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炉被炸裂的喉管如溃烂的火山口倒悬星海。破碎霜铁与熔融惨绿脓液在豁口边缘缓慢滴坠,悬垂的焦黑脊针穿透惨绿星龛残颅,针尖凝着一点来自彩蚌星域深处纯净蚌核的翠芒,像毒蛇衔住的最后净珠。
寄生骸脊扎根喉管破壁,贪婪吮吸着破口处流淌的霜序铁髓与弑劫炉渣。骨梢根须在霜序铁壳深处蔓爬疯长,如同癌变的神经,每深入一寸,便扭曲撕裂着初劫铸基的原始道纹。铁壳表层残余的猩红锁链如垂死之蛇扭绞骨根,却反被骨根处滋生的惨绿菌苔噬咬,锁链断口流出污浊如沥青的锈蚀脓浆。
“嗡…嘎吱……”
寄生骸脊深处发出饥渴的搏动音。骨梢数百颗“窃喉瞳”骤然亮起,惨绿光束如探照灯交错扫射,锁定了星海深处那颗濒死的翠色蚌核!
光束所过之处,虚空被惨绿污染,留下凝固的菌斑轨迹。
“啜啊——!”
非人的吮吸嘶鸣自脊体炸响!寄生骸脊猛地绷直如硬弩!骨梢窃喉瞳集体外凸,瞳膜表面浮现亿万张痛苦嘶嚎的人嘴虚影!无形的声之巨口在星蚌前方张开——
蚌核外最后一道柔和的创生力场如薄纱被扯碎!蚌壳哀鸣着碎裂剥落,露出内部蜷缩的,正喷涌浓郁生命灵萃的“星髓蚌胎”!
“滋溜!哗啦——!!”
整个星髓蚌胎被声之巨口剥离子宫!拖着黏连的星浆脐带被暴力扯向劫炉喉管!
“嗝噜……”喉壁上的寄生骸脊如吸食流质的藤蔓蠕动狂喜。所有骨梢窃喉瞳锁死飞射的蚌胎,惨绿光束凝为实体化的污染导管扎入星浆!
星髓蚌胎在导管内疯狂搏动挣扎,纯净的生命灵华被强行污染——胎膜迅速凝结惨绿晶痂!
炉心深处,残破的星龛颅骨突然裂痕!嵌在骨缝中那根焦黑脊针应激震鸣——嗡!
声波穿透龛骨,竟引动炉婴僵死的巨型脊椎熔链猛地高扬!熔链裹着沉寂的弑劫星火,鞭身暴凸无数铁蒺藜状冰棱棘刺——
“轰!!!”
熔链怒抽炉壁!击点正对寄生骸脊的根脉连接点!
熔铁与霜骨对撞!霜序铁壳被砸得深凹,但脊根处霜序道基熔渣混着焦骨碎渣喷射!寄生骸脊如遭腰斩剧颤!半数窃喉瞳瞬息爆裂!剩余的惨绿光束导管剧烈波动,被抽吸的星髓蚌胎借此猛挣!污染晶痂在搏动中崩裂,溢出的纯净灵华短暂冲开导管桎梏——
这纯粹至极的生命波动渗透炉壁裂口,霜序铁壳下某道被寄生根脉侵蚀的猩红锁链残骸突然亮起微光!锁链尽头深入炉壳髓腔深处,那里沉埋着初代霜序锻入林默喉骨的原始道铩残渣!锁链尽头搏动如电击,星髓蚌胎纯粹的“生”之意念如钥匙注入——
“铮——啵!”
残渣深处一道细若游丝的铩鸣被激活!
铩音穿透层层重压,刺入炉婴濒临溃散的混沌意志海洋!
一个被熔渣与怨念掩埋的核心陡然被声波唤醒——那是炉婴意志深处,林默最初被锻为喉葬道铩时一点未灭的锋锐!
“铩…声……”微弱的意识星火在声波共振中聚形,如一柄烧红的铁锥刺穿污泥!
“嘎——!!!”
喉管上的寄生骸脊被脊针与熔链夹击,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利啸叫!所有窃喉瞳转为怨毒深红,骨梢根脉倒刺暴凸深扎铁髓。啸叫音浪凝为有形的惨绿声之荆棘,绞缠住熔砸而下的脊椎熔链!
冰霜蒺藜与声之荆棘在半空对撞磨切——
“铮锵!滋啦——!!”
刺耳锐鸣撕裂空间!炉婴喉内成了声与铁的修罗场!
“铩声……破骸!!”
林默残存的锋锐意识借共振猛撞那根贯穿星龛的焦黑脊针!
针尖蚌核翠芒被铩意引燃!翠光顺着针体逆流,烧上寄生骸脊——
焦黑脊针表面攀附的惨绿菌丝瞬间焦枯!菌丝下霜序铁髓受翠光浸润的蚌精冲刷,竟褪去污秽显露出纯净的银灰道骨!
“吭!”
脊椎熔链在铩意引导下二次暴砸!链体缠绕的惨绿声之荆棘应声寸断!熔铁巨椎裹挟着碎断的青绿荆棘渣块,轰然砸进寄生骸脊根脉深处——
“轰嚓——噗滋!!”
霜序铁壳被凿穿!炉腔暴露!滚烫的炉渣浆液混着霜序道髓从破口喷涌!寄生骸脊如濒死章鱼疯狂扭舞,断裂的根须在浆流中蜷缩燃烧。那些被强行催生的窃喉瞳一个接一个爆裂,溅射的脓液混合着被翠光净化的银灰铁髓流淌……
喷涌的炉渣浆流核心,一抹银灰色的骨脊随浆液被冲出破口。骨脊细长扭曲,正是寄生骸脊被熔链砸断的主根!它表面还残留着惨绿斑块,却在星髓蚌胎最后精华浸润与霜序道力冲刷下,蜕变为一柄介于脊椎与刃器之间的诡异活体道胚。
道胚悬浮于炉喉残骸与星海之间。
蚌胎翠光赋予它创生之形,霜序道基铭刻它银灰骨痕,炉渣浆液铸成它缠绕的黑红火纹——
而核心深处,一点被铩声淬炼、裹着焦黑脊针残片的神髓搏动着。
劫炉喉管巨大的破口边缘,霜序铁壳残片如枯萎花瓣剥落,露出内部初劫熔基上被寄生骸脊撕裂的疮口。新生的道胚悬浮其上,蚌核翠芒已黯,但骨梢一点银芒如贪婪之眼微微转动,锁定了深渊中下一片富含灵能的光点星域。
它震动了一下。
虚空中荡开一圈无声的波纹。
霜序铁壳下的猩红锁链应声嗡颤,如哀悼,亦如……
迎接新刃觉醒的磨刀石震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