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着手指头在那儿紧张地算来算去，越算脸色越是精彩纷呈，从震惊到骇然，
再到一种混杂着“你居然敢瞒我这么久”的恼怒与心疼。她猛地看向一旁的林凡，眼神锐利如刀：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欺负我们家清雪了？！”
林凡见状，默默叹了口气，从还在发懵的张伟手里抽回那份亲子鉴定，再次递了过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事情确实很复杂，但清雪没有被人欺负。你看完这个再说。”
李薇薇狐疑地瞪了林凡一眼，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然后才颤抖着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
当她的目光落在鉴定结果上时，整个人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彻底僵住了。
她指着林凡，又指着沐清雪，最后指着一脸无辜舔着手指的萌萌，声音都走了调，带着哭腔和浓浓的不可置信：
“所以……所以你们俩……早就……而且还有了孩子？！五年前？！林凡是孩子爸爸？！”
“天哪！”她夸张地捂着胸口，一副心脏病快要发作的柔弱模样，眼睛却瞪得溜圆，眼眶微微泛红，
“我的小心脏啊……受不了这个刺激！沐清雪，你行啊你！藏得够深的啊！
这种惊天大秘密，连我这个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闺蜜都瞒得死死的！
你还当不当我是姐妹了！呜呜呜……我还以为你这些年受了天大的委屈，一个人偷偷……”
萌萌看着李薇薇这副戏剧化的表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咯咯”笑得前仰后合，还开心地拍着小手：
“姐姐好好玩！姐姐是在演难过吗？像电视里的人一样！妈妈，姐姐演得像不像？”
听到萌萌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李薇薇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吸引了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那夸张的震惊和委屈表情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好奇与喜爱，以及母性的柔软。
她慢慢蹲下身，与萌萌保持平视，声音也奇迹般地温柔了八度，仿佛怕吓到这个小精灵：“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萌萌！”小家伙毫不怯场地大声回答，声音甜糯，还附赠一个大大的笑容。
“萌萌……”李薇薇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眼睛越看越亮，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哎呀，这名字可真好听！又萌又可爱，就像你这个小人儿一样！”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萌萌粉嫩的小脸蛋，萌萌也很配合，甚至主动把小脸蛋往她温热的手心蹭了蹭，痒痒的触感让李薇薇心都化了。
“天哪，这皮肤滑得像剥了壳的鸡蛋……这眼睛又大又亮，像黑葡萄似的……这小嘴巴，粉嘟嘟的……”
李薇薇越看越是爱不释手，语气里充满了惊叹，
“简直太可爱了！就像个从画里走出来的小天使！”
她猛地转头看向沐清雪，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与了然，之前的震惊和委屈似乎都被这小可爱融化了大半：
“清雪，萌萌长得太像你了！特别是这双眼睛，这鼻子，简直就是你小时候的翻版！
我记得清清楚楚，你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就是这样，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粉嫩嫩的小脸蛋，
扎着两个小羊角辫，班主任和校长都喜欢得不得了，天天夸你！”
说到这里，她又瞥了一眼林凡，嘀咕道：“不过这眉眼，倒是有点凡哥的影子，难怪了……”
张伟和李薇薇两个人，一个顶着黄毛，一个扎着马尾，此刻正一左一右，将萌萌围在中间，眼神灼热得几乎能将小家伙融化，仿佛在观摩什么天外来客。
萌萌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小脑袋下意识地往沐清雪怀里缩了缩，寻求庇护。
“我说，你们俩这探照灯似的眼神，收敛点。”
林凡终于看不下去，伸手将萌萌接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护在自己身前，
“人家是小孩子，不是博物馆里新出土的宝贝。”
“凡哥，这真不能怪我们好奇心爆棚啊！”
张伟抓了抓那头依旧显眼的黄毛，脸上写满了“这世界变化太快我跟不上节奏”的表情，
“你跟沐学霸……你们俩……这，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连半点风声都没嗅到？
还有，萌萌这小模样，怎么看也得四五岁了吧？倒推回去……我的老天，你们俩该不会是初中就……”
他越说越觉得匪夷所思，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音。
沐清雪的脸颊“唰”地一下，比熟透的苹果还要红艳，她抱着萌萌空出来的手臂，
不自觉地又往林凡身边挪了挪，连带着萌萌的小身子也更紧地贴近了林凡几分。
她的心跳如擂鼓，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张伟那句“初中就”在回荡。
林凡沉默了几秒，垂眼看着怀里正伸出小手指，好奇地戳着他下巴新冒出的淡淡胡茬的萌萌，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安抚力量：
“事情……确实有些超乎常理。萌萌她……怎么说呢，她的出现方式非常突然。
那天晚上，我一开门，她就站在那儿，穿着条粉色公主裙，梳着可爱的双马尾，眼睛哭得红红的，一看见我就扑过来喊爸爸。”
“哈？”
张伟的下巴几乎要脱臼，那撮黄毛的主人内心显然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
“突然出现？什么情况？谁家孩子走丢了，还能这么精准地认错爹？”
“我最初也是这么想的。”
林凡苦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当时未散的困惑与震惊，
“以为是谁家孩子走丢了，还想着要不要报警。可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我，一口咬定我就是她爸爸，眼神特别笃定，不像是装的。”
李薇薇听得杏眼圆睁，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萌萌柔软的小手，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急切：“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报警了吗？”
“后来，”
林凡顿了顿，目光转向沐清雪，眼神复杂难辨，似有探究，又有几分了然，
“我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的眉眼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然后，就带她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你们刚才也看到了。”
他从张伟手里抽回那张已经被捏得有些发皱的鉴定报告，重新递到李薇薇面前，
“医学上来说，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没有任何疑问。而且你们仔细看看萌萌，除了眼睛这块儿跟我有几分相似，其他地方，
特别是鼻子和嘴巴的轮廓，简直就是清雪小时候的翻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