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居住的大杂院,是轧钢厂工人的聚居地,类似的院子还有不少。大家朝夕相处,虽有些琐碎摩擦和争执,但更多的是团结。每个人都经营着自己的小家,也为国家尽一份力。国与家,这是我在工作中感触最深的主题。”
陈杨渐渐将话题转向自己创作的新歌。
这首关于国家与家庭的新歌,已在轧钢厂搁置多日仍未得出结论,这让陈杨颇为不满。当初未完成时,众人催促他继续,说是杨厂长力排众议,可如今新歌已完成且能演唱,功绩属于所有轧钢厂工人,因为他们是合唱的核心力量。可几天过去了,依然没有定论,这让他难以接受。
“我写了一首歌,歌颂国家、国与家,家与国!”
陈杨对众人说:“希望大家能明白,家是最小的国,国是千万个家。”
周围一片哗然。
陈杨又要出新歌?
食堂里原本或坐或站的学生们此刻全都投来目光,只为了听一听陈杨的新作究竟诉说着怎样的家与国。
“新歌?”
杨丽娟惊讶地问身旁的宋沁蓉:“沁蓉,你和陈杨在创作新歌?”
“是的。”
宋沁蓉点头,“这是为轧钢厂工人写的歌,他说工人们心怀祖国,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帮他们发声。”
“哦……”
杨丽娟回过神来,“这种事你怎么没告诉我?沁蓉,你可真会藏事儿!”
“我哪有故意隐瞒。”
宋沁蓉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陈杨会在这时拿出新歌。
“哼,反正你就是藏着掖着!”
杨丽娟说完叹了口气,她只是随口抱怨几句。作为闺蜜,她以为宋沁蓉什么事都会告诉她。
暂且不提杨丽娟,她转向刘洋:“刘洋,你看,陈杨去轧钢厂也没放弃音乐,唱得不错吧?别小看人家。”
“我没小看他。”
刘洋苦笑,“我只是觉得他该做更明智的选择。”
算了,先听听陈杨怎么唱歌吧,若无明显问题,他的选择便是最恰当的。
刘洋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他无法强制陈杨做任何事,毕竟两人毫无瓜葛。
杨丽娟能想说更多,却被刘洋制止:“听歌,先听歌,听陈杨唱的。”
显然,此时陈杨比杨丽娟更受关注。
“哼,就知道陈杨比我重要!”
嘴上虽有怨言,行动却很老实。
确实,此刻的陈杨比他们都要重要。
陈杨缓缓开嗓:
“一玉口中国,一瓦顶成家,
都说国很大,其实一个家,
一心装满国,一手撑起家,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
在世界的国,在天地的家,
有了强的国,才有富的家,
国的家住在心里,家的国以和矗立,
国是荣誉的毅力,家是幸福的洋溢,
国的每一寸土地,家的每一个足迹,
国与家连在一起,创造地球的奇迹……”
在他心中,这首歌最能诠释国与家的理念,此刻用来表达情绪再适合不过。
歌声充满情感,通俗易懂,即便只是普通人也能领会其中深意。
国与家,密不可分。
陈杨借此告诉轧钢厂的人:你们不喜欢的歌,总有人会欣赏。
京城的消息传得快,无论多远,两天内必定知晓。轧钢厂的领导很快会得知陈杨将歌词改编成歌并公开演唱之事。
但即便如此,这又能如何?
你们不是一直反对吗?可总有人欣赏。
于是,陈杨再次开口唱起。
与此同时,在音乐学院食堂,陈杨正与朋友们欢声歌唱。
另一边,刘全有和闫世宝在大杂院密谋对付陈杨时,也在小酒馆商讨对策。
听说刘全有请客,闫世宝眉开眼笑。
对他来说,占便宜便是好事,哪怕只是一顿饭或一小碟花生米。
“嘿,大哥,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吃喝?”
闫世宝虽满脸堆笑,言语却显得格外谦逊:“哪敢让您破费,咱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随便弄点就行,哪至于上馆子。”
他边说边找位置坐下,夹起一颗花生米送入口中,满足地点头:“真香!大哥,您破费啦。”
刘全有听罢,心中对闫世宝的做派嗤之以鼻。
你这人真是两面三刀,既然不愿参与,何必掺和?
这话他只能闷在心底,毕竟自己先动摇了对付陈杨的计划,如今得先填饱闫世宝的肚子才行。
在对付陈杨这件事上,刘全有少不了闫世宝的帮助,毕竟他是大杂院里最有学问的人。
有那样的学识,怎会没些歪心思?
“一起吃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花很多钱。”
刘海中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说道,“我一直都想请你吃饭,只是没遇到合适的时机。如今机会来了,自然水到渠成。”
闫埠贵明白刘海中的意图。他晋升七级钳工的希望渺茫,因此特别想借这次机会好好教训陈杨,发泄心中怨气。
“行。”
闫埠贵原本就抱有占便宜的心态,见刘海中主动提议,自然不会拒绝。
两人坐下开始用餐。闫埠贵既能喝酒又能吃肉,看似斯文细致,实则动作迅速,筷子几乎没有停过。这哪里像位老师,简直像个饿了好几天的人。
刘海中和刘光天从未见过有人吃得如此急切。他们自己吃饭时也做不到这样粗犷,这哪是正常老师该有的模样?
太丢脸了!
刘海中赶紧给刘光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阻止闫埠贵这样狼吞虎咽。再这样下去,他们连一口菜都别想吃了。
刘光天立刻领会,举起酒杯说:“二大爷,我敬您一杯。”
“好。”
闫埠贵右手持筷,左手端杯,与刘光天碰杯后一饮而尽,接着又埋头夹菜。
这一幕直接让刘海中和刘光天看呆了。
这哪里挡得住啊!
“饿死鬼投胎!”
刘海中望着闫埠贵埋头吃东西的模样,心中满是无奈。
罢了,不谈正事了,先填饱肚子要紧。
再这样下去,他们恐怕连盘底都舔不到。
三人默默吃着,谁也不开口。刘海中体态臃肿,吃饭不太方便,却见刘光天几乎要伸手抓菜了。
真是没点出息。
刘海中烦躁得不行,却又无从发泄,只能借酒浇愁。
闫埠贵瞧见他饮酒,顿时不满:“大哥,你怎么能独自喝?来,咱们碰一杯。”
咕噜~
刘海中酒杯还未举起,闫埠贵的酒已入喉。
这是完全不给我留面子啊!
罢了,不吃了,太丢人了。
刘海中心里对闫埠贵颇为不屑,也懒得理会身旁的刘光天,觉得他们都是不成气候的人。
……
几轮酒下肚,菜也吃得差不多了。
盘子空空如也。
“嗝!”
闫埠贵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抽出一根牙签慢悠悠地剔起牙来。
眼见刘海中还在细嚼葱段,闫埠贵得意地笑了,边剔牙边问:“大哥,你今日叫我来到底何事?有啥妙招?”
“也没什么好主意,今天陈杨到车间找过我了。”
刘海中并未道出实情,只模棱两可地说:“我以为陈杨已知晓我们的打算,想对我下手。”
至于后续,他选择了沉默。
“大哥,你该不会怀疑是我泄露消息的吧?”
闫埠贵一听这话,顿时不满起来,你们怀疑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我:“中子,是你找我来对付陈杨的,我怎会背弃朋友?陈杨又怎会是那种可以出卖之人?”
身为长辈,闫埠贵深知做人底线。
难道就因为我没参与,你们就认定是我告密?真是无稽之谈!
丢下牙签,他转身欲走。
事情还没开始,先被你们猜忌,这活我不想干。
“二叔,二叔,话都没说完,您怎么就急了?”
刘光天赶紧拦住闫埠贵,解释道:“您误会了,他只是去车间找东西,父亲按规章办事拒绝了他,结果他竟联合他人欺负我父亲。”
听罢刘光天的话,一旁的刘海中瞪大了眼。
你这不是出卖我吗?
“哦,原来是你自己惹出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