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我要直捣你们的老巢!三十万秦军,尤其那几万重装骑兵,无疑是匈奴各部的梦魇。”
“单一的匈奴部族根本无法抵御这股力量。”
“这样一来,他们要么留守原地被逐一击破,要么撤离至王庭集结抗敌。”
“如此一来,草原各部的注意力便会集中在三十万大军身上。”
况且,若在阴山脚下再部署十五万长城戍卫军,无疑会让草原各部面临更大压力。
无需旁骛。
“很好!”
“韩将军放心,我三十万大军定当张扬行进!”
王贲深知,自己能吸引多少敌方注意力,直接关乎韩信麾下五万大军的安危。
“有劳了。”韩信拱手致意。
大军休整一夜,次日清晨,王贲率三十万大军从煤城北门出发,气势汹汹朝匈奴单于王庭进发。
正如韩信所料,王贲的军队刚踏入草原便被部分部族侦察到。
见秦军人马众多,这些匈奴骑兵哪敢迎战,连 * 扰的胆量都无,仓皇向王庭防线逃去。
“秦军来袭!”
这一消息迅速在草原各部传播开来。
无论是数千骑兵的小部落,还是数万骑兵的大部落,均选择避而不战,直接撤离。
去年一场战役中,重甲骑兵的威力已在草原各部传得神乎其神。
五千重甲骑兵以零伤亡歼灭两万草原勇士,此等战绩让各部都不敢正面交锋。
而那三十万大军中的五六万重甲骑兵,更令这些匈奴骑兵毫无上前挑战的勇气。
毕竟,贸然尝试无异于送命。
至于那些仓皇逃跑的匈奴部族,王贲将张扬行径发挥到极致。
每遇一小部族,他都会派兵追击。
不追出几十里,让他们惊慌失措绝不收兵。
有的小部族起初还想顽抗,最终只能狼狈撤退。
此刻,王贲的三十万大军倒不像来作战,更像是在草原游猎。
“可恶!”
“我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主动找上门来了!”
匈奴王庭,冒顿接到情报后勃然大怒:三十万秦军正朝王庭杀来!
“王叔,秦军经过的路上还有哪些部族未撤离?”
暴怒稍息,冒顿转向身旁面色阴沉的老人询问。
此人乃匈奴左贤王、冒顿的叔父乌维尔,同时也是头曼单于的亲弟。
冒顿篡位夺权,在乌维尔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冒顿即位后,他立刻前来效忠。
“单于,尚有一个部族未撤离,约二十万草原勇士。”乌维尔按住胸口,毕恭毕敬地答道。
“二十万……”
“速传命令,让所有人火速撤回王庭!”
冒顿眼神阴沉,透着杀意。
待二十万草原勇士齐聚王庭,再加上右谷蠡王的十二万兵力,他麾下便有近七十万大军。
“报!”
正在思索间,一名探子急匆匆赶来。
“讲!”
“禀告单于,右谷蠡王请求增援!”
冒顿听罢,勃然大怒:“增什么援?”
探子神情凝重道:“秦军十五万长城戍卫军已逼近阴山,意在攻打右谷蠡王的领地,他的军队恐怕难以脱身。”
“长城戍卫军!又是那个蒙恬!”
冒顿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右谷蠡王的十二万大军若无法撤离,那他手中便只剩五十万兵力。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支部队覆灭?
冒顿内心挣扎,右谷蠡王是他最信赖的手下,一旦失去这支力量,他的根基将受到重创。
“调拨五万精锐,即刻支援右谷蠡王!”
冒顿终究狠不下心,咬牙拨出五万兵力。
“达莱刺,箕子国的铁器何时能运到?”安排妥当后,他转向大都尉,如今该称其为右贤王。
“单于,箕子国传来消息,最后一批运往王庭的铁器已在途中。”
“最后一批?”
冒顿敏锐察觉到这句话中的异样,“为何说是最后一次?”
达莱刺面露难色:“秦国与箕子国达成协议,后者拒绝继续提供物资。”
冒顿闻言,身子猛然一震。
战争中最耗损的就是兵器和箭矢,若没了箕子国的支持,他还能支撑多久?
“立刻派遣两万士兵护送铁器,确保这批物资安然抵达!”
冒顿深思片刻,果断下令。
此时,这批铁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绝不能有失。
咸阳以北,云中郡。
韩信统领的五万大军疾驰而来。
城门外,大批商队静候多时。
巴寡妇清与李信并肩而立,望向远方。
“夫人,那位将领是谁?”
风拂过,巴寡妇清轻抚额前垂落的几缕青丝问道。
李信含笑答道:“夫人稍安勿躁,此乃军机大事,不便多言。”
巴寡妇清陷入沉思。
忽然,远处传来雷鸣般的响动。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似有千军万马逼近。
李信听闻,嘴角微扬:“来了!”
西边,韩信率五万精锐疾驰而至。
“韩将军拜见将军!”韩信拱手致意。
“韩将军不必客气,太子交代之事,我已办妥。”李信指了指身后的车队,笑意盈盈。
“多谢将军与夫人!军情紧急,容不得寒暄。”
韩信拱手作别,翻身上马:“出发!”
李信亦拱手相送,目光中满是钦佩:“韩将军珍重!”
五万大军接管商队,直奔东北方向进发。
“将军,这是……?”巴寡妇清疑惑地问。
商队车辆所载之物她心知肚明,却仍不解韩信此行意图。
目送韩信的部队渐行渐远,李信轻叹摇头。
“太子言韩将军乃我大秦支柱,我曾不信。”
“如今看来,我信不如他信啊!”
感慨过后,李信转身道:“夫人,回城吧。”
“或许不久之后,商队无需再依赖大秦军护送。”
说完,李信步入云中郡城。
风中,巴寡妇清若有所思,似未全懂李信之意。
云中北境。
虽已过仲春,但此地气候依旧寒冷。
路旁阴影处仍有残雪未化。
韩信率部至此,环顾四周高地密林,对副将下令:“此处隐蔽,可行动。”
“诺!”
副将快步奔赴后方传达命令。
“将军有令!换装!”
“将军有令!换装!”
士兵闻令即停,着手更换装备。
商队马车内藏匿的并非寻常秦军铠甲,而是四万套特制盔甲。
这些铠甲由巴寡妇清自箕子国定制。
箕子国起初对大秦订货颇为惊疑,不知其用意。
待见巴寡妇清所付高价,不禁心动,迅速出售半数库存铠甲武器。
五万将士换上箕子国的战甲与兵器,余下一万则扮作平民,充作商队苦力。
韩信亦换装完毕,环视身后将士,微皱眉头。
“似缺了些许。”
略一思索,他毅然在掌心划开一道伤口,以白布沾血覆于额上,又撕裂战甲、散乱发丝。
“如此当可。”
韩信满意点头:“捕些山中猎物,替众人修饰一番。”
副将心领神会……
阴山东部,一支两万匈奴骑兵疾驰而至。
绕过山弯,忽见前方山道上有一大队车队疾奔,车中隐约可见兵卒。
“警戒!”万骑长急令。
全军止步,弯弓对准车队。
“你!前去查看!”万骑长指向一骑。
那兵士领命即刻策马靠近车队。
“来者何人?”骑兵高声质问。
韩信忙作揖:“我等乃箕子国士卒,护送商队赴单于王庭。”
“惜哉,在途中遭秦军埋伏,将军已亡。”
“秦军?”
骑兵听罢,警惕望向车队后方。
“勇士勿忧,我军一万已阻敌,秦军不敢近。”韩信拱手道。
骑兵稍放松:“稍待,我去禀报。”
飞身回营,复命万骑长:
“前方为箕子国商队,运铁器至王庭。”
“那些兵卒……”
“乃箕子国护送者,途中遇秦军袭击,伤亡惨重。”骑兵答道。
“竟遭秦军伏击?”
“多亏单于英明!速放商队通行。”
“遵令!”
阴山以北,通向单于王庭的路上,韩信与万骑长相谈甚欢。
“将军,秦军几人伏击?”
韩信苦笑道:“至少五万。”
“秦军或许没料到吾王会派五万将士护送商队,这才让我们有机可逃。”
“只是那将军与那一万将士……”
韩信悲从中来,轻轻摇头。
万骑长叹息一声,愤然道:“秦人太过狡诈!”
“将军,秦人如此阴狠,贵国为何还与他们签协议?难道不愿再为王庭供应铁器吗?”
韩信苦笑答道:“吾国地处北疆,寒冬漫长,而秦地盛产一种名为煤炭之物,正是御寒良材。”
“秦国以此要挟,吾王不得不从。”
说到此处,韩信望向万骑长,沉声道:“将军,此番回朝,末将必上报秦人伏击之事!”
万骑长闻言大喜:“好!届时烦请贵国与单于联手,共伐秦国!”
“待灭秦之后,贵国便可免受煤炭之忧。”
万骑长环视身后满身伤痕的箕子国士卒,问:“此部尚余几多战力?”
韩信苦笑道:“将军见之,皆带伤,能战者仅两万。”
“两万……”
万骑长无奈摇头。他本欲拉拢这支军队抵御秦军,然见其伤亡惨重,顿时意兴阑珊。
如此,韩信的五万大军在两万匈奴骑兵护送下,向匈奴王庭疾行。
王贲依旧大张旗鼓地逼近匈奴王庭,途中遇抵抗部落,三十万大军横扫而过,歼灭数万匈奴骑兵。
“副将,韩信将军近况如何?”
王贲策马而立,忧虑韩信安危。不知己方是否牵制了秦军主力,韩信的五万将士是否顺利抵达单于王庭。
副将摇头道:“探子回报,韩信将军去了云中郡,后便失去踪迹。”
“云中?”
王贲疑惑不解,韩信为何前往云中?五万大军怎会在探子眼中凭空消失?
蹙眉沉思,王贲再度问道:
“阴山东部通往单于王庭的路上有何异状?”
副将思索片刻答道:“有一支箕子国商队,由大军护送,又有匈奴骑兵相伴,疑为箕子国运往匈奴的铁器。”
“将军,我们是否……”
“箕子国商队,由箕子国大军护送……”
王贲沉思片刻,忽然笑了。
韩信啊韩信!
若是冒顿单于得知自己的骑兵护送敌人直达王庭,不知会否气到吐血?
“传令!全军加速推进,务必斩尽沿途所有残余匈奴势力!”
理清思路后,王贲迅速下达指令。
“将军,就这样结束了?”副将疑惑地问。
近几日,他们玩得颇为尽兴。
王贲闻言笑道:“结束吧,该杀敌了。”
“此外,告知蒙恬将军,戍边部队可推进至五十里外,在右谷蠡王门前设防。”
“是!”
知晓韩信正被匈奴骑兵护送向单于王庭,王贲意识到三十万大军已无需刻意张扬,遂命部队疾速行军。
沿途,尚未撤离的匈奴骑兵尽数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