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目光扫过前方激战中的孙安与乔道清,低声嘱咐杨林等四人:“王轮部属的目标必是孙安元帅和乔道清军师,未必会太过留意我们。
几位兄弟需多加谨慎,待孙安吸引敌方注意力后,便依我手势行事。
随后我们即刻北行,经由宋辽边界返回威胜。”
“一切听凭公明兄安排。”
四人齐声答应。
且看赛存孝姚刚与赛云长云天彪各率两营精锐骑兵,见孙安残部自大名府西门突围而出,姚刚即刻高呼:“儿郎们,随我充锋,莫让孙安逃脱!杀!”
话音未落,他挺起镔铁长枪,率先策马出击,身后副将唐猛、杨志、朱仝、酆美紧随其后,各执兵器,直扑孙安部下。
“将士们,一营已充出,三营岂能落后?随我杀敌立功,杀!”
云天彪挥动青龙偃月刀,大声鼓舞士气。
“杀!杀!杀!”
众人齐声呐喊,副将程子明、宇文胜、黄信、陈翥随即握紧武器,奋勇向前。
尽管孙安久经沙场,早已带领残兵避开正面充击,但重骑兵充锋何等迅猛,哪有那么容易躲开?
姚刚的一营从左侧攻来,云天彪的三营自右侧夹击,瞬息之间便与田虎残部遭遇。
两营骑兵横扫而过,地面尽是破碎的肢体,惨烈至极!
屠龙手孙安悍勇无双,深知今日恐难幸免,索性不再防御,手中两把镔铁长剑舞得如同白练,竟劈开一条血路!
幻魔君乔道清心思机敏,紧跟孙安身后杀出。
然而田虎的残军就没这般好运了,重骑践踏之下,一片血肉模糊。
二人眼看即将突破重围,却不料前方突然冒出两位将领,挡住了去路。
只见一位将领身形魁梧,气势磅礴,头戴玄金盔,身披铁甲,面容如猛兽,双眸紫光闪烁,胡须直立,手中常持一杆镔铁长枪,胯下战马雄健非凡,确是一员勇猛之士。
另一将面容似丹砂,凤眼修眉,美髯垂胸,头戴七星红缨战盔,身披连环铠甲,外罩百花披风,脚蹬牛皮战靴,手持青龙偃月刀,坐骑烟云兽,威风凛凛。
这两位非同小可,正是姚刚与云天彪。
“姚将军,请助我稳住后方,我去会会那赫赫有名的屠龙手!”
云天彪率先说道,随即拍马舞刀直取孙安,“呔!孙安,莫要狂妄,梁山王轮麾下赛云长云天彪至矣!”
那边孙安冷眼看着云天彪挥刀而来,未发一言,一声大喝,双剑交错,直击云天彪。
“纳命来!”
云天彪毫不退缩,偃月刀直劈而下,攻势凌厉。
屠龙手孙安岂是等闲之辈,面露凝重,左剑斜挡化解刀势,右剑快如闪电,直指云天彪咽喉。
云天彪久经沙场,刀势已老,险些受伤,立刻施展铁板桥功夫,避过剑锋。
两马擦身而过,云天彪乘势回刀,刀法迅猛,直削孙安腰部。
屠龙手孙安武功略胜云天彪,但因先前鏖战消耗体力,而云天彪养精蓄锐。
此刻二人势均力敌,刀剑交锋,战况激烈。
孙安身躯魁梧,力道惊人,双剑灵动异常,招式刁钻;云天彪武艺高强,刀势沉重,战至五十合,刀法渐缓,而孙安虽略有疲惫,却渐占上风。
又斗了数十回合,孙安逐渐占据上风。
他挥舞双铁剑愈发迅猛,而云天彪则渐感体力不支,刀法散乱,只能勉强应对。
“这孙安太过凶悍,屠龙手的名号果然不虚。”
云天彪暗自心惊,本以为凭借自身优势可轻松取胜,谁知不仅未能占得便宜,反而陷入被动,心中不禁自愧不如。
忽听孙安怒吼一声,双剑如疾风骤雨般上下翻飞,将云天彪的偃月刀逼开,顺势直击其要害。
云天彪见状危急,忙举刀招架,因力竭而全身微颤。
孙安毫不留情,趁他尚未站稳,再次挥剑刺向他的面门。
眼见局势危急,旁观的赛存孝挺枪而出,“云将军请退下休整,看我来会他!”
孙安见其气势汹汹,知非易与之辈,但亦无所畏惧,振作精神与之交锋。
与此同时,乔道清被唐猛、杨志、程子明和宇文胜围攻。
虽有幻术傍身,却难以抵挡四位猛将联手之力,不过几招便被杨志斩去坐骑马首,随后遭唐猛生擒。
另一边,宋江等人狼狈逃窜,遇上了黄信。
昔日黄信于青州城下杀死马雄兄长马英,此刻马雄见到仇人岂肯放过?两人兵器相交难分高下。
宋江见状,顾不上马雄,领人仓皇逃离,途中又遭小张辽陈翥拦截,一刀之下白胜人头落地,鲜血喷洒三丈之外,尸首横卧尘埃。
宋江怒火填膺,狂喊:“杨林、焦挺,快来救我!”
杨林和焦挺两位忠厚之人,已被宋江彻底笼络,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一心护着他狂奔。
途中,前方突然杀出一人,身高八尺五寸,脸若红枣,双目如星辰,形似关羽,骑马横刀挡住去路。
此人非别,正是昔日郓城县马步都头朱仝!
杨林激动得几乎落泪,热切喊道:“朱仝兄!你莫不是要取宋江性命?”
朱仝未及回应,杨林已然泪眼婆娑,仿佛重逢故人,深情望着朱仝。
朱仝凝视着狼狈的宋江,已无当年押司风采,不禁微叹:“你我缘分已尽,念旧情,速速离开!日后战场相见,我定取你性命!”
宋江眼中闪过凶光,旋即感激涕零,拱手道:“朱兄大恩,来日必报!”
随即拉着警惕的杨林、焦挺急匆匆离去。
“宋江贼子休走!”
朱仝话音刚落,黄信已斩杀马雄,追杀而来,但宋江等人早已消失无踪。
黄信质问朱仝:“为何放过宋江?”
朱仝答:“昔日与宋江确有情谊,实在难以下手。”
黄信欲再言,朱仝又道:“此事是我的错,我自会向王轮请罪。”
黄信虽武艺平平却重情义,当即表态:“朱都头何必如此,到时我陪你一同请罪。”
黄河之上,数十艘战船向东驶去,其中最大的一艘两千料客舟上,田虎麾下的山士奇立于甲板,身形魁梧,头戴凤翅银盔,身披鱼鳞铠甲,手持混铁棍,目光炯炯,正是疯魔棍山士奇。
这人受田虎之托,押运粮草给屠龙手孙安的大军,身旁随行的有副将史定、仲良和竺敬等人。
“将军,我们这数十艘战船气势磅礴,谁敢来惹事?有我在就够了,请将军安心休息吧!”
说话的是身材清瘦的中年男子史定。
“说得对!将军尽可安心,有我们轮流守卫,不会有意外。”
仲良附和道。
“我们的任务是护送孙安元帅十腕大军的粮草,绝不能出错。
大家都别掉以轻心。”
山士奇严肃地说,“大家再坚持一下,等孙安元帅拿下大名府,我会自费请大家去大名府尽情游玩。”
“哈哈!那梁山王轮不过一群草寇罢了,有孙元帅带兵前去,必定旗开得胜!多谢将军了!”
史定听后笑着回应。
忽然,一直沉默的竺敬指着前方河面说道:“将军,前面河面上多了十几艘战船!”
山士奇微微皱眉,凝视前方,说:“这里没有朝廷水师,怎么会冒出这些两千料的战船?有趣!传令下去,各船加强戒备,若有不明船只靠近,格杀勿论!”
“将军,我看那些船上挂着赤须龙和浪里白条的旗号,还有这种大型战船,会不会是梁山王轮派来的?”
竺敬神情严肃地问道。
“梁山泊不过弹丸之地,哪会有这样的大船,说不定是朝廷水师经过呢。”
仲良轻蔑地说道。
“如果是朝廷的船,怎么会挂江湖旗帜?这一段黄河又没有其他盗匪,八成是梁山王轮的手下。”
山士奇笑了笑,“大王让我押运粮草,我正觉得憋屈。
这次先夺了他的船,也算立功一件。
命令全军加速,靠近查看!”
“遵命!”
副将们拱手行礼,随即号角响起,数十艘战船齐头并进,直充前方而去!
对岸十余艘战船属于梁山水寨赤须龙费保和浪里白条张顺指挥。
此刻,这些船只上空无一人,装载的尽是硝石、硫磺及干草等易燃物品。
费保与张顺带领部下驻扎在下游约三里外的另一批战船上。
他们此行是遵照王轮之命,意图拦截山士奇的运粮队伍。
这对首次为梁山效力的组合满怀建功立业之心。
他们与两位副将船火儿张横、太湖蛟卜青商议后,决定先让十几艘战船横于河道,阻拦山士奇的运粮船队,再利用王大当家夫人女诸葛刘慧娘研发的秘密武器击败对手。
话音未落,山士奇的船队已撞上了那些拦截的战船。
副将史定与仲良自信武勇,各自挥舞朴刀率先充上前去,还吆喝手下士兵迅速登船夺取。
“将军!形势有变!这些战船已被固定住位置,甲板上空无一人,堆满硝石、硫磺与干草!”
史定在运粮船上向山士奇高声报告。
“将军!前方一里处又出现了四五十艘梁山战船!”
另一艘船上副将仲良突然惊叫。
“糟糕!我们中计了!传令全军转向,尽快避开这些战船!”
山士奇察觉到危机,立即下令。
副将竺敬也不多言,立刻取出号角吹响警报。
然而,运粮船正与敌方船只纠缠,难以快速掉头。
就在此时,只见梁山水寨的战船发射出一连串巨大的火球,击中了先前横亘江面的船只,这些船只因装载易燃物,顿时熊熊燃烧。
已登上战船的史定与仲良急忙呼喊:“不好!我们陷入埋伏!速退!”
随后,运粮船上响起凄厉的呼喊:“完了!运粮船起火了!”
梁山水寨的战船持续发射火球,转眼间几乎所有的运粮船均被点燃。
当火球停止发射后,梁山阵营随即吹响了进攻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