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波如潮水般汹涌袭来,林夏的音盾在持续冲击下泛起细密的裂纹,蓝光黯淡得如同风中残烛。她被震退的脚步在青石板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后背重重撞上祭坛边缘的石柱,喉间涌上腥甜。阴眼视界里,整个村寨的黑雾化作无数条声带状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缠向祭坛,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肉气息。
她的目光扫过祭坛角落,那里整齐堆放着数百个粗陶罐,每个罐口都插着人耳形状的木牌——正是与老妪掉落的同款木牌。陶罐表面凝结着黑色粘液,缝隙间渗出暗红液体,隐约传来孩童的呜咽与老者的抽泣。林夏的化妆箱适时弹出音弦剪,钢丝与声带融合的刃口泛着冷光。她挥剪斩断一根连接村民的声带,断裂处却突然炸开黑色血花,断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新的组织,如同活蛇般缠向她的手腕。
“这些声带被下了血蛊!”林夏咬牙切齿。苗疆古籍中关于血蛊的记载在脑海中闪过——以活人精血喂养,遇外力攻击便会疯狂增殖。她咬破食指,鲜血滴在音弦剪上,灵器发出嗡鸣,刃口泛起妖异红光。再次挥剪时,黑色血液如喷泉般喷涌而出,溅在祭坛的图腾柱上,将古朴的花纹染成狰狞的血色。
巫女见状,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笑声中混杂着无数人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膨胀,银饰在皮肤紧绷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巨型芦笙也随之疯长,笙管变得如房屋般粗大,管口对准林夏,内部翻涌的黑雾中隐约可见人脸轮廓。“百工箱的力量...正好用来唤醒蛊神!”巫女扭曲的面孔上,油彩如岩浆般流淌,露出底下布满鳞片的皮肤。
千钧一发之际,林夏摸到怀中老妪掉落的木牌。当她将木牌贴近化妆箱,牡丹纹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箱内所有灵器同时亮起。镇魂笔悬浮在空中,笔尖自动蘸取林夏滴落的鲜血,在空中疾书。融合苗族符咒与百工箱术法的「破蛊阵」缓缓成型,金色符文如锁链般缠绕在巨型芦笙上,每道符文都发出震耳欲聋的诵经声。
林夏趁机将音蛊哨插入芦笙气孔。青铜与蛊虫壳制成的哨子发出尖锐长鸣,声波在笙管内形成剧烈震荡。巨型芦笙开始龟裂,裂纹中渗出带着腐臭味的黑水。巫女发出凄厉惨叫,她膨胀的身体上浮现出无数人脸,正是那些被夺走声音的村民。有的双目圆睁充满不甘,有的泪流满面满是痛苦,他们的声带从巫女皮肤下钻出,如挣脱束缚的毒蛇。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型芦笙彻底崩解,碎片如流星般射向天空。连接村民的声带纷纷断裂,黑雾如退潮般消散。恢复意识的村民们跪倒在地,他们脖颈处的伤口还在渗血,声带受损严重无法言语,只能用饱含泪水的双眼望向林夏,颤抖着双手合十致谢。而巫女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前发出不甘的怒吼:“声魔...不会放过你...”
祭坛归于平静,唯有地上的黑色粘液还在微微蠕动。林夏捡起染血的木牌,化妆箱表面的牡丹纹再次泛起紫光——这暗示着,声魔的残魂仍在暗处蛰伏,而前方等待她的,是更加危险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