始大面积坍塌,他咬牙冲向石门,在碎石砸落的前一刻滚入安全区域。
石门关闭的瞬间,整个剑冢发出天崩地裂的轰鸣。郝见仁瘫坐在地上,看着怀中昏迷的大黄,发现它颈间的魔纹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银色项圈,上面刻着早已失传的上古剑纹。林婉儿颤抖着伸手触碰项圈,玉笛突然发出清越鸣响,项圈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剑奴守护者,犬神血脉”。
“这是...剑尊留下的契约?”黄新缺抹去嘴角血迹,手中玉简残片突然发出微光,在地面投射出一幅地图。地图上,剑冢的位置被标记为“封印之眼”,而在千里之外的黑雾山脉,一个鲜红的魔纹标记正在缓缓转动。
郝见仁挣扎着站起身,感觉识海中多了一段陌生记忆:老者临终前的画面里,血手堂首领手中的铜镜碎片上,赫然刻着与大黄项圈相同的纹路。他握紧断剑,发现剑柄处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爪痕——与大黄的爪印一模一样。
“我们得找地方疗伤。”林婉儿轻声说,目光落在昏迷的大黄身上,“但大黄的变化...还有剑冢里的秘密,恐怕血手堂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她顿了顿,玉笛轻轻敲击项圈,发出空灵回响,“而且,刚才石门后的魔气...似乎比剑魔残魂更强大。”
黄新缺忽然指着玉简投影的地图边缘:“看这里,黑雾山脉的‘噬魔谷’,标注着‘剑奴祠堂’。或许那里能找到关于大黄身世的线索。”他咳嗽两声,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递给郝见仁,“但现在,我们必须先避开血手堂的追杀。他们的铜镜虽然碎了,但那道魔纹标记...”
话音未落,远处天空突然浮现出一道血红色符篆,正是血手堂的追踪印记。郝见仁皱眉将断剑收入乾坤袋,抱起大黄时,发现它耳后露出一小簇白毛——与他在寒潭底见过的神秘犬妖残影一模一样。
“走,去西北方向的落云镇。”郝见仁做出决定,“那里是三不管地带,适合休整。”他转身时,断剑碎片在怀中微微发烫,脑海中闪过老者最后的画面:血手堂首领站在噬魔谷入口,手中握着半块铜镜,镜中映出的不是别人,正是抱着大黄的自己。
三人穿行在密林中,郝见仁时不时回头查看,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林婉儿的玉笛始终横在唇边,随时准备应对突袭。黄新缺则默默布置着反追踪符咒,却发现符咒光芒比往常暗淡许多——剑冢中的毒气似乎损伤了他的灵脉。
夜幕降临时,三人终于抵达落云镇。这是座依山而建的小镇,街道两旁的灯笼泛着诡异的青色光芒,隐约传来符咒燃烧的气味。郝见仁警惕地观察四周,发现街角处的酒肆门口,站着几个身披黑袍的修士,腰间挂着的正是血手堂的令牌。
“从侧巷走。”黄新缺低声说,“镇西有间药庐,我曾在那里换过 治愈符咒。”他领着众人拐入一条暗巷,却在转角处撞见一具尸体——正是白天追击他们的血手堂修士,咽喉处有两个 刺穿的伤口,周围散落着金色毛发。
大黄突然发出低鸣,从郝见仁怀中跳下,一瘸一拐地走向尸体。它用鼻尖轻嗅伤口,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郝见仁注意到,尸体周围的魔气正在被某种力量吸收,地面上残留着淡淡的金焰痕迹——与大黄爆发力量时的光芒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