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踩下刹车，碎玻璃渣在车内飞溅。
袭击者已经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地上一块带着血迹的金属片——那是某种改装过的电子装置残骸。林队立刻掏出对讲机呼叫支援，而我迅速检查身上的装备是否完好。
“你没事吧？”他声音紧绷。
“还好。”我摸了摸额头，没有流血，“但对方不是普通劫匪。”
车子继续前行，但我已经意识到，有人不希望我们靠近那艘船。
港口灯火昏黄，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边检人员已经在码头等待，他们递给我一个伪装成维修工人的证件和一套工作服。我换上后，心跳愈发急促。
21:58。
距离登船窗口还有两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舷梯方向。刚踏上甲板，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拦住了我。
“你是谁？”
“维修组新来的。”我递出证件，语气尽量平稳。
他接过证件翻看，眼神却始终没离开我的脸。几秒后，他冷哼一声，把证件扔还给我：“动作快点，别耽误事。”
我没有回应，低头走进船舱。
里面的空气潮湿又闷热，夹杂着机油与海鲜腐烂的味道。走廊狭窄幽暗，墙壁上挂着破旧的航海图，角落里堆满了未拆封的纸箱。我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很快注意到几个异常点：巡逻人员的路线并不固定，每隔十分钟就会更换一次；某些舱门贴着“危险品仓库”的标识，但从缝隙间透出的光来看，里面显然不是存放货物的地方。
我悄悄打开随身携带的便携式信号探测器，屏幕上跳出几个强烈的信号源。其中一个位于船尾第三层甲板，另一个则在更深处的货仓区。
正当我准备继续前进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节奏很轻，像是刻意放慢。
我加快步伐，拐进一条侧道，靠墙屏住呼吸。那人果然跟了过来，影子在灯光下拉得很长。我迅速扫视周围环境，发现不远处有一扇半开的舱门，便猫着腰闪入其中。
里面是个空置的储物室，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我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那名男子停在门口，左右张望了几秒，最终转身离去。
我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却发现墙上有个小小的通风口。我伸手一推，竟然是松动的。我小心地将它取下，钻了进去。
管道内空间狭小，只能匍匐前进。爬行约十米后，我听到下方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我挪到一个格栅口，往下望去，是一间办公室模样的房间，桌上摆着几台笔记本电脑和一台打印机，墙上挂着一张世界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多个港口城市。
两名身穿制服的男子正在交谈。
“……警方今天来查过，但他们什么都没发现。”一人低声说。
“老板交代过了，今晚必须转移那批数据。”另一人点头，“等船一离港，就彻底销毁证据。”
我屏住呼吸，掏出微型录音设备，尽可能录下这段对话。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有情况！封锁所有通道！”
我心中一紧，立刻往反方向爬去。可刚爬出一段，前方竟然出现了另一名男子，正拿着工具检修管道！
我来不及躲闪，只能迅速往后缩，试图返回原路。可就在这个时候，脚下的通风管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哒声——我踩到了什么东西。
下一秒，头顶传来疑惑的低语：“谁在那里？”
我咬牙，一把推开最近的格栅，跳了下去。
落地时膝盖重重撞了一下，但我顾不上疼痛，拔腿就跑。身后传来喊叫声，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我冲进一间看起来像是指挥室的舱房，迅速锁上门。房间里凌乱不堪，桌面上散落着几张打印纸，我快速扫了一眼，发现其中一张纸上写着几个坐标和一行模糊的文字：
＞ “E-17，phANtom协议已启动。”
我把这张纸塞进口袋，同时顺手拿走了抽屉里的一个U盘。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环顾四周，发现窗户外面就是货仓边缘，离海面大约五米高。时间紧迫，我砸碎窗户玻璃，纵身一跃。
海水冰冷刺骨，冲击力让我的肩膀一阵剧痛。
我紧紧攥住那个装有文件的防水袋，奋力向远处游去。身后传来枪声，子弹在水面激起一串水花。
我拼命划水，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当我终于爬上岸边的礁石时，整个人几乎虚脱。我靠在岩石上，喘着粗气，颤抖着手掏出那个U盘。
它的表面刻着一个熟悉的标志——
那是我在连环盗窃案调查中曾经见过的符号。
也是匿名信中提到的那个组织的标记。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 “你以为他们会让你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