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小镇，街边的路灯散发着昏黄而微弱的光，在地上投下一片片模糊的阴影。小镇的夜晚总是静谧的，但今晚，却似乎隐藏着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有个叫阿强的小伙子，刚刚在朋友家喝完酒，摇摇晃晃地往家走。他满脸通红，眼神有些迷离，酒精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路过一根电线杆时，他只觉得一阵尿急，便毫不犹豫地走到电线杆下面，解开裤子小便起来。
就在他方便的时候，一阵凉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变冷了，那股凉意直往骨子里钻。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恍惚间，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在电线杆旁一闪而过。阿强心里“咯噔”一下，酒意顿时醒了几分。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一定是酒喝多了，出现幻觉了。”阿强自言自语道，试图给自己壮胆。可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疼，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狠狠地撞击他的脑袋。他忍不住惨叫一声，双手抱住头，整个人蹲在了地上。头疼越来越厉害，阿强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眼前也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景象：一会儿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在冲他诡异微笑，一会儿又是一群黑影在他周围游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强好不容易挣扎着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往家走去。一路上，他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终于，他回到了家，一头栽倒在床上。
阿强的父母听到动静，赶忙过来看他。只见阿强脸色惨白，满头大汗，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胡话。父母焦急万分，连忙询问他怎么了，但阿强已经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根本无法回答。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想到镇上的那个赤脚医生。
这个赤脚医生在小镇上已经行医多年，不仅懂得一些医术，还对一些民间的邪乎事儿有所了解。当医生赶到阿强家时，阿强正躺在床上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医生皱了皱眉头，先是仔细检查了阿强的身体，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病症。然后，他点起两炷香，嘴里念念有词，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随着香烟袅袅升起，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奇特的味道。医生走到阿强身边，将香放在他的头顶上方，眼睛紧紧盯着香的燃烧情况。只见那两炷香的火苗时不时地跳动一下，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干扰它们。医生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起来。
突然，阿强猛地坐了起来，眼神呆滞，嘴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声音。他的父母吓得后退了几步，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医生却镇定自若，继续念着咒语，手中的香始终没有放下。
渐渐地，阿强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身体也不再挣扎。两炷香燃尽后，阿强“扑通”一声又倒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阿强的父母说：“他这是撞客了，好在不算太严重，应该没事了。”
阿强的父母千恩万谢，送走了医生。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第二天晚上，阿强再次被一阵头疼惊醒。他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在雾气中，他又看到了那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女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阿强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人慢慢地向他飘来，阿强惊恐地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女人越飘越近，阿强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就在女人快要靠近他的时候，阿强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声。
这一喊，让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他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此时，天已经微微亮了，阿强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四周，确定只是一场噩梦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里，阿强每晚都会做同样的噩梦，那个女人总会出现在他的梦中，向他索命。阿强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也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开始害怕夜晚的到来，甚至不敢睡觉。
阿强的父母见状，再次找到了那位赤脚医生。医生眉头紧锁，从腰间掏出一面布满铜锈的八卦镜，镜面上隐约能看到几道裂痕：“怕是那东西缠上了，得去撞客的地界瞧瞧。”
当晚月黑风高，三人提着煤油灯来到那根电线杆下。医生从帆布包里取出三根香，用火柴点燃时，火苗突然蹿起半尺高，在夜色中格外刺眼。阿强盯着电线杆底部，突然浑身发抖——那里不知何时多了滩暗褐色的污渍，形状像极了蜷缩的人形。
“上个月是不是有人死在这儿？”医生的声音突然冷下来。阿强的父亲猛地一拍大腿：“对！前街的张寡妇跳了井，捞上来时就靠在这电线杆旁......”话音未落，三根香同时折断，火星溅在阿强手背上，烫出三个红点。
医生迅速从包里拿出一道黄符，用鸡血在上面画了几笔，往阿强额头一贴：“等会无论看见什么，都别挪脚。”说完便绕着电线杆边走边撒米，每走三步就用桃木剑敲一下地面。阿强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视线逐渐模糊，恍惚间看见井口探出湿漉漉的头发，张寡妇的脸从井水中浮上来，七窍淌着黑水，嘴角还挂着水草。
“你拿命来......”腐肉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强想跑，却发现双脚像生了根。医生突然大喝一声，将八卦镜对准井口，镜面裂痕处竟渗出鲜血，在空中画出一道血线。张寡妇的虚影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雾钻进阿强体内。
阿强感觉有冰凉的手在抓挠自己的内脏，喉咙里腥甜翻涌，不由自主地掐住自己脖子。医生眼疾手快，抄起桃木剑抵住他下巴，另一只手掏出银针，在他指尖扎出血珠，滴在黄符上：“她怨念太深，是被人推下井的！”
突然，远处传来鸡啼。张寡妇的虚影在晨光中变得透明，她伸出手指向阿强身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替我......找......”话未说完，便化作青烟消散。阿强瘫坐在地，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小便的地方，竟有半枚带血的银镯子埋在土里。
医生捡起镯子，面色凝重：“这是她的随身之物，被你冲撞了。得去警局报案，当年的案子怕是有隐情。”
天亮后，阿强在父母陪同下到派出所说明情况。警方重新调查张寡妇的死因，果然在井底发现了打斗痕迹，不久后抓获了当年的凶手——竟是张寡妇的小叔子，为了霸占房产将她推入井中。
案子告破当晚，阿强再次来到电线杆旁。这次他没喝酒，手里捧着一束白菊。微风拂过，他仿佛看见张寡妇的虚影冲他轻轻点头，嘴角不再是狰狞的笑，而是带着释然。
从那以后，阿强再也没做过噩梦。但他从此记住了这个教训：有些地方，哪怕再急，也不能随意冒犯。小镇的老人们偶尔还会提起这件事，最后总要加一句：“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