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国庆节。
网红行业的特性之一,就是不能断更,必须要有足够的库存,放假的前一天,温照月和李舒尔一起加班到12点,温照月审核新人博主的稿子,李舒尔则在准备自己账号的库存。
等温照月回家洗漱完躺下,都已经快两点了,第二天她还得早起赶去机场。
这个国庆节,她要带任虹去曼谷。
温照月带任虹去旅行,不是因为母女感情有多好,而是她实在找不到别人和她一起去,作为一个20岁之前都过着普通人生的普通人,温照月的朋友里可以和她同样飞机坐头等舱,酒店住顶奢,出门全包车的,目前只有汤加橙一个人。
任虹这个妈当得也不靠谱,不坏但蠢。温照月作为天生敏感的小孩儿,很早就明白了自己亲妈是个没脑子,指望不上的人。就如同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一样,任虹平时没什么独立思考的能力,容易跟风容易被骗,一辈子没什么长进,一遇事就变得懦弱逃避,把问题丢给温照月承担,然后在内心自我粉饰太平。
但在金钱上,她即使收入不高,也尽力给了温照月能力范围内最好的,这一点上,比还要反过来偷温照月红包用的温皓林好太多。
因此,温照月暴富以后,带着任虹出国旅游了几趟,不过她没说钱是爷爷给的,她说和朋友合伙创业,赚了些钱,任虹问细节,温照月说:“你别问,你又管不住嘴,到时候不小心把我的商业机密说出去了,我赚不到钱了,拿什么给你买包买项链,带你出国?”
任虹的人生很肤浅,想要有面子的生活,温照月这么说,她立刻不问了,但她听到温照月能赚钱,立刻提前退休了。
温照月又说:“你也别告诉你那些朋友,你和我爸的朋友圈子差不多,大家都是认识几十年的老熟人了,要是我有钱的消息传到我爸那里,我爸来找我要钱,就便宜郑蓉了。”
这话拿捏住了任虹的七寸,任虹对郑蓉有很大的敌意,因为她永远想不明白,什么叫郑蓉出现的时机比她出现的时机好,她也永远不会明白,她和温皓林这段扯犊子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会有好下场,无关任何人。
温照月和任虹是一号早上的航班,在曼谷玩了六天,温照月这趟惦记着工作,买了很多国内没有的彩妆产品,然后给任虹买了个新包和一个满钻手镯,任虹在金钱上不亏待她,她同样在金钱上不吝啬任虹。
但别的,好像也没有了。
有时候她也羡慕任虹的愚钝,察觉不到她的疏离,仅仅是在回报生养之恩,她连温照月的朋友圈都看不了,可温照月给她买包还带她出国旅游,带她住豪华的酒店,吃米其林餐厅,她就高兴得不得了,觉得母女亲密无间。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早就通过自我逃避的方式在记忆里抹平了。
七号下午,两人落地益城,温照月给任虹打了个车送她回家,自己拖着行李箱去了公司,把新买的产品整理入库。
这一下又整理到了晚上,温照月蹲在地上收纳,站起来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摔倒,缓了一会儿,想在办公室找点吃的,发现毛都没有,她半开玩笑地给李舒尔发微信,申请加班福利。
点开微信,却意外看到一个头像跳到了前面,一个小时前许松柏给她发消息,问她在不在益城。
温照月回了个【在】,几分钟之后,手机响了起来。
温照月接起电话,听到许松柏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小温。”
温照月应道:“松哥。”
许松柏似乎在那头笑了笑:“好久不见,我明天到益城,方便的话,出来吃个饭?”
“行啊。”温照月爽快答应,“你几点的航班?我明天来接你。”
“五点半落地。”
“oK!”
挂了电话,温照月把一地的包装垃圾收拾干净,拿出去丢在门外的大垃圾桶里。
对于许松柏主动联系她这件事,温照月有些意外,毕竟她之前以为,大家都是萍水相逢聚散看缘,但既然人家愿意和她联系,那她就接着,何况现在开始创业,她的想法又不一样了,多个朋友多条路,能保持联系也挺好。
温照月打扫完办公室,关灯锁门,打车回家。第二天,她跟李舒尔说了一声,然后掐着时间开车去了机场。
十月的益城终于有了一丝秋意,国庆之后有一波小幅度降温,温照月穿了一件雾霾蓝色的海马毛薄外套,搭配一个近两年很火的棕色剑桥包,下身一条比外套深一层的蓝色牛仔裤,踩着人手一双的星星松糕鞋,站在到达层的出口处。
许松柏的航班准点到达,很快,一个高挑身影远远出现在视线中。
那人似乎也看到了她,温照月伸手挥了挥:“松哥!”
许松柏见到温照月,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走到她面前:“久等了。”
“你怎么来益城了?”
“有些工作来处理,想到你在益城,就想着顺便见一面。”
两人边走边说,一出航站楼,刮过来一阵风,温照月见他一身简洁的白衣黑裤,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侧头问:“你怎么不穿外套?”
许松柏说:“我从港城过来,那边现在还很热。”
温照月关切道:“那你要不要等会儿去买件外套啊?益城这两天降温呢。”
“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们粤区人民比我还不扛冻,一会儿我送你去买件外套,顺便带你去看熊猫屁股。”
温照月直接霸气安排,许松柏脸上仍是柔和:“好,听你的。”
这时,温照月才瞥眼看见许松柏手里拎的是个保温袋:“你拿的是什么啊?”
“这个?”许松柏抬了抬手里的袋子,“给你打包了一些港城点心,听橙子说,上次去看演唱会,是应二抢了你的肉饼,害得你没吃上,把你气走了。”
“应二有时候有点幼稚,你别和他计较。”
温照月的笑容当场就僵在了脸上,有些尴尬地摸了下耳后:“橙子都跟你说了呀。”
许松柏继续道:“那家肉饼,我托人去问问,看下能不能找到老板,让他再给你做一个。”
温照月一听,赶紧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就是一块肉饼而已,我没到非吃不可的地步,不用麻烦了。”
许松柏说:“不麻烦,下次应二欺负你直说,别不好意思,之前橙子告诉我你家里突然有事先走了,我也不好再问你什么,节前她和我一起吃饭,喝多了才告诉我那天是应二把你气走的。”
温照月更不好意思了,讪讪道:“哎呀松哥你别提了,我不好意思了。”
许松柏轻笑一声:“好,不提了,我们去吃什么?”
温照月不假思索:“火锅!带你去一家老字号。”
说完她想起许松柏不太能吃辣,改口道:“或者我们去吃汤锅,那家火锅有点辣。”
“就吃火锅吧,辣也没关系。”
许松柏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