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主,莫非真要强人所难?\"他稳步上前,每一步皆使地上青砖崩裂数寸,\"难道就不怕我取你性命。\"
\"哈哈哈……\"上官鼎笑得格外刺耳,\"乳臭未干的小子,老夫驰骋江湖之时,你尚在你娘腹中呢!\"
他剑势一转,在刘楚玉颈间又添一道血痕,\"今日给你指条生路——退了这丫头的亲事,迎娶我女儿。上官家百年根基尽归你所有,武林盟主之位也是你的,如此可好?\"
上官鼎似乎认定溪诏必定会选后者,毕竟无人能抵挡住如此巨大的诱惑。
溪诏道:“我若不愿呢?”
“那她必死无疑。”
\"家主此举,\"溪诏轻笑,玄铁剑尖在地上划出火花,\"上官小姐是否知晓?\"
“若是让她知晓,亲生父亲为了扶植傀儡盟主,竟将女儿嫁给不爱的人,恐怕会与家主恩断义绝吧!\"
\"住口!\"上官鼎怒喝如雷,古剑\"铮\"地劈碎身旁石凳。碎屑漫天飞舞中,无人注意到刘楚玉樱唇轻启。
\"我答应。\"
一道清冷女声突兀响起。刘楚玉抬起惨白的面容,嘴角还挂着血丝:\"这门亲事,我们应下了。\"
溪诏瞳孔猛然收缩,玄铁剑坠地,\"嗡\"地发出一声剑鸣。他转头时眸光中杀气腾腾,仿佛失去猎物的饿狼。
反倒是刘子业\"噗嗤\"一声轻笑,手中长剑被他归入剑鞘。
上官鼎手中古剑微微一顿,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刘楚玉:\"姑娘此话当真?\"
刘楚玉唇角噙着冷笑,青丝被夜风吹得纷飞:\"男欢女爱,讲究两情相悦。\"
她目光扫过呆立的溪诏,语气轻飘飘得像在谈论天气,\"我与他不过是权宜之计,何来真情?\"
\"好!好!\"上官鼎抚掌大笑,剑锋终于离开刘楚玉的脖颈,\"姑娘倒是明白人。\"
溪诏怔在原地,月光照在他俊美的面容上,竟显出几分苍白。
他薄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地收剑入鞘,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啧啧啧……”刘子业倚在廊柱上把玩着软剑,桃花眼里满是戏谑,\"想不到我们溪诏公子也有今天。\"
他故意拔高声音,\"阿姐说得对,强扭的瓜不甜嘛~\"
弦月默默展开折扇掩住上扬的嘴角,扇面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上官鼎见状更是得意,上前拍了拍溪诏的肩:\"贤侄何必执着?留在上官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小女又生得貌美,你不吃亏的。\"
溪诏抬眸,眼底血色翻涌。他一把拍开上官鼎的手,声音嘶哑得可怕:\"闭嘴。\"
上官鼎沉声喝问:\"你还是不愿?\"
溪诏恍若未闻,只是痴痴地望着刘楚玉。他脚步虚浮,玄色衣袍在夜风中翻飞,整个人仿佛失了魂般向她走去。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铁链。
\"咔嗒\"一声轻响,锁链应声而落。
溪诏小心翼翼地托住刘楚玉的手腕,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他单膝跪地,用衣袖拂去她裙摆上的尘土,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地上凉……”
他抬眸时,那双惯常含笑的桃花眼里盛满破碎的光。月光在他长睫下投落一片阴影,更显得眸中哀伤浓得化不开。
他指尖轻颤着抚上刘楚玉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时生生停住。
\"阿玉……”他喉结滚动,字字泣血般问道:\"当真……要我娶旁人?\"
夜风骤起,吹散他未尽的话语。
一滴温热突然落在刘楚玉手背,不知是夜露,还是谁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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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刘楚玉等人的身份从阶下囚陡然变为座上宾,上官府终日以美酒佳肴相待。
然而,刘楚玉却再未见到过溪诏的身影。虽同在一片屋檐之下,她却始终难以与之谋面。
廊下的灯笼将溪诏的白衣染成暖橘色时,刘楚玉正倚在朱漆栏杆上数莲花。她数到第七朵并蒂莲时,听见远处传来环佩叮咚的声响。
上官灵的红裙在月洞门前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角霜雪般的衣袂。
刘楚玉数莲的指尖蓦然僵住,目光在那袭白衣上久久凝视。
\"阿姐看什么呢?\"刘子业猛地从廊柱后探出头,吓得刘楚玉手中鱼食撒了满池。
锦鲤争相跃起的水声中,她看见溪诏俯身为上官灵拂去肩头落花。白衣广袖被夜风鼓起,恍若谪仙欲乘风归去。
\"啪!\"
她蓦地扬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清脆的声响惊飞檐下栖鸟,刘子业手中的蜜饯盘子差点摔进莲池。
\"阿姐莫不是中邪了?\"少年瞪圆了桃花眼,却见素来从容的姐姐死死攥着栏杆,指节泛白如玉石。
顺着她视线望去,溪诏正执笔为上官灵描眉,狼毫尾端垂落的红穗子随风轻晃,在雪色衣襟上扫出旖旎的影。
“阿姐。”刘子业突然从背后贴上来,炽热的呼吸喷在刘楚玉耳畔。他双臂如铁钳般箍住她的腰,将人死死按在廊柱柱上,\"阿姐若是愿意,我可以给阿姐描眉,一辈子那种。\"
刘楚玉后腰撞上廊柱,疼得蹙眉:\"阿业,放开,你弄疼我了。\"
\"不放!\"
少年眼底泛着血丝,指尖几乎掐进她腰间软肉。
窗外传来上官灵的娇笑,溪诏的白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玉冠束起的长发垂落肩头。
刘子业突然扣住她的后颈,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而后,发狠地咬住她耳垂:\"阿姐可知,他腰间那枚双鱼玉佩,是上官灵今早送的定情信物。\"
耳鬓厮磨间,他垂头,温热的唇凑近刘楚玉唇瓣。
刘楚玉挣扎的腰肢,被他紧紧禁锢。
少年温热的唇猛地覆上来,拇指抵住她下颚的瞬间,沉水香的味道混着铁锈味涌入唇齿。
“唔……”
刘楚玉的推拒被吞进交缠的呼吸里,刘子业指腹摩挲着她后颈跳动的血脉,像把玩濒死的蝶。
直到刘楚玉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刘子业才恋恋不舍的退开半寸。他拇指抚上她水光潋滟的唇:“阿姐的唇好甜,”低笑声里带着餍足。
“啪!”
清脆的掌掴声在寂静的走廊里炸响。
刘子业偏着头,殷红血丝顺着唇角蜿蜒而下,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妖异的痕。
\"你莫不是疯了?\"刘楚玉踉跄后退,掌心火辣辣地疼。
少年缓缓转回脸,月光从雕花廊檐倾泻,将他半边面容照得分明。
他伸出舌尖舔去血迹,笑容绽开时露出尖尖的虎牙:\"阿姐生气的模样……”指尖抚上她散乱的衣襟,“……比月下海棠还要艳烈三分呢。”
刘楚玉扬手又要打,却被攥住手腕按在墙上。
刘子业贴着她耳畔轻叹:\"这疯子……”他嗅着她发间沉水香,喉间发出餍足的喘息,\"可是阿姐亲手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