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东市已经人声鼎沸。苏晚跟在孙思邈身后,阿沅兴奋地拉着她的衣袖,东张西望。空气中飘荡着各种香料的味道,混杂着烤肉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
\"苏娘子,\"孙思邈指着前方一座三层楼阁,\"那是胡商开的'波斯邸',专卖西域奇珍。\"
苏晚抬头望去,只见楼阁飞檐上挂着铜铃,随风发出清脆的响声。门口站着两个胡人侍卫,高鼻深目,腰间别着弯刀。
\"姐姐快看!\"阿沅指着路边一个摊位,\"那是什么?\"
摊主正在演示一件奇特的装置:铜制的圆盘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中间立着一根铜针,针尖始终指向北方。
\"这是司南,\"孙思邈解释道,\"航海时用来辨别方向。\"
苏晚心中一震:这不就是古代的指南针吗?她凑近细看,发现铜盘上的刻度与现代罗盘惊人地相似。
\"老丈,\"她忍不住问道,\"这司南可能指向其他方向吗?\"
摊主惊讶地看着她:\"娘子好眼力。确实可以,只要用磁石摩擦铜针...\"他说着取出一块黑色的石头。
苏晚接过磁石,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她想起在现代时,曾参观过磁悬浮列车的展览。眼前的司南虽然简陋,却蕴含着古人惊人的智慧。
\"你们家乡也有这个?是否比眼前的更为精巧?\"孙思邈以手掩口,靠近苏晚小声问道。苏晚抿着嘴笑,看着一脸好奇的老头点头笑,“嗯”了一声。
继续前行,他们来到一家乐器铺子。店主正在调试一把奇怪的琴,琴身呈半圆形上面张着十三根弦。
\"这是箜篌,\"孙思邈说,\"来自天竺的乐器。\"
苏晚看着店主拨动琴弦,悠扬的乐声让她想起古波斯的竖琴。她忽然注意到角落里摆着一件更奇特的乐器:圆形的共鸣箱,长长的琴颈,分明是鲁特琴的雏形。
\"那是'琵琶',\"店主见她感兴趣,主动介绍道,\"刚从西域传来不久。\"
苏晚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音色让她想起吉他。她下意识地哼起一首现代歌曲的旋律,店主眼睛一亮:\"娘子这调子好生特别!\"
孙思邈和阿沅也露出惊讶的表情。苏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放下琵琶:\"胡乱哼的。\"
走出乐器铺,阿沅拉着她来到一个卖糖画的摊位。摊主正在用糖浆作画,金黄的糖浆在石板上流淌,转眼间就勾勒出一只展翅的凤凰。
\"姐姐要试试吗?\"阿沅期待地问。
苏晚接过铜勺,犹豫了一下,画出了一个卡通形象。摊主惊讶地说:\"娘子这画法好生奇特!\"
阿沅仔细端详:\"这...似乎是某种异兽?\"
苏晚这才想起,唐朝人还没见过卡通画。她正不知如何解释,忽然听到一阵喧哗。
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摊位,摊主正在展示一件奇特的装置:木制的框架上装着铜制的齿轮,转动把手时,齿轮带动一个小人跳舞。
\"这是'木人戏',\"孙思邈解释道,\"用机关术制作的玩物。\"
苏晚心中一动:这不就是最早的机械装置吗?她仔细观察齿轮的构造,发现与现代的机械原理惊人地相似。
\"老丈,\"她问摊主,\"这齿轮可能用来做其他用途吗?\"
摊主愣了一下:\"娘子是说...\"
\"比如计算时间,或者...\"苏晚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
孙思邈惊喜地看着她:\"你对机关术也颇有研究?\"
苏晚正要回答,忽然听到阿沅的惊呼。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胡人正在表演吞火,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那是波斯来的幻术师,\"孙思邈说,\"据说能召唤火焰。\"
苏晚仔细观察,发现那人手中握着一根细管,每次\"吞火\"前都会轻轻吹气。她恍然大悟:这不过是利用细管喷出的磷粉制造火焰效果。
正要解释,忽然听到一阵骚动。只见一队金吾卫匆匆跑过,为首的正是崔衍。他看到苏晚等人,脸色一变:\"快回别院,东市有细作混入!\"
孙思邈立即带着她们往回走。路过一家香料铺时,苏晚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她停下脚步,仔细分辨:是咖啡的香气!
\"这是'波斯的苦水',\"店主见她感兴趣,主动介绍,\"喝了能提神醒脑。\"
苏晚心中激动:这不就是咖啡吗?她买了一些豆子,打算回去做手磨咖啡。
回到别院,孙思邈立即关上院门。阿沅还沉浸在东市的新奇中,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苏晚却心事重重:她发现,这个时代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开放和先进。
“孙老,家里有小石磨吗”突然,她想起刚才买了咖啡豆。“有!老朽平日需要石磨磨碎一些药材,所以家里必备。”说着吩咐家里的帮工把一个直径七寸的小石磨搬了过来。苏晚把买来的咖啡豆倒出来一看,似乎是新鲜还没有烘焙过的。“娘子,要这些豆子是做豆浆吗?”阿沅一脸好奇地问。她从来没见过这种豆子,这要是做出豆浆是什么味道呢?苏晚笑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咖啡也是一种豆浆。”“咖啡?!”孙思邈和阿沅异口同声道,“丫头,你快快做来与我尝尝!“是啊,娘子,我来帮你磨豆子”“稍等,孙老,需借你家厨房一用!”孙思邈马上领着苏晚去向厨房,阿沅屁颠颠跟在后面。只见苏晚把咖啡豆倒进灶上的大铁锅里,阿沅开始烧火,孙思邈见苏晚不断翻炒着锅中的豆子,不一会,就闻到一股似焦似苦却又暖暖的异香,闻着又感觉提神醒脑。“好了,这种是中度烘焙的豆子,香味口感刚刚好!”说着又带着孙思邈和阿沅去磨豆子。等豆子磨成,苏晚又要来了纱布和开水。她把咖啡粉铺在纱布上,下面放了个茶壶,用开水一点点倒在粉末上,让咖啡液渗漏下去。看得阿沅目不转睛,孙思邈也在一旁咽口水。
大概做了半壶的量,苏晚停了下来,拿了茶杯,每人斟了半杯。阿沅迫不及待拿起一杯喝了一大口“啊,好苦啊!”苏晚被阿沅眯着眼睛撇着嘴的样子逗笑了,孙思邈见状浅浅尝了一口回味道“似草药的苦,但是也有股奇异的焦香,不可名状。”
苏晚笑到,“后世之人称这种豆浆为咖啡,我们现在喝得是原味,如果喝不惯,我再教你们一种方法!需加糖和牛乳。”“蜂蜜可以吗?家里有老朽与药童采自终南山的野蜜,甚是滋补!”“那再好不过!”苏晚应道。孙思邈便吩咐仆人去买牛乳,自去取珍藏的野蜂蜜。不一会家仆买了一大碗牛乳回来,他也拿了一个磁瓮过来。
苏晚重新给大家倒上咖啡液,放了适量的蜂蜜和牛乳,再重新分给二人。这次孙思邈到先尝了一口,只见他浅尝一口,咂吧咂吧嘴,又喝了一大口随即笑到:“若非遇到苏娘子,老朽此生都无法尝到这种奇妙滋味!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此时的阿沅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嗯,好喝,真的很好喝,虽然有微苦,但是混着乳香和蜜糖,便成了瑶池仙露!”二人兴奋起来,你一杯我一杯没多久就把大半壶喝了个精光!苏晚欲言又止,根本阻止不了。
结果到了晚上,苏晚听着阿沅翻来覆去炕了一夜的烧饼。这边咱们的孙药王呢,瞪着眼睛数了一夜的星星,实在睡不着,爬起来精神抖擞地练起了五禽戏。。。
苏晚偷笑,下次看到崔衍,一定要给那块木头灌一大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