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论剑台上的石砖被晒得发烫。太虚子坐在竹椅上,由弟子奉上香茶,忽有黑影自天柱峰侧崖跃出,如苍鹰般掠过众人头顶,落在论剑台中央。来者身着黑衣,斗笠遮面,背负长剑,剑鞘上缠着斑驳的兽皮,隐约可见狼首图腾。
燕山派,求见武当掌门。其声如铁,暗藏杀意,与方才的切磋氛围格格不入。
台下少林玄空低声道:燕山派?江湖中何时有此门派?
林若雪轻抚镇渊剑柄,瞳孔微缩:狼首剑鞘,是塞北‘铁血门’的标志。三年前,铁血门因劫掠商队被镇渊剑派围剿,余孽逃入燕山,竟自立门派。
苏吕闻言,断剑在鞘中轻颤。他注意到来者双脚落地时,足尖竟在石砖上留下淡淡血痕,显然是身负重伤,却强撑着上台挑战。
太虚子放下茶杯,起身道:施主既来论剑,可愿告知法号?
黑衣人不答,右手按在剑柄上,缓缓抽出半寸剑身,寒光映得斗笠阴影更浓:废话少说,亮兵器吧。
朱红颜啐道:狂什么狂!姑奶奶先上去教训教训他!
苏吕按住她肩膀:且看武当如何应对。
太虚子叹息一声,向弟子伸手,接过一把青钢剑。此剑乃武当镇山之宝松纹剑”,剑身上的松树纹路据传是张三丰真人以真气刻就。他持剑在手,施展出太极剑气势,剑尖斜指天穹,竟与天际流云形成呼应。
黑衣人大喝一声,拔剑劈来,竟是失传已久的“夺命十三剑”第一式“鬼门关”。此招阴狠诡异,剑尖未至,剑气已刺得人面皮生疼。苏吕身旁的峨眉弟子惊呼后退,却见太虚子不慌不忙,剑身画圆,“云卷千峰色”招式展开,竟将对方剑势卷入太极图中。
好!台下丐帮弟子击节叫好,太极剑破夺命剑,妙啊!
黑衣人连变三招,黄泉路”望乡台”“恶狗岭”接连使出,招招致命,却见太虚子始终以“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应对,剑势如长江大河,将阴狠招式一一化去。苏吕注意到,每当剑尖即将触及要害时,松纹剑便会巧妙偏折,只在对方衣袍上留下淡淡剑痕。
此人招式虽狠,内力却虚。林若雪低声道,他每出一剑,脚步便虚晃一分,怕是强弩之末。
果然,黑衣人第七剑“血河渡”尚未使完,便已气喘如牛,剑势顿滞。太虚子趁机变招“天地人三才剑”,剑尖连点对方“肩井”“曲池”“足三里”三穴,竟用剑气封其经脉,却不伤其根本。
施主何苦?太虚子收剑入鞘,“铁血门已灭,若肯洗心革面,武当愿代向江湖同道求情。
黑衣人呆立片刻,斗笠滑落,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左眼角有枚狼首刺青:“我乃铁血门余孽狼三,今日为门主报仇而来,他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溢出黑血,却不想……武当果然名不虚传,
苏吕跃上台,以混元真气为其续命:你中了腐骨散’之毒,可是黑月商会所为?
狼三闻言,瞳孔骤缩:你……如何知晓,话未说完,便已晕死过去。
台下哗然,朱红颜跃上擂台,用火焰刀挑开狼三衣襟,只见其心口纹着六芒星图案,与三年前在纽约所见如出一辙。林若雪皱眉道:黑月商会余孽竟渗透至此,看来江湖又要动荡了。
太虚子望着狼三的狼首刺青,长叹道:苏少侠,看来你我都低估了邪祟的野心。
苏吕点头,望向台下各门派震惊的神色,朗声道:各位同道!黑月商会余孽未除,江湖难有宁日。今日狼三之事,望各位引以为戒,凡遇六芒星标记,务必联手诛之!
少林方丈起身合十:苏少侠所言极是。老衲提议,各门派互通消息,共讨邪祟。
台下群起响应,峨眉、丐帮等派纷纷表态。苏吕转头望向太虚子,却见道长正凝视着狼三的狼首剑鞘,目光中似有忧虑。
道长可是看出什么?苏吕低声问道。
太虚子轻抚剑鞘上的狼首图腾,沉声道:此图腾乃塞北蛮族所用,与当年入侵中原的‘铁蹄军’有关。苏少侠,黑月商会怕是要借外族之力,卷土重来了。
苏吕心中一凛,五宝玉佩在胸前发烫。他突然想起父亲日记中提到的“幽冥渊之变”,当年初代宗主正是联合各大门派,才将邪脉封印。如今邪祟再现,或许正是考验新一代武人武德之时。
暮色渐起时,武当弟子将狼三抬入紫霄宫救治。苏吕站在论剑台上,望着夕阳将云海染成血色,手中断剑剑柄隐隐发烫。朱红颜拍了拍他肩膀:呆子,想什么呢?今晚武当的素斋可好吃了!
林若雪轻笑,递来一块绿豆糕:先吃饱饭,明日还要与太虚道长印证武学呢。
苏吕接过糕点,咬了一口,清甜滋味在舌尖散开。他望向远处的紫金城,宫墙上的“武”字匾额被夕阳照得通红,忽然明白——所谓武道,不仅是招式的较量,更是守护江湖安宁的担当。而他,早已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