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城西门。
两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十几岁的模样,没带什么行李。
一男一女,正是从诺丁城赶来的唐三和小舞。
端木赐遍布各地的影分身网络早已将唐三抵达索托城的消息实时传回。
“戴沐白也该出现在玫瑰酒店了…”端木赐目光微动,“更重要的是,两天后,就是唐三对战赵无极的日子。”
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弧度:“唐昊殴打赵无极…这家长找老师‘理论’的玄幻版,就要上演了。”
赵无极确实倒霉,原着里先被龙须针扎得够呛,晚上还得被学生家长按着锤。
不过,这些与端木赐无关。
“唐昊离开诺丁城,外出‘活动筋骨’…”他眼中精光一闪,“这才是我的机会!”
趁着唐昊在索托城“教育”赵无极,他就能直扑圣魂村后山。
“唐昊为儿子出了气,我拿到蓝银皇…”端木赐无声一笑,“双赢。”
...
索托城中心,一座装饰华丽、脂粉气浓郁的楼阁门口。
神态张扬的金发青年戴沐白,正左拥右抱地搂着一对容貌姣好、身材火辣的双胞胎姐妹走了出来。
阳光落在他那标志性的异色双瞳上,却映不出多少清明,只有酒色过度后的些许浑浊和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低头与怀中女子调笑,惹得两女娇笑连连,旁若无人地朝着城内最奢华的玫瑰酒店方向走去。
街道对面,一座装潢雅致的三楼餐厅临窗位置。
端木赐、朱竹清、娜莎、希罗四人静坐。精致茶点未动,目光都落在楼下戴沐白身上。
在戴沐白出现的那一刹,朱竹清的身体骤然绷紧。
握着茶杯的手指骨节泛白,清冷的面容瞬间覆上寒冰。那双深邃的猫瞳,死死盯在那个本该是她未婚夫、她命运唯一支点的男人身上。
轻佻的举止…
怀中的双胞胎…
脸上那沉迷享乐、毫无斗志的满足…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瞬间从朱竹清心底最深处炸开。
“竹清…”娜莎担忧地看着她瞬间煞白的侧脸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别看了,我们走吧?为这种人…”
朱竹清缓缓地、极其用力地摇头。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像结冰的湖面:“难过?不。星罗皇子的风流,朱家女子的宿命…我从小就知道。”
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楼下那个身影。
“我愤怒的,”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彻骨的失望与决绝,“从来不是他身边有谁。”
“我愤怒的是他放弃了!
放弃了修行,放弃了变强,放弃了我们唯一能挣脱命运枷锁的机会。”朱竹清的声音如同淬冰的利刃,“他选择了…在这里醉生梦死。”
她猛地闭上眼,长睫剧烈一颤。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和一种近乎解脱的释然。
“这样…也好。”她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命运替我做了选择。至少…我不必再为一个沉溺温柔乡的废物,赌上性命和未来。”
端木赐一直安静观察,此刻才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询问:“需要下去?做个了断,或者…确认你的选择。”
“了断?”朱竹清的声音清晰、冰冷、斩钉截铁,“从看到他那一刻起,就已经了断了!”
她豁然起身,转向端木赐,猫瞳中燃起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光芒:
“我来这里,只为变强,强到足以主宰自己的命运。而他…”她眼中最后一丝波澜彻底平复,“不配同行。”
“走!”白色长袍划出一道冷冽弧线,她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背影决绝,再无半分留恋。
娜莎和希罗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端木赐最后看了一眼玫瑰酒店的方向,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也转身离去。
若没有他端木赐横空出世,朱竹清即便再愤怒失望,也只能留在戴沐白身边。
如履薄冰地抓住那一线抗争命运的渺茫机会,
如同原着那般,给戴沐白留下“浪子回头”的余地。
可惜…
没有如果。
...
街道上,正搂着双胞胎、意气风发走向玫瑰酒店的戴沐白,脚步猛地一顿。
一股难以言喻的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窜遍全身,让他激灵地打了个冷颤。
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锐利的异色双瞳扫视着熙攘的人群、街边的店铺、楼上的窗户。
然而,除了几个路人好奇的目光和他怀中双胞胎不解的询问,他什么都没发现。
“奇怪…”戴沐白皱着眉,心头莫名的烦躁和不安起来,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彻底失去了。
四人再次朝着天斗城出发,对端木赐来说。
留在史莱克和唐三他们玩?没有意义。
...
诺兰村,这个往日宁静的边陲小村,彻底炸了锅。
原因只有一个:
那个老实巴交、闷头种地的汉子端木云,竟被天斗帝国册封为子爵。
连同诺兰村及周边数百里的土地,一夜之间全成了他的领地,现在改名叫端木城了!
消息如惊雷炸响,瞬间传遍十里八乡。
往日冷清的村道,如今车马喧嚣,人流如织。
好奇的、巴结的、想沾光的……各色人等蜂拥而至,都想一睹新晋子爵的尊容,更想看看传说中“被太子雪清河殿下看重”的神秘儿子——端木赐。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更是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谄媚的笑脸和精心包装的“薄礼”,
将端木云和妻子赵小草淹没,两人晕头转向,疲于应付,心底却是一片茫然。
爵位?领地?
就因为儿子被太子“看重”?
可儿子端木赐,自打从诺丁学院毕业回来,就几乎足不出户,整天窝在自己那间安静的卧室里。
他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能换来帝国如此厚赏?
夫妇俩心头疑云密布,夹杂着深深的不安,却连多问一句都不敢。
此刻,那间引发一切风波的卧室里,气氛更是诡异的凝滞。
伪装成“雪清河”的千仞雪端坐于端木赐对面。
温润如玉的太子面具下,耐心正一寸寸崩裂,挫败感缠绕心头。
情报出错了吗?
那卷宗里可没说这孩子是个闷葫芦!
她都要怀疑情报到底准不准确了,情报里面没说这小孩沉默寡言啊。
找到他时,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
什么隐世宗门圣子?什么神秘传承者?他就窝在天斗帝国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山村。
她甚至拒绝了蛇矛斗罗的劝阻,自信满满地以“雪清河”的身份驾临。
一个乡下小子,怎可能看穿她武魂殿圣女的伪装?
然而,现实狠狠扇了她一记耳光。
三天!整整三天了!
她以“体察民情”为名驾临诺兰村,以“欣赏端木赐”为由滞留此地。
这三天里,她使尽浑身解数:温言勉励、暗示招揽、重利许诺……
换来的,只有端木赐偶尔的、不超过三个字的回应,以及那令人窒息的、长久的沉默和平静。
千仞雪几乎要怀疑,那个情报中能与封号斗罗交锋的少年,和眼前这尊泥塑木雕,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