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自然不知道别人的议论。他跟着宋秋词到了保洁部,领好东西后,又被带到了打卡机面前。
宋秋词亲自帮宁欢录入了人脸和指纹,又道:“每天上午十点前打一次卡就行,黎总说……”
“我知道,不用干活。”宁欢打断了他的话,在打卡机屏幕上按了一下,直到听见“打卡成功”才满意地点点头。
“谢谢宋秘书,我自己逛就行。”
宋秋词犹豫片刻,给黎川柏发了信息。在得到对方的许可后,才冲宁欢微笑致意,转身离开。
宁欢盯着他的背影,那股酸溜溜的劲儿又涌上心头。狗东西找这么帅的秘书干什么?
可转瞬一想,男人身旁有这样的人,还能只疼自己一个,顿时又得意起来。
管他什么宋秋词李秋词,还得看他宁秋词。
宁欢嫌工服太丑不肯换,于是就穿着自己的卫衣在整个楼里晃悠。
他起初以为黎川柏的公司也就那么几层,可今日他才意识到,整个办公大厦二十七层居然全部属于黎景筑业。
宁欢的心情慢慢变得复杂。
他总以为以自己的脸蛋和手段,勾引黎川柏这种傻子简简单单,就像那时他随便泼杯酒,就能成为男人的情儿。
可事到如今他站在这儿才明白,这座大厦的掌舵人,怎么能是个蠢货。
怪不得黎川柏看不起自己,也不愿意承认喜欢自己。宁欢扪心自问,如果他是黎川柏,也肯定不会爱上一“只”什么不懂的傻子。
此刻,他突然很想扑进黎川柏的怀里,一辈子也不出来。
走廊里全是穿正装的人,大家手里拿着文件,都一副步履匆匆的模样。在路过宁欢时,还会投来惊讶的目光。
宁欢盯着自己身上的白色卫衣,忽然觉得脚趾头都在尴尬。他已经很久没有丢过人了。
他被看得不舒服,只好找个角落蹲下,打给了黎川柏,同时暗暗祈祷,对方千万别不接。
如他所愿,电话很快被接通,宁欢松了口气,“哥哥,你在哪里,我难受。”
“逛够了?”男人声音淡淡的。
“嗯,我可以去找你吗?”宁欢小声道。
“二十四层。”
在得到男人的允许后,他直接挂断电话,飞快走进电梯,却发现按不了24F的按钮。他又去按别的,可依旧没任何反应。
“妈的,破玩意儿!”宁欢咒骂一句,咬了咬牙,直接奔向楼梯。
他所在的保洁部在八楼,距离二十四楼,足有十六层之多,他走走停停,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流到下巴,又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看起来很狼狈。
等到了二十楼时,他终于走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气。
歇了半晌后,他方才咬着后槽牙站起来继续爬。
就这样,宁欢终于步履维艰地到了目的地,可他却发现二十四楼的大门居然锁了。
宁欢呆呆地看着那扇门,眼里满是无助。
他第一次感觉自己不太聪明。可为什么消防通道会被锁?这已经属于事故问题了,难道是黎川柏故意的?
想到男人今早冷漠的样子,他愈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开始心口顿时发酸。
一个领带而已,真的,一个领带而已,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这么小心眼?
宁欢苦笑一声,直接坐在台阶上,掏出手机打给了黎川柏。
电话刚一接通,还未等男人开口,宁欢便破口大骂,恨不得把所有怨气发泄出来:“黎川柏我操你妈,你他妈手段怎么这么毒啊,我早该离你这种傻逼远远的了,从今往后咱们俩再也别见面了!”
说罢,他直接挂了电话。怔怔地望向楼梯间。
他突然不明白在男人心里,自己究竟算是什么。是取乐的工具,还是晚上操够了早上就爱搭不理的娃娃?
片刻后,他的手机来了回电。
宁欢望着上面“黎川柏”三个字,抿了抿唇,响了很久方才按下接听。
“你他妈发的什么疯?老子又怎么得罪你了,大中午的鬼叫个屁啊,宋秋词都他妈去找了你一圈了,你死哪了?”
电话中黎川柏的暴怒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宁欢不甘示弱,带着哭腔回怼:“你妈个逼,电梯明明是坏的,你又故意锁了二十四楼消防通道,把我关在外面,你装什么?”
“什么?电梯坏了?那你被关哪儿了!”
“消!防!通!道!”宁欢撕心裂肺地怒吼回去。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没多久,就见铁门突然被里面的人狠狠踹了几脚,然后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宁欢,在不在!”
“净问傻逼问题,我不在这儿还能在哪!在你妈坟头跳舞啊?”
“我警告你,嘴巴给老子放干净点!你先待着,我喊人开门!”
宁欢听见黎川柏在给谁打电话,没多久又是几道脚步声,紧接着门便被打开。
他先瞧见黎川柏面色阴沉地站在原地,后面是维修师傅和宋秋词的身影。
宁欢的委屈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渐渐模糊视线。他对黎川柏竖了个中指,转头就从楼梯间往下走。
从今往后,男人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反正自己也配不上。他爱锁门就锁门,以后自己再也不找他了!
他现在马上就要举报黎景筑业违规锁消防通道!
黎川柏看着宁欢明明含了泪花,腿不停打晃,还非要跟自己倔的死样子,顿时深吸口气,努力压抑心头怒火,追上去将人打横抱怀里。
宁欢因为爬楼早就没了力气,此时只能任由男人抱着,反抗不得。
待路过宋秋词时,他突然听见了黎川柏冰冷至极的声音:“十分钟,查出到底是谁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