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齐墨还坐在床沿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昨晚梦境留下的余温。他的心跳渐渐平稳,但脑海中那幅壁画上的画面却愈发清晰。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他起身拉开窗帘,晨光洒进房间,照在桌角的笔记本上。那是他从前记录梦境片段和现实感悟的小本子,封面已经有些泛黄。他走过去,翻开一页,开始写下昨晚梦中的经历。
写到“真正的旅程,始于你愿意为他人停下脚步”时,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坚定。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某种召唤。他想起那些在梦境中看到的身影——哭泣的孩子、无助的老人、犹豫的少女……他们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困境。
他放下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张医生,我是齐墨。”他一边说,一边走到窗边,“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成立一个帮助精神疾病患者的组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温和的声音:“你在认真考虑这件事了?”
“是的。”齐墨点头,虽然对方看不见,“我昨晚梦见了很多事,也看到了很多需要帮助的人。我不想再只是被动地接受别人的帮助了。”
挂断电话后,他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约了几位曾在他康复过程中给予过支持的朋友和医护人员见面。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建议和资源,而这些人是他最信任的起点。
接下来的几天,齐墨几乎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他翻阅资料,整理思路,把梦境中的线索和现实需求一一对应。他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只是用来探索梦境的边界,更可以成为连接人与人之间理解与关怀的桥梁。
他将组织的初步构想命名为“梦境引路人”,希望能通过心理咨询、艺术疗愈和社交互助等方式,帮助更多像曾经的他一样的人走出困境。
为了筹集启动资金,他还联系了几位对公益项目感兴趣的投资人。他没有用华丽的词藻去包装这个想法,而是坦诚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他说起那个夜晚,他蜷缩在病床上无法入睡;说起旅途中那些陌生人的善意;也说起他在梦境中看到的画面,以及它们如何改变了他对世界的看法。
投资人听完后,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其中一位轻声问道:“你是真的相信这个组织能帮到别人吗?”
齐墨点头:“我相信。因为我就是被这样一点点拉回来的。”
谈话结束时,那位投资人留下了联系方式,并说会认真考虑投资意向。
与此同时,齐墨也开始着手研究自己的梦境控制能力。他重新回顾了从最初收到梦境预警到现在的一系列变化,尝试总结出一套规律性的方法。他发现,每当自己情绪稳定、目标明确时,梦境就会变得更加清晰可控;而当他焦虑或分心时,梦境则会变得混乱甚至失控。
他把这些观察记录下来,并制定了一个短期训练计划:每天清晨冥想半小时,下午进行梦境回忆练习,晚上则尝试主动进入特定场景进行能力测试。他还在网上找到了一些关于超自然现象的研究论坛,试图寻找志同道合的人交流经验。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一个冷门论坛上结识了一位自称研究梦境多年的专家。两人聊了几句后,专家提到一本名为《梦境之源》的古籍,据说详细记录了古代人类如何利用梦境进行心灵沟通和治疗。这本书据说藏在南方某座古老图书馆的地下密室中,一般人难以接触。
“如果你真想深入研究你的能力,或许可以试试去找找看。”专家在聊天框里写道。
齐墨记下了这个名字和地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规划逐渐成型。他不再是那个只会靠直觉行动的神经刀青年,而是一个有目标、有方向的人。他开始频繁出入医院的心理科,与医生们讨论患者的真实需求;他走访社区,了解精神疾病家庭面临的实际困难;他还联系了几家艺术机构,探讨是否可以通过绘画、音乐等方式帮助患者表达情绪。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不断调整自己的节奏。有时候他会因为太多事情堆积在一起而感到压力巨大,但他学会了停下来深呼吸,就像当初进入梦境那样,让自己重新找回平衡。
某个傍晚,他坐在公园长椅上,望着远处一群正在玩耍的孩子。夕阳洒在他们的脸上,映出一片金黄色的光晕。他忽然想到梦境中那个孩子,在医院走廊哭泣的模样。如果那时有人能牵住他的手,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也许他就不会那么孤独了。
他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一句话:
“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治愈病症,更是重建希望。”
他按下保存键,站起身,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夜色再次降临,城市灯火渐次亮起。而在他心中,一盏新的灯,也悄然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