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宴之的动作和他这个人一样温柔，缠绵。
像是柔和的风，把人包裹着，千丝万缕缠绕着人共沉沦，挣不开，逃不过。
在林青辞快要窒息之前，楼宴之总算放开了他。
林青辞苍白的皮肤晕开淡淡地薄红，那双金色的圣洁眼眸此刻雾蒙蒙地沁了泪。
林青辞下意识想要扇楼宴之，但却压制下了那股冲动，一来在他心里，楼宴之是他的师尊，二来他也打不过楼宴之。
以楼宴之的修为，就算是他有金手指也不行，况且……
林青辞想起了前世那几个越扇越兴奋的变态，他实在是不敢确定楼宴之和他们是不是也一样。
“小辞在想什么？”楼宴之对于林青辞的情绪变化非常敏锐，他捧住林青辞的脸和他额头相贴：“小辞想起了谁？”
“与你无……呃！”林青辞被烫到一般想要猛地后仰，却被楼宴之按住了。
神魂被禁锢。
“别怕，”楼宴之把他整个人都牢牢扣在怀里，他轻笑着，那张温润俊美的脸在有些昏暗的光里显出几分侵略感：“师尊只是看看小辞的神识有没有受到寄生。”
神识对一个修士来说，是非常重要且私密的，一般除了非常非常信任的亲友师长，至交和道侣之外并不会轻易让人触碰，让人闯入。
何况林青辞只是金丹修为，他的神识比起渡劫修为的楼宴之来说，稚嫩又脆弱。
只是神识上的轻轻触碰，都已经让林青辞浑身发抖。
修真界的爱侣之间，会追求灵肉合一。
神识相融，比单纯的*体契合刺激百倍。
林青辞的神识被楼宴之缠着，裹挟着，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
他的神识甚至没有对楼宴之产生抵抗之心，不知道是因为楼宴之神识太强大还是因为其他什么。
很快，林青辞那双金色的眼眸就失神地望着虚空，神魂契合，合二为一。
…………
恍惚间，林青辞似乎看到了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画面。
和现在的情况非常像，但那画面浮现只是一瞬间的事，林青辞还没来得及抓住，他的意识就被拉着沉到更深的深渊中去。
他甚至受不了地想要开口让楼宴之放过他：“……师，师尊……”
可是声音沙哑颤抖，思绪混乱，后面的话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口。
…………
最后林青辞陷入昏迷。
楼宴之和他眉心相贴，然后抱紧了他。
一缕金色的灵光自楼宴之眉心那颗朱砂痣飞出，然后落进昏迷的林青辞眉心。
楼宴之把他整个人抱得很紧，像是恨不得剖开自己的心，把林青辞藏进去。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很快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
林青辞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楼宴之已经不在房间了，天边残阳如血，林青辞意识还有些混沌，浑身发软。
他安静地躺着，眼神落在了窗台上那株兰花上。
那兰花很是素雅，雪白的花瓣像是温润的玉，香味浅淡，却又无处不在。
经历过昨天那一遭，林青辞也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为什么他每到一个世界都会遇到全员崩坏的情况，而且，那些崩坏的人对他的占有欲是不是强得有点变态了？
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
还有昨天在他意识模糊不清时，脑海里莫名出现的那些奇怪画面，以及他曾经那些奇怪的噩梦……
甚至还有他一开始面对楼宴之时，心里那股莫名的亲切和信任感。
太多了，太多非常微小的，莫名的奇怪巧合。
还有……他被系统选中，也只是巧合吗？
……
沈雾行不知道第几次被楼宴之斩杀。
沈雾行之前杀死了三大魔修势力中的血影教的教主，成为了新的教主。
但是他依旧打不过楼宴之，再一次到人间觅食被楼宴之杀死之后，他的血肉又慢慢重聚，只是这一次沈雾行恢复地速度慢了很多。
沈雾行不知道自己恢复变慢的原因，他以为是之前逃脱的时候魂魄损伤太严重的缘故。
他在一次次地死亡之中活过来，一些尘封的记忆也在渐渐苏醒。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他最喜欢最在乎的是林青辞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他最恨，恨到光是想到都想要呕血的，就是楼宴之。
不仅仅因为这一世楼宴之杀过他，还因为林青辞曾经为楼宴之而死，之后的生生世世，他和楼宴之都是死敌，只是之后的生生世世他都死在楼宴之剑下。
林青辞的选择，也一直是楼宴之。
哪怕楼宴之死了，林青辞的选择也依旧是他。
沈雾行在剧痛之中忽然想起了某一世，那是他唯一杀死楼宴之的一次，那时的楼宴之还没有现在那么虚伪，他整个人冷冰冰的，古板得要死。
但在自己杀死他的时候，向来冷冰冰的楼宴之居然笑了。
他在嘲讽自己，他说：“蠢货。”
气得他把楼宴之碎尸万段，楼宴之死了，他被封印，林青辞选择的还是楼宴之。
林青辞从来都不选自己。
那么多次轮回，那么多次转世，无论哪一世，他从来都不选自己，从来不选自己！！从来不选自己！！！！
明明他和林青辞一起诞生，明明他和林青辞才是最亲近的人。
沈雾行恨得呕血，那两颗掉在地上的眼球里被血色填满，血淋淋的看着他面前的楼宴之。
楼宴之随意地抬脚踩上了沈雾行的滴血的眼珠子：“想起来了？”
“你是故意让我想起来的？”沈雾行满心的愤恨一窒：“不对，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蠢货。”楼宴之温和地笑着，看着地上那滩肉泥一样的东西，说：“这么多世还没有一点长进。”
沈雾行气炸了：“你！”
楼宴之嘲讽完就离开了，甚至没有再多看沈雾行一眼，压根不把沈雾行放在眼里。
沈雾行却一反常态的没有气得跳脚，他看着楼宴之离开的背影，那颗被踩瘪的眼球从地上弹起来，恢复原形。
楼宴之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