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陆子奇互生情谊,总好过将军府二小姐为退婚费尽心机算计姐姐的好听。
可是凭什么呢?她凭什么要为许卿卿的错误买账?
“对比过就能确定是女儿所为?那三年前许卿卿房里人弄出的巫蛊之术可也是女儿所为?如果是,母亲又为何要命人杖毙许卿卿的贴身丫鬟彩环?岂不是自相矛盾?”许南鸢当着陆子奇的面毫不避讳地提起旧事,意在提醒温夫人这种事情以前就曾发生过一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为何不知?”许父皱眉看着母女二人问道。
许南鸢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些许凉薄,“父亲日理万机,内宅后院的事情向来只听想听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又如何会传到父亲耳朵里?只怕我小时候为何会情愿跟着祖母生活,父亲亦是不知内情,还权当母亲与我是一片孝心呢!”
温夫人打断了许南鸢的话,“你这是在怨我?”
“怨不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在阐述实情罢了。父亲和母亲最好还是莫要像以前一样将不属于我的罪名冠到我的头上。”许南鸢的目光一片森冷,看得温夫人心中发寒。
温夫人被她一噎,她仍旧梗着脖子强硬道:“难不成你还想说是你妹妹诬陷了你不成?”
“是与不是一查便知,若是没有头绪我可提一二点建议,不妨先从送信的小厮丫鬟查起,然后再查一查这纸张的来历,楮皮纸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喜欢文玩的人多有收藏,最宜画画、题字之用。再不济不还有星宿阁?
另外,我听说许卿卿刚得知与陆二公子定亲时,还大闹了一通,现在这么安静,难不成是想通了?”
许卿卿不满婚事的事情,阖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最近她突然安静了,再对一对时间,难保不是她在做什么小动作。
然而,许南鸢的话刚说完,便遭到了温夫人的一记耳光。
“华儿!”许父厉喝了一声。
温夫人顿时清醒过来,当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许南鸢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脸上满是冷意与凉薄。
既然许卿卿不想要这桩婚事,那她就帮她一把,只是错过陆子奇,她未必能找到条件更好的。
她转身朝陆子奇道:“我从未写过什么信给陆二公子,陆二公子最好也差人查查这信的来处,莫要叫人蒙蔽了双眼才好。”
说完,她朝许父和温夫人福了福身,“父亲、母亲若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女儿就先回去了。”
“你……你等一下。”陆子奇追了出去。
许南鸢定住脚步,回身看着他,“不知陆二公子还有何事?”
“不管那信是不是你写的,我……我都心悦于你。”陆子奇红着脸,索性将自己的心思吐露出来。
许南鸢这会儿可没什么心思听他袒露心迹,“那是陆二公子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陆二公子最好还是先处理下眼下的事情,给两家一个交代才是。”
许南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子奇到底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被自己喜欢的女子拒绝,面上难免有些受伤。
陆子奇不经家里同意便跑过来退婚,本就已经惹得许父很不满了,现在他还在肖想自己的大女儿,因此许父看他越发不顺眼。
“既然事情已经说清楚,小女与陆二公子并无私通,亦无情谊,陆二公子还是先回去同令尊商量好再来谈退婚的事情,刘管事送客。”许父直接下了逐客令。
待陆子奇走后,许父又差人将陆子奇前来退婚的事情告诉了陆首辅,并且命人查了信件一事。
最后查出的结果自是与许卿卿有关,不过被杖毙的丫鬟却是她的心腹翠莲。
许卿卿的手段越累越卑劣且不择手段,许南鸢不得不想法子治一治她。
文思阁中,许南鸢坐在太师椅上,手边放着一个茶盏,茶盏里的水满满当当,滚烫异常。
她没有要动那茶盏的意思,而是开口说道:“这已经是第多少条性命了?彩环、翠霞、彩云、翠莲,哦!还有前段时间被母亲安排到别处突遭意外惨死的彩旗,你在谋害这些人性命的时候可曾害怕?晚上睡觉时可曾梦见她们找你索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卿卿眼神闪烁。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就行!”许南鸢顿了下,语气突然变得冷厉起来,“我早就跟你说过,莫要来惹我,否则我当真不管不顾起来,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哼!你能奈我何?”许卿卿站在书案前,不动声色地继续描摹着她的百鸟朝凤图,语气中满是不屑。
许南鸢站起身来,走到许卿卿对面,轻言威胁道:“我别的本事没有,送你去三清观清修一段时间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些年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这时候只怕是已经摆在了父亲的案头,其中就有一项是你与戚雪儿合伙放印子钱的事情,渝州刚发了水灾,你却伙同他人发国难财,私放印子钱是什么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许卿卿手中狼毫一顿,即将画好的百鸟朝凤毁于一旦,她面色微微发白,抬起小脸对上许南鸢幽深的眸子,“你……你怎么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仅知道你放印子钱,还知道你偷拿了我的香囊,模仿了我的字迹,给陆二公子写信,想让陆二公子对我倾心,以此达到退婚的目的。
哦!对了,还有城东和城西的灾民突然聚集到城南的事情,我的人已经查明的原因,并且已经将人移交给了官府,妹妹可想知道他们现在是什么光景?”许南鸢悠悠道。
许卿卿握紧笔杆,内心慌乱不已,想到温夫人和许父对自己的疼爱,她瞬间又有了些许低气,“母亲和父亲不会让我有事的,反倒是你,我听说你被母亲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