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仙人屹立在妖兽森林之上,问心镜则在她的身旁。
镜面反射的光芒罩在她身上,让一身白衣长袍的她,更显几分神圣出尘。
但从时空之门走出来的齐寻,第一时间就去看无名仙人的脸!
他要知道这个所谓的无名仙人到底是谁!
可当他看向无名仙人的脸部的时候,只看见一团模糊的画面。
这个无名仙人的脸,竟然是糊的!完全看不清!
齐寻震惊了,他立刻问牧长渊:“老牧,你看得清楚她的脸吗?”
正常情况下,如果对方脸上做了伪装,用了什么灵丹妙药,或者是用什么法术做伪装的话。
只要他的修为比她高,在强大的神识下,所有的伪装和法术,都会无处遁形。
神识,是只能看穿对方的灵魂!
如果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无名仙人的修为比他高!
可这怎么可能呢!
齐寻感到不可思议!
他之所以觉得不可能,是因为在仙界,修为能够超过他的人,他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
并且修为比他高的人,他全都认识!
完全不可能存在这种,修为比他强,他还不认识的人!
所以他让牧长渊去看,牧长渊是他知道的,修为比他高的人,其中之一。
不用齐寻说,牧长渊已经看向了无名仙人。
和齐寻一样,他也看不清楚无名仙人的模样。
牧长渊淡淡地说:“看不清。”
他倒没有齐寻那么不可置信。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或许这个无名仙人此前一直隐姓埋名,因此并没有人见过她。
听见牧长渊也说看不清,齐寻不淡定了:“我看不清楚模样便算了,连你也看不清!这真的太奇怪了!仙界怎么会存在一个实力比你强,然后还默默无闻的人?!”
牧长渊是谁?仙界不会有人不知道!
牧长渊说:“或许是用特殊方法遮蔽了容貌,那个方式,灵魂状态下也无法看清。”
这也并非全无可能。
仙界那么大,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法术,让人意想不到。
听见牧长渊这么说,齐寻开始怀疑起来了,他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有我们不知道的法术,亦或者是,没见过的,比我们还强的人?”
不是齐寻吹牛,这样的人,真的很少很少了。
想到这里,齐寻一甩衣袖:“走,去会会她!看她下凡是想做什么!”
对方还如此高调地出现在九川大陆所有修士面前,一点都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来历。
这一点让齐寻觉得十分怪异!
两人朝妖兽森林上空飞去。
妖兽森林外围。
温景山等人是最先注意到牧长渊和齐寻到来的。
很快,别的修士也发现了这两人的存在。
“他们是谁?他们竟然直接朝无名仙人飞去了!”
那可是仙人啊。
瞧瞧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那个冲着无名仙人叫嚣的幻海神宗宗主,他也不敢靠近,只能耍耍嘴皮子,放点狠话。
可人家无名仙人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幻海神宗可是天上有人的!
这足以说明无名仙人一点都不惧怕幻海神宗。
连神宗宗主都这样,更何况是他们了,更不敢靠近啊。
生怕惹得仙人不快,一个眼神过来,他们就死翘翘。
“嘶!这两人难道也是仙人?!”
无极宗处。
温景山和穆一卦等长老对视一眼,眼里都多了几分凝重。
果然,他们先前猜得不错。
这两人果然是仙界下凡的仙人!
就是不知道这个无名仙人,是不是牧长渊和齐寻要找的人了。
-
此时,妖兽森林中的叶清言,并不知道牧长渊和齐寻的到来。
但二卷一直在监测外面和里面的情况,毕竟要时刻注意宿主的全息投影会不会出现bUG。
突然就看见牧长渊和齐寻飞了过来。
二卷cpU顿时卡顿了一下,立刻提醒叶清言:【宿主宿主!大事不好!牧长渊和齐寻来了!】
听见牧长渊和齐寻的到来,叶清言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
她先检查了一下神识海中的小破烂。
这段时间小破烂一直很安静,她不召唤小破烂,小破烂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待着。
只有在她在写天幕小说的时候,小破烂才会自己在那翻书页。
她写一页,小破烂就翻一页,似乎在把她写的内容都记录下来。
然而小破烂记录的内容,每次她想看的时候,就无法翻页了。
无论她怎么‘使劲’,神识一下就消耗得一干二净,也翻不到下一页。
按照小破烂的说法,她现在修为不够,所以翻不了页。
叶清言就不再尝试了。
小破烂一直这么乖巧安静,想必不是小破烂引来的牧长渊和齐寻。
叶清言提起的心,微微放了下去。
“师妹,怎么啦?”向雨发现叶清言神色变化,忍不住问:“是不是刚刚和独角狼战斗的时候受伤了?”
叶清言摇头说:“没有,我是顾着看天幕了。”
向雨抬头看天幕:“原来是这样。”
他们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一个缝隙,而这个缝隙看不见完整的天幕,只能看见只言片语。
唯有白意远多看了一眼叶清言。
他认识叶清言比较久,更了解她。
小师妹以前看天幕可不会那么积极的,铁定是有什么事情!
可见叶清言神色如常,也并没有受伤,白意远迟疑片刻,还是把要问的话吞回了口中。
向雨算了一下无极宗现在拥有的妖兽内丹,索性道:“刚刚大家辛苦了!不然就休息一下,看看天幕放松放松。”
彭彭等人当即兴奋地说:“好!就听师姐的!”
等等,这话好熟悉哦。
神印宗的时宁先前就是这么中了他们的陷阱的。
他们这里的树顶不会有埋伏吧?
大伙儿一抬头,顿时愣住了。
树上,神印宗一行人正低着头,看着他们。
时宁冷笑一声:“好巧啊。”
无极宗一行人:“……”
冤家路窄啊!
白意远打圆场:“咳,是有点巧,没想到时姑娘也在这里。”
顿了顿,白意远还看见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彭高飞。
白意远:“……高飞兄……”
彭高飞面无表情地说:“听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还欺负我师弟师妹。”
白意远尴尬地抹了抹脸。
叶清言和向雨往前一站,道:“战场无父子,彭师兄这话说得就有点重了,我们那不叫欺负,那叫切磋。”
向雨附和道:“小师妹说得是,本就是宗门比试,大家都是各凭本事不是?”
彭高飞对这一群不要脸的家伙很无语,他翻了翻白眼,故意说道:“想看天幕是不是?那你们上来啊,跟我们挤挤。”
先前无极宗弟子就是这样,害神印宗弟子中计的。
他相信,无极宗这一群家伙也不敢上来。
结果他想错了,叶清言第一个飞上来,一屁股坐在时宁坐的那根树杈上,还蹭着时宁道:“谢谢时姑娘了,你往那边再挪挪呗。”
其他人也赶紧飞上来,真的和他们挤在了一起。
白意远笑得温和尔雅:“高飞兄真是客气,我都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向雨都快坐到神印宗一名弟子的大腿上了:“神印宗和无极宗友谊长存不是乱说的,瞧瞧我们,就跟一家人似的。”
时宁:“……”
彭高飞:“……”
不是,无极宗这一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厚脸皮的!
谁想跟你一家人啊!
可话是他们说的,人家真的上来挤了,他们又不像无极宗一样搞什么陷阱。
只能眼睁睁看着无极宗一行人和他们挤在了一块儿。
“行了行了!别挤了!我快掉下去了!”
“男女授受不亲!无极宗的你们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我是男的,不然我坐你腿上吧!咱们就没有男女有别了。”
“滚开啊!男男也授受不亲!”
-
妖兽森林外。
神印宗宗主时古意面无表情地看向温景山。
温景山一本正经地摸了摸胡子,温和地笑笑:“瞧这些孩子们,感情多好。”
时古意吹胡子瞪眼:“不要脸!”
穆一卦打圆场:“快看那边,你们难道不好奇,三位仙人在说什么?”
穆一卦所指的方向,正是无名仙人所在的方向。
此时的齐寻和牧长渊已经来到了无名仙人身边。
齐寻一来到无名仙人身边后,就再次想要尝试看清无名仙人的模样。
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他依旧无法看清楚无名仙人的脸。
她的脸始终是一团糊糊的模样。
齐寻打开扇子,恢复了一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在下四方宫齐寻,不知可否请教阁下尊敬大名?”
然而无名仙人并没有给她回应。
齐寻看向牧长渊,用眼神示意。
牧长渊摇头,看不清。
是的,这么近的距离,牧长渊同样看不清对方模样。
最让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们完全感应不到这个无名仙人的修为!
不仅察觉不到她的修为,甚至连她的气息都感应不到!
她的修为这是有多高,才能完全让他们察觉不到?
齐寻的脸上多了一抹凝重,他语气稍微放得客气了一些,道:“同为仙界来客,齐某却从未在仙界见过阁下,心中实属好奇,不知阁下究竟是何人?”
牧长渊却始终不发一语。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不动声色地探究面前的人。
只是无名仙人依旧没有开口。
齐寻眯了眯眼,就在他以为无名仙人不会理会他的时候,无名仙人终于开口了——
“四方宫齐寻?不是碧霞书院齐寻?”
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听上去好似没有情绪起伏,一整句话好像都是一个音调。
可这话却戳到了齐寻的痛脚:“仙界没有碧霞书院!阁下既然是仙界来的,那应该知道仙界也没有东方晴儿这个人物吧?”
无名仙人缓缓开口,模棱两可:“天幕,真有意思。”
齐寻:“……”
以前是很有意思!
自从多了‘齐寻’这个角色后,就变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齐寻还想说什么,就听牧长渊忽然开口道:“阁下在看天幕?”
无名仙人淡淡地说:“是的,你们打扰到我了。”
快走吧你俩!
我也打不过啊!
要是被发现点什么就不好了!
然而,牧长渊却道:“正好,那便一起看吧。”
叶清言:“???”
边上的齐寻也感觉到一丝古怪。
老牧这是怎么了?
这可不是他平日里的作风!
难道是天幕上写了什么新的内容?
齐寻抬头朝天幕看去。
此时的天幕已经更新了足足快两页,他还得往前面翻一翻。
……
【龙泉宫,我曾经在这里住了上百年的时间,这里的一花一木我都非常熟悉。
这个院子恰好还是我以前住的院子。
不知道牧长渊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无意?
我站在院中,看着院子里栽种的那一棵棵奇珍异草。
小凤凰无聊地挂在我袖子中,把我的袖口当做秋千,正在荡秋千。
小白泽给小凤凰介绍这里的一草一木。
小白泽:“这棵是天宝花,开花的时候好好看的。”
小凤凰:“哦,一点都不好看。”
小白泽:“这是羞羞草,开花的时候,叶子会害羞地藏起来。”
小凤凰:“哦!我又不爱这些。”
我接过话,说:“羞羞草的果果也很好吃,羞羞草在仙界不常见,这种果子虽然没什么仙灵之力,可稀有难得,小凤凰回头可以尝尝看。”
有点点吃货属性的小凤凰听见我的话,终于抬起了小眼皮,看向羞羞草。
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无名姑娘对这里似乎很是熟悉?”
这声音,正是牧长渊!
我没有回头,而是淡淡地说:“哦?仙尊何以见得?”
牧长渊说:“实不相瞒,这羞羞草是我心爱之人亲手栽种,她也特别喜欢吃羞羞草的果子。只可惜……”
我没有接话。
牧长渊看了我两眼,见我没有接话,只好继续往下说:“只可惜她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
听到这里,或许正常人都会说一句‘节哀’。或者问一句‘为什么’。
但我还是没有接话。
牧长渊又一次只能自己接自己的话:“姑娘不好奇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