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往软榻上一靠,衣襟半敞,露出大片不算结实却也并不文弱的胸膛。
那张俊秀的脸因为他此时的动作和漫不经心的表情,多了几分邪魅之感。
睿王妃的两个大丫鬟不经意从镜子看里到自家王爷,羞得俏脸通红。
睿王妃看在眼里。
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脸。
“若说样貌,那是比我还胜三分,若说人品,老实吧,勉强上得了台面。”
睿王对太子的妾没那方面的兴趣,但听睿王妃说比她的样貌还胜三分。
他挑了挑眉。
“还能比你美?”
睿王妃是承德侯家的嫡次女,打小就是圈子里出了名的美人胚子,豆蔻之龄便有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美誉。
睿王自认见识不浅,却也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在美貌上胜过睿王妃呢。
“你见我什么时候这么夸过别人?”
睿王妃从镜子里睨他,一双标准的狐狸眼往上一挑,极尽妖娆魅惑。
“关键身段儿好,个头不低前凸后翘的,多数生了孩子的妇人都比不得,嗯……比昱哥儿的奶娘还丰腴。”
昱哥儿的奶娘是个年过二十的妇人,模样不咋好,身段儿倒是一等一的丰腴。
昱哥儿打小就被奶得好,如今都快五岁了,时不时还要吃几口奶。
比昱哥儿的奶娘还丰腴。
难怪连老六那么冷淡的人也开始宠起女人了,原来是喜欢这样的。
睿王喉咙发干,体内蹿起一股火。
压不住,他也不想压。
大步朝睿王妃走去。
睿王妃:“王爷可别来祸害我啊。”
睿王脚下一顿。
随即咬牙,整张脸都阴郁了下来。
该死的信王!
一个月前借他的心腹幕僚之手送了个带病的女人给他,让他损失了一名得力心腹不说,还害他染了病!
此仇不报,他不姓骆!
睿王心里有恨。
没有再说话,他一把将立在一旁的小丫鬟拽过来,发泄般将人抵在墙上。
两个大丫鬟对视一眼,红着脸领着另两个小丫鬟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睿王妃转身,背靠着妆台。
元隆帝喜欢美人,后宫女人多,几个成年皇子除了太子其他都是上行下效。
其中睿王府的女人最多。
但睿王比元隆帝差远了。
譬如元隆帝从不强迫人,不会叫下面左右脑子,更不会随便染指宫女。
睿王呢。
对外端的是君子如玉,风流倜傥,待府中的妻妾一视同仁,雨露均沾。
实则却是下流卑劣,荤素不忌。
偏睿王妃就爱他这样。
他越荒唐,她越爱。
睿王发泄着心中的怒火,见睿王妃的脸也红了起来,呼吸不稳,他笑出声。
“照你这么说,太子真是好福气。
只本王见识少,不知比本王的王妃还要美上三分的女子该是何等绝色,”
睿王妃的脑海中便浮现出睿王按着东宫那小昭训,狠狠挞伐的画面。
她顿觉口渴得厉害,紧接着唇角一勾:“王爷想知道,那还不简单?”
夫妻俩对个眼神。
心照不宣地笑了。
.
槛儿的月事迟了。
迟了半个月。
起初的几天因着她没感到任何不适,加上时日不长,就没贸然叫人请医。
可眼看半个月过了,月事还没来。
瑛姑姑就有些坐不住了。
寒酥、跳珠也发现了槛儿的异样,只不过两人素来都是行事稳妥之人。
也就没嚷嚷出来。
只私下里问了瑛姑姑一嘴。
大抵是槛儿这段时间跟没事人似的,三人便以为她没注意到月事的问题。
为了不让槛儿提前担惊受怕,亦或者白操心一场,她们决定暂时瞒着,等过个几天再找机会说出来。
也省得日子太短,诊不出来。
槛儿将她仨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觉得这几天她们怕是等不着了。
果不其然。
两天后。
太子妃以暑热渐盛,为避免后院女眷伤暑为由,请了东宫的几个女医来替曹良媛和槛儿她们请安脉。
低阶妃嫔和东宫低等侍妾没有定期请平安脉的资格,郑明芷此举既彰显了她的周到也封住了别人的嘴。
即便有人猜出她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也没人敢在明面上置喙什么。
因此这日。
槛儿请安回来没多会儿,两位女医来了。
此二人是东宫的医官。
知道这位宋昭训如今算得上是东宫实打实的宠妾,她们也不敢怠慢。
来了之后客客气气跟槛儿问了安,然后轮流对其进行一番望闻问切。
看诊完。
其中的赵女医道:“宋昭训脉象平稳,气血充盈,未有伤暑之状,继续保持现有饮食起居规律即可。”
瑛姑姑、寒酥、跳珠一怔。
刚刚她们把自家昭训主儿月事延迟了半个月这一点,也给提出来了。
赵女医:“可是有何问题?”
望晴,喜雨和银竹等人在屋外,瑛姑姑也用不着顾虑什么:“主子月事迟了半个月,要不二位再诊诊?”
两位女医明白了。
也没多言,直接替槛儿又诊了一次。
这一回她二人诊得更为仔细,又事无巨细地另问了好些别的问题。
得到了回答,二人对个眼神,最后低声交谈了一番才终于有了结果。
“月信周期确实为判断女子妊娠与否的一种方式,但此方式也不全然对。
女子的月事受多方因素影响,譬如气血、脏腑、外感、七情、饮食或体质差异。
昭训此前月事有规律可循,这一个月却无,极有可能和饮食,起居环境有关。”
赵女医温和地解释道。
寒酥嗫嗫:“所以,主子不是因为……”
赵女医:“目前来看宋昭训并无滑脉之兆,若不放心,可再多观察些时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瑛姑姑她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客气地将人送出去。
“主子不必忧心。”
确定女医由跳珠领着走远了,瑛姑姑蹲在槛儿面前,笑着安抚道。
“是奴婢们懂得太少,这才闹了笑话,但您年轻,身子骨又好,就算这回不是,日后也有的是机会。”
寒酥替槛儿捏肩:“您侍寝刚两个月呢,日子还长,好消息是迟早的事。”
槛儿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我知道,我没多想,只是从前月事一直很规律。
这回突然延迟了这么久,经你们一提,我心里便也难免生了几分心思。
但既然女医说不是,那咱们就再多观察些日子,这事儿急不得,我也不急。”
她是真的不急。
横竖这辈子她是一定要生下曜哥儿的。
早生晚生都可。
槛儿是不急,郑明芷却不这么想。
早在距离槛儿第一次侍寝刚满一个半月的时候,郑明芷就打算等再过半个月就请人来替她诊脉。
为此,她这半个月都惦着这事。
就盼着能听到好消息。
结果女医竟说宋昭训没有怀胎迹象!
“没用的东西!”
郑明芷将茶盏拂到地上。
庞嬷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左右殿下往她屋里去了那么多回,估计也快了。”
也只能如此了。
但这并不妨碍郑明芷觉得槛儿没用,觉得槛儿白长了那么一副骚身子。
连个孩子都兜不住!
这么想着,郑明芷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惊得她一哆嗦。
说起来。
太子至今去了金承徽那儿一次,秦昭训屋里两次,曹良媛那儿也有个十次了。
宋槛儿那边更是端午过后次次留宿,算起来太子如今来后院的次数还算可观。
按理……
怎么着都能让一两个女人大肚子了,东宫后院至今却没有一个女人受孕。
这正常吗?
郑明芷心惊。
太子,莫非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