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晚上真的做了噩梦，惊醒时黏着方循然哭闹，非要找哥哥。
方循然记着叶文谦的话睡得不深，叶言一惊起他就立刻清醒了。
“乖乖，不哭。哥哥没事，睡醒就能见到了。”
“我不要你，你走开！我要哥哥，呜。”
“现在很晚了，哥哥也在休息。”
“我就要哥哥！”
他接着安慰了叶言很久，叶言还是哭，他只好从背后将叶言抱住压着他不让他闹，拿着手机给叶文谦打电话。叶文谦显然也睡得浅，电话铃声没响两声就被接通。
[喂？]
电话那头传来叶文谦的声音。
“哥哥，你在哪里？”叶言急得抢手机，被方循然按下手臂紧紧抱着。
[阿言做噩梦了？哥哥在，不怕。]
“我找不到你了，你和爸爸妈妈一起消失了。”
[哥哥不走，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真的吗？”
[真的，阿言乖乖睡，明天就能见到哥哥了。]
“要哥哥唱歌。”
[好，哥哥唱。]
叶言被方循然抱进被窝，手机放在叶言耳边，里面传来叶文谦唱歌的声音。
也是一首方言歌。
歌声环绕了几遍，试探般得逐渐小了下去。
[他睡了吗？]
这是在问方循然。
“嗯，睡着了。”方循然将手机拿起，远离叶言耳边。
[我再唱一遍你录下来，下次他失眠了可以放给他听。妈妈以前经常唱给他，他喜欢。]
“好。”
[你要是能学你也学一学，他会开心。]
“我会尽力的。”
叶文谦又唱了一遍，和方循然说了声后挂了电话。
天光大亮，叶言起床时方循然还在睡。意识回笼，昨晚哭闹的画面清晰无比，叶言红了脸，不好意思的缩进方循然怀里，不叫他。
方循然眼下青黑，一看就没睡好。叶言一动他就熟练的拍着叶言的背，眼都没睁就开始哄人，“乖乖，不哭。”
叶言不敢再动，保持着姿势乖乖躺着。方循然拍了两下，手上失了力，又睡着了。叶言小心的抬头，在他怀里仰头看他。
这个角度看不见方循然的脸，只能看见他下巴。
叶言看了会儿，打着哈切挨着方循然睡着了。
当叶言再次睡醒，方循然已经醒了，戴着耳机不知道在做什么。方循然低着头，叶言能看见他戴了耳机。
叶言没动，静静的待了会，见他还是没反应，伸手摸他的耳机。
“乖乖，睡醒了？”方循然看向他。
叶言戴上耳机，里面是昨晚叶文谦给他唱的歌。他蹙眉，有些不解，“方循然，为什么要偷偷听哥哥唱歌？我也喜欢。”
“哥哥叫我学，学会了唱给你听。说你会高兴。刚才怕吵到你睡觉。”方循然将他抱起来，“睡够了吗？”
“嗯。我要起床了。”叶言把耳机给方循然戴回去。
方循然起床穿上衣服，给叶言找了衣服替他穿上。叶言顺着他的动作抬胳膊抬腿，就是刚开始穿内裤时不让方循然穿。
“羞什么？哪里没见过？”方循然给他整理领子，俯首在他耳边小声调侃。
叶言不满的撇嘴，“你什么德行我不知道？你要以前哄哄我我还会信一点。”
“好吧，真可惜。真的很好看。”方循然惋惜似地叹息一下。
叶言被他弄得羞红了脸，抬脚踹他，“方循然！你要不要脸！流氓！”
“我说什么了？”
“你自己知道！”
方循然在床上也说过这话，叶言以前还要反应一会，现在方循然一说他就理解了。
“我错了。”方循然毫无诚意的认错。
叶言推开他，独自洗漱去了。
“乖乖，早上想吃什么？”方循然在厨房扬声询问。
“做点好带的，去医院和哥哥一起。”叶言推开卫生间的门回答他。
方循然早有预料。他在蒸笼里放上早餐定了时，和叶言挤到卫生间一起洗漱。
叶言洗完了准备走，被他拉着不准，非得陪着他也洗漱完才放人。
“我帮你刷牙。”叶言看着他挤牙膏好奇的伸手。
“你刷一半就要跑。”方循然避开他。
叶言直接伸手去抢，“你都没让我刷过你怎么知道？”
方循然咬着牙刷不松，掐着叶言腋下将人拎到洗手台上坐稳，“那你刷，你要是跑了我得惩罚你的。”
叶言手一顿，想跑。
方循然拉着他的手覆在牙刷上，带着他刷了两下。
“开始了，乖乖别跑哦。”他抓着叶言的手腕，含笑看着叶言。
“你这是强买强卖！”叶言不肯接着刷。
“对啊，乖乖有什么好办法呢？这个小脑袋里有没有什么新点子？”方循然向前和他抵着额头。
叶言真怕他乱来，等一下还得去医院找叶文谦。他老老实实的给方循然刷完了牙。
“亲一个，看看乖乖刷的好不好。”方循然厚着脸皮贴上去。
“方循然！你不要太过分！”叶言撑着他的头顶往外推，不让他亲。
——
医院，叶文谦坐在床上看着弟弟脖子上一夜间就多出来的好几个吻痕，气得想摔碗。叶言捧着玉米啃得津津有味，让他实在是不好当面发脾气。
“方循然，我是不是说过他还小？”叶文谦冷声质问。
“嗯，我没越界。”方循然坐在叶言身边，拿着纸巾给他擦嘴。
叶言心虚一瞬，偷偷抬眼看向叶文谦。昨天的事可是他先招惹的。
叶文谦多了解自己弟弟，他一个眼神就懂得差不多。叶文谦更是生气了。
“哥哥，吃玉米。好甜的。”叶言拿了根玉米递给叶文谦。
叶文谦气得直点他额头，“小没出息的，以前天还没亮就有人开始给你准备早餐，包子糕点哪一样不是新鲜食材现做的！你就是一大早要吃海鲜粥他们都给你空运来现做！”
“你看看你现在！一根玉米就打发了？叶言，你真是越活越回去！这样你就满足！”
叶言瞟方循然一眼，见他神色暗淡低头不语，便急着去拉哥哥的手，“不是，还有其他的。是我说想快点来找哥哥，哥哥不要气。”
“你就是个小恋爱脑！真没出息！”叶文谦看他去看方循然的脸色，戳的更用力了。
方循然拉着叶言往后护在怀里，“给不了他好的是我的错，我会尽力的。”
“你尽力？就你那点工资和你这个军衔，你尽力？”叶文谦冷嘲热讽。
“我快升衔了，钱这方面我会想办法挣，绝不会亏了他。”
“你现在就亏了他！”
叶言眼看他们要吵起来，急忙拦着叶文谦，“哥哥！”
叶文谦看一眼叶言，深吸口气冷静下来。叶言拉着方循然出去，在门口和他交代，“你先去忙，哥哥就是看见我脖子上……，他气着了，你别在意。”
“阿言，你以前，过得到底是怎样的生活？”方循然牵着他的手低声询问。
叶言被他问的一愣，朝病房里看了一眼，“等我回去和你说，我哄一哄哥哥。你不要在意，你现在给我的已经够了。”
叶言踮脚亲他一口，转身回了病房。
方循然站在门口看刚刚牵着叶言的手。
怎么会够呢？
叶文谦明显不止对吻痕不满，还对叶言现在轻易就被满足感到不满。
叶言值得更好的。
但是方循然没有办法给他更好的。
方循然看着自己的手，再一次对未来感到迷茫。
“方少校？”
门口值守的士兵叫了他一声。
“嗯？”方循然回神。
“没事，就是看您在发呆，叫您一声。”
“我先走了，保护好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