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看着老李站在黑暗中的身影,眼神复杂。
“你早就知道我们在找什么?”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刚才老李的话,语气里带着试探和一点点紧张。
老李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近几步,借着楼梯间昏黄的灯光,他的脸色显得有些疲惫,但目光却异常坚定。
“你们不该碰这些事。”老李开口,声音低沉,“那不是你们能掌控的东西。”
“我们已经碰了。”齐墨没有退让,“而且你也知道,那些实验并没有真正停止。”
老李沉默了几秒,终于叹了口气:“你们拿到的那份报告……是不是提到了‘07号样本’?”
“你怎么会知道?”小郭立刻警觉起来。
老李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朝楼梯口走去。
“跟我来。”
几人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几条熟悉的走廊,最终来到一间几乎被遗忘的病房。房间里堆满了旧病历和废弃的医疗设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老李走到角落,掀开一块破布,露出一个老旧的金属箱。
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手写笔记,还有一些照片和录音带。
“这是我当年留下的记录。”老李低声说,“我曾经是医院的研究员之一。”
众人震惊地看着他。
“你不是病人?”小赵脱口而出。
“我是病人,也是研究员。”老李苦笑,“后来我成了实验对象。”
齐墨接过那本笔记,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数据和分析,还有几个陌生的名字。
“这些都是谁?”他指着其中一页问道。
“他们是我曾经的同事。”老李的声音变得沉重,“现在……都不在了。”
“所以,你说的‘不该碰’是指这个?”齐墨合上笔记本,“可我们现在已经被卷进来了,你不觉得应该告诉我们真相吗?”
老李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挣扎。
“真相……”他喃喃道,“有时候比谎言更可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像是有人在推门。
众人立刻警觉起来,齐墨迅速将笔记塞进口袋,示意大家躲到房间另一侧。
门缓缓推开了一条缝,外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是谁。
“他们在里面。”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几个人影闪了进来,动作干净利落,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
齐墨心中一紧——这些人不是医院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保安。
是冲着他们来的。
“跑!”他低喝一声,拉着老李率先冲向窗户。
其他人紧随其后,几人从窗口翻出,顺着紧急通道一路往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往这边!”小郭指着一条偏僻的小路。
几人毫不犹豫地拐了进去。
这条路通往医院后院,平时很少有人走,地上满是落叶和碎玻璃。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一片灌木丛时,老张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了出去。
“快扶他!”齐墨转身拉住老张的手臂,把他拽起来。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支针管从旁边猛地刺了过来!
齐墨反应极快,猛地一扭身,针头擦着他肩膀划过,在衣服上留下一道裂口。
“小心!”他大喊。
那名偷袭者是个戴着面罩的男人,动作极其敏捷,见偷袭失败,立刻后撤,消失在黑暗中。
“他们到底是谁?”小赵喘着气问。
“不清楚。”齐墨皱眉,“但他们不打算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郭压低声音。
齐墨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笔记,又看向老李。
“回病房。”他说,“不能再贸然行动了,得先搞清楚这份笔记里的内容。”
几人点点头,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地回到病房。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
齐墨坐在床边,翻看着老李给的笔记,眉头越皱越紧。
“这上面提到的‘07号样本’……”他低声念叨,“似乎不仅仅是实验产物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小郭凑过来。
“它具备某种……自我复制和适应的能力。”齐墨指着一段文字,“而且还能影响人类神经系统的感知模式。”
“你是说……它能让人心智混乱?”老张惊讶地问。
“不只是混乱。”齐墨抬头,“而是彻底改变一个人的认知方式,甚至……重塑记忆。”
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如果这是真的……”小赵喃喃道,“那我们看到的、听到的,可能都不是真实的。”
“所以昨天晚上那些人……”小郭咬牙,“他们是想阻止我们知道真相。”
“不止是阻止。”齐墨合上笔记,“他们是在抹除痕迹。”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
“谁?”齐墨下意识把笔记藏到枕头底下。
“王医生。”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几人对视一眼,齐墨起身去开门。
王医生站在门口,神情严肃。
“你们昨晚去了哪里?”他直接问道。
“没去哪。”齐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半夜睡不着,出来走走。”
王医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齐墨,我知道你们在查些什么。”他低声说,“但我劝你们……别再查下去了。”
“为什么?”齐墨问。
“因为……”王医生顿了顿,声音变得迟疑,“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病房内陷入沉默。
“他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小郭小声问。
“我不知道。”齐墨摇头,“但他至少……没有立刻告发我们。”
“那接下来呢?”老张问。
“继续查。”齐墨眼神坚定,“但我们得更谨慎。”
几人点头。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比他们预想的要快得多。
当天下午,原本保存着部分实验资料的储物室被人清空,连一点纸片都没剩下。
而那位曾在医院工作多年的老护士——唯一可能记得一些关键信息的证人,也在当天早上突然辞职,电话关机,地址变更,仿佛人间蒸发。
“这不是巧合。”齐墨看着空荡荡的储物室,语气冰冷,“是有人在系统性地清除线索。”
“问题是,是谁?”小赵不甘心地问。
“可能是医院内部的人。”老李冷静地说,“也可能是……更高层。”
“更高层?”小郭瞪大眼睛。
“你以为这些实验只是某个医生的私下行径?”老李冷笑,“它们背后有资金支持,有研究机构介入,甚至……有政府背景。”
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齐墨握紧拳头,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不管是谁。”他缓缓开口,“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就不能停下。”
就在这时,病房的灯忽然一闪。
接着,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熄灭。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变得狂躁,吹得玻璃发出吱呀声响。
一种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头。
“你们……感觉到了吗?”小赵小声说。
“什么?”齐墨问。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话音刚落,房间角落的一张椅子突然晃了一下。
然后,是第二下。
第三下。
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正试图与他们沟通。
齐墨屏住呼吸,缓缓站起身,朝着那张椅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