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樊错决定先不纠结,继续转头盯着前面的柴志杰等人。
龚谷广环抱着手臂,神情不悦。
“老柴啊,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啊,你要是没把握,拉我来干什么?”
“还深山老林修建茅厕,我当时就觉得扯淡!我是看你跟我多年的关系,觉得你不会坑我的份上才入伙的。”
面对龚谷广锋锐的质问,柴志杰神色犹豫。
他挪动了几下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仍未出口。
“这我真不能深讲,这修建茅厕也是一个小环节而已,不是靠这个发财。”
龚谷广越听越迷糊,他现在只想要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艾樊错微微眯起眼睛。
是啊,这项目但凡是个正常人听到,都觉得不会赚钱吧?
难道修建茅厕只是表面?其实具体干的不是这事。
那为什么要打着茅厕的名号......
艾樊错默不作声地望着郝陡司,希望他略微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郝陡司察觉到,缓缓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沉重的气氛在几人之间蔓延开来,郝陡司手指蜷起,抵着白皙的下颚,看起来正在认真思考。
过了一会,郝陡司才舒缓眉头,低声开口回答。
“这件事情......师兄我也不知道耶。”
郝陡司笑眯眯的放下手,还有闲情理了理衣袖。
“.......”
艾樊错嘴角一抽,眼中期待的光芒瞬间熄灭。
另一边的龚谷广又开口道:“你怎么总是用这番话糊弄我?是不是想利用我的信任,将我的钱财骗取!”
“亏我还那么认真,提前去秋茗山挖坑,为修建茅厕做准备!”
龚谷广抹了一把脸,这下他不就白干了吗!
艾樊错心中一惊。
原来之前山上那让吕梁掉进去的坑,是他挖的。
我的妈呀,龚谷广老乡太给力了.....
柴志杰似乎想起什么,连忙嘱托他:“这事情你可别跟外人讲,等会有别人去那山上就麻烦了!”
柴志杰心里一番挣扎,深吸一口气把龚谷广拉过来,往外面走。
“你这性子应该改改,我勉强透露一点点给你吧。虽然计划变了,但只要按照上面人说的办,钱还是少不了我们的!”
郝陡司与艾樊错看见他们抬脚,连忙轻手轻脚的远离。
待确定二人远离,艾樊错幽幽转身望向郝陡司。
“郝陡司师兄.....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跟我讲的吗?”
郝陡司脸上没有再挂着那标准的淡笑,反而转变成一副认真的神情。
他微微仰头,语气饱含坚定之情:“师弟有所不知啊,我这次出来是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须要完成才行!”
“师弟有没有尝过这边着名的孟氏柿饼?现在这个点,那些剩余柿饼没有人买,留到第二天可不行。
“我只好仗义出手,解救美味的柿饼远离垃圾桶。”
郝陡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油纸包着的柿饼,笑眯眯地塞给艾樊错。
“还剩一个。”
艾樊错:“.......”
“前辈你,是把我当刚入门的弟子糊弄吗?”
郝陡司见对方完全不吃这套,也不气恼,把柿饼收了回去。
你可不就是刚入门的弟子吗......
他暗暗在心里讲。
看来玩笑话还是糊弄不过去的,连师兄都不叫了。
片刻后,他再次开口:“好吧,师弟聪慧。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这次出门是跟一个故人叙叙旧,顺便蹭杯茶喝。”
郝陡司唏嘘道:“哎呀哎呀,我那朋友现在发达了,进城后都不记得联系我,可悲可悲。”
艾樊错不知对方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叉着腰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要站在我身后吓我一跳?”
郝陡司流云如水地回答:“喝完茶后,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青衣身影,才好奇查看。”
还有一个原因,他听到了艾樊错前面那番心声,突然间生出了捉弄念头,站在对方身后。
艾樊错师弟,你说让别人看看身后,那你再看看你后面呢.....
“那你为何要偷偷躲在墙壁之后,偷听那两人的对话呢?”
郝陡司又将一个问题抛向对方。
艾樊错思索片刻,掩饰性咳嗽了几下:“我这边也是遇上故人,故人嘛,你懂的。”
郝陡司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也没追问。
“那师弟觉得,在深山老林修建厕所真能发财吗?”
或许是站累了,郝陡司半蹲下来,靠在墙边。
他的手撑着一旁的脸,语气随意,像是随心一问。
艾樊错没有立马回答,他想,或许得去一趟秋茗山看看情况了。
虽然他上次去了一趟,但也只是查了一片角落,那山还有很多处他没有到的。
艾樊错找了个借口敷衍,说自己要回去睡觉了。
郝陡司没有挽留,二人互相告别。
他站起来,静静看着那道青色身影迎着月光离去。
“你还要看多久?”
郝陡司神色猜不出情绪,身子微微侧过去,将目光投向身后之人。
阴影处,一个青年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他模样普通,年龄约莫20岁左右。
“李公子,你请的茶我已经喝完了,还跟在后面作甚?”
前面这李公子三个字,郝陡司故意声音念重,不知刻意指代什么。
若是艾樊错在这,定能认出这模样普通的青年,就是先前跟那林老爷,谈论琼林盛会之人。
李公子伸手抚了抚面颊到下颚的区域,模仿着郝陡司对艾樊错先前讲的话。
“喝完茶后,回来的路上看见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才好奇查看。这个理由可还满意?”
郝陡司静静看了他一眼。
先前守着城门的赵沽知会了他一声,才知道眼前这人已经过来了。
郝陡司在心中算着日期,快了。
等那件事有了眉目后,他需得去鬼市打理一趟。
“邮雾被调出去了,本来按照计划,是想让他潜入别的门派的。”
这李公子突然开口。
“郝陡司,你又在搞什么名堂?当初可没有说要去刺杀孤云的吴自珩。”
李公子同他擦肩而过,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审视着对方。
郝陡司笑着回答:“孤云不会找你们的麻烦的,至少......现在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