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丝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客厅里只剩下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艾琳、亚伦和托比亚斯三人面面相觑。
“还要继续开个会吗?”爸爸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学术探讨般的严谨。
妈妈叹了口气,魔杖一挥,茶几上的茶杯自动续满热茶:“显然需要。”
外公给自己倒了第三杯火焰威士忌,银灰色的胡子翘了翘:“反正布丁也炸了,闲着也是闲着。”
“其实……”妈妈啜了一口茶,“我们担心的从来不是西弗勒斯那边。”
爸爸点头:“以他的性格,就算艾莉丝举着‘我喜欢你’的横幅在学校跳踢踏舞,他也只会用魔杖把横幅切成碎屑。”
外公哈哈大笑,酒杯里的酒液晃出琥珀色的光:“那小子要是敢动歪心思,不用我们出手,他自己就能把自己关进阿兹卡班。”
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瞬——他们都清楚,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道德枷锁,比任何人的监督都更牢不可破。
“还记得吗?”妈妈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悠远,“…我们——上学时做的约定……”
——“如果以后我和莉莉有了孩子,我们必须当教父教母!”
——“谁要当这种麻烦角色的教父?!”(西弗勒斯原话)
——“反正你跑不掉,西弗。”莉莉笑着把编好第三个的花环扣在西弗勒斯的头上。
后来,西弗勒斯加入食死徒,莉莉和詹姆牺牲,再也没出现在他们面前。
但有些联系,从未真正断裂。
“那家伙嘴上说着‘滚远点’……”外公哼了一声,“可艾莉丝出生时,虽然大声凶我出现在他家里,但他给我的那瓶防护魔药,一看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妈妈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莉莉去世后,我每隔半年都会收到一本《最新魔药研究》,邮戳是阿尔巴尼亚,但字迹是他的。”
爸爸推了推眼镜:“去年魔法部黑魔法物品司突袭翻倒巷时,有个蒙面人‘恰好’救了我和爸爸。”
三人相视一笑。
他始终在用他的方式,守着那份没履行的“家人”责任。
“说真的,”这位毕业于剑桥大学的麻瓜心理学教授放下茶杯,“西弗勒斯是我见过最自律的人。”
“哦?”外公挑眉,“比你们学术圈的还自律?”
“学术界多的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亚伦摇头,“但西弗勒斯……他对自己近乎残酷的诚实。你们记得艾莉丝五岁时,他偷偷送来那盒会变形的魔药玩具吗?”
艾琳点头:“他附了张字条——‘别告诉她是我给的’。”
“我后来研究过那些玩具。”亚伦的镜片反射着智慧的光,“每一剂变形魔药都精确到毫克,确保绝对安全。一个能对没有见过面孩子都如此负责的人……”
他顿了顿,轻声道:“绝不会放纵自己玷污‘教授’的身份。”
托比亚斯突然拍桌,震得威士忌酒杯一跳:“来!让我这个活了九十岁的老家伙给你们剖析下西弗勒斯·斯内普!”
他掰着手指数:
“从小在蜘蛛尾巷长大,穷得叮当响却天赋异禀,这种孩子要么彻底堕落,要么用傲慢掩饰自卑。但西弗勒斯内核比谁都清醒。”
“莉莉死后,他把余生都钉在忏悔柱上。你们真以为他留在霍格沃茨只是为了赎罪?不,那家伙在享受痛苦,仿佛折磨自己能换来一点原谅。”
“关心人的方式像在投毒”
“食死徒时期没碰过不可饶恕咒,现在更不会碰师德红线。他宁可把自己熬成一锅苦胆汁,也不会让欲望玷污‘教授’这个身份。”
外公一锤定音:“所以——”
“艾莉丝这场暗恋,注定是单箭头。”
三人同时叹了口气。
“所以……”妈妈揉着太阳穴,“我们真正该操心的是自家丫头?”
爸爸点头:“青春期单恋,还是无解的那种。”
外公仰头喝干杯中酒:“往好处想,至少她眼光不错!”
壁炉的火光渐弱,窗外飘起新雪。楼上传来艾莉丝翻书的声音,偶尔夹杂一声叹息。
艾琳突然笑了:“知道吗?莉莉六年级时也这么暗恋过拉文克劳的级长。”
“然后呢?”爸爸好奇。
“那家伙毕业就娶了别人,莉莉哭了一晚上……”妈妈眨眨眼,“第二周就和詹姆约会了。”
三人默契地举杯。
(时间会解决一切。)
(但愿如此。)
楼上的卧室里,艾莉丝坐在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蛇形吊坠。月光透过雪云,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听见楼下隐约的谈话声——妈妈轻柔的叙述,外公粗犷的笑,爸爸理性的分析。他们以为她听不见,或者,他们故意让她听见。
(他们觉得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可他们不知道——)
她突然站起身,推开窗户。冷风夹着雪粒灌进来,吹散了书桌上羊皮纸的一角。
“我会努力的。”她对着虚空轻声说,呼出的白雾在月光下消散,“魔药学、古代如尼文、黑魔法防御术……我会缩短和他之间的距离。”
窗台上的雪渐渐堆积,像一层柔软的誓言。
“我早晚会长大,摆脱‘少女’这个身份。”她攥紧吊坠,月光石在掌心发烫,“也早晚会毕业,不再是他的学生。”
楼下突然陷入一片寂静,连壁炉的噼啪声都消失了,仿佛全家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艾莉丝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与年龄不符的清醒微笑:
\"在那之前——\"
\"我会把这份心情,藏得比古灵阁最深的金库还要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