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不以为然,当真信了萧元辰的话。
可到了今晚,陆飞雁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忙活了一晚上,书房里的东西却堆得比昨天还高,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
萧元辰在躲着她。
可究竟是为什么……
是不爱她了?
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女人?
陆飞雁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而书房内,一直听到脚步声远了,萧元辰才轻轻叹了一口气,俊朗的脸上竟也浮现出了淡淡的低落。
飞雁嫁给了他,本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可偏偏,昨天夜里,却让他发现了一件令人难以启齿之事。
为了抑制犯病,姜澜为他调制压制气血上涌的汤药,吃了药后,确实不会再情绪激动,以致犯病。
可药物却也让他面对着心爱的人,身体却毫无感觉……
这又叫他该如何开口……
不如就躲在这书房里好过。
……
这一日,姜宁坐着马车来到席府。
席鸣对外声称,自己的女儿是得了一种不可见阳光的怪病,因而每日只能待在家中。
而事实情况,却比他所对外说的还要严重。
姜宁跟随席家侍女走进了席凌霜的卧房。
虽然有所准备,可真正看到时,她还是感觉到有些震撼。
席凌霜的卧室四周都被铁板封死,不见光亮。
而她进来时,席凌霜正躺在床上,四肢被铁链绑住,连嘴里也被塞了布条,而看到她的同时,席凌霜立刻瞪大了眼睛,剧烈地晃动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姜宁用烛光照了照她的脸,发现席凌霜是个意外清秀的女子,只是因整个人表情慌乱,神志不清,而显出几分可怖。
“不要害怕,我是来帮你的。”姜宁一边轻声安慰,一边掀开了她的衣袖。
而后,一道道灼伤的痕迹就这么显露了出来。
根据席鸣所言,这些都是她的皮肤接触到阳光之后就立刻被灼伤的。
“呜呜呜……”
仍然有无数的呜咽声从她的嘴里发出来,姜宁想了想,还是伸手将她口中的布条给取了下来。
然而,她也并未听到想听的。
席凌霜开口,说出的也并不是话语,而只是呜呜的声音,对她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防备和警惕。
姜宁则向一旁下人们示意,两个人立刻走过来,按住席凌霜的身体。
不出意外的,席凌霜再次剧烈挣扎起来,按照席鸣的说法,只要让她松开,她便会像个动物一般,到处挣扎奔跑,甚至横冲直撞地,撞到其他人。
席鸣遍访各地的名医,却始终未能药到病除。
而令人最为扼腕的是,席凌霜并非天生如此。
而是在及笄那年,跟随母亲回到江南老家,而后却与家人走失,失踪了几日。
再找回来时,席凌霜倒在山里,身上被阳光灼烧得一身是伤,醒来时,她的神智都未曾再清醒过。
给席凌霜做完检查之后,姜宁心里便已经有数了。
大堂里,席鸣与夫人蒋颜正着急地踱步,听到她走出来的脚步声,便急忙迎了过去。
“王妃,小女她如何?”席鸣紧张兮兮地看着她,哪怕这些年备受打击,仍旧挡不住他对姜宁的期待。
“席夫人,”姜宁神色认真地看向蒋颜,“当年你们回到江南老家中,席小姐可能和什么人单独相处?或者她的身边有没有多了什么陌生人?”
蒋颜先是摇了摇头,可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连忙点头:“在我的身边时自然没有,可她曾经走失了几天……都是我不好,没能看着她不要乱跑……”
说完,蒋颜忍不住掩面哭泣。
席鸣叹了口气,将话头接了过来:“那几日我夫人她忙碌着祭祖的事,也不知怎么了,谁也没发现她,就这么跑了出去,如果说碰到了什么人,那只能是在那个时候碰到的了。”
“起先我们以为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可检查下来,身上除了阳光的灼伤,她的身上并没有伤痕,不曾被虐待,我们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宁点点头,席凌霜甚至如今还是完璧之身。
没有受到虐待和毒打,姜宁也就因此更确定席凌霜的病因了。
随后,她十分严肃地看向了席家夫妇:“席大人,席夫人,我想我知道令爱生了什么病了。”
“王妃请讲!”二人很是着急地开口。
姜宁点了点头,直接开口:“我曾经在一本有关南疆医术的典籍上看到过一种离奇的邪术,名叫换命之术,这种邪术能够将任何人的古怪疾病过到另一个人身上,从而达到救命的目的,从此,过病者身体痊愈,被过病者则继承了对方全部的病症。”
她说完,眼前的二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姜宁则继续开口:“以前我只当这些是故事,看到席小姐之后,我才相信了这种“换命之术”是真的存在。”
“那可由什么办法医治?”席鸣连忙追问。
“理论上有两个办法可行,”姜宁看他们的目光严肃起来,“第一,找到那个施术之人,叫他解除了这邪术。”
席家夫妇陷入了沉默,神色凝重。
且不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就算知道了,这么些年,也早已跑得不知所踪了。
“还有第二个办法,”姜宁开口,神色认真,“我会尽量一试,只不过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怪病,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无妨,”席鸣随斩钉截铁地开口,“我们只求王妃一试,而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夫妻俩都会接受。”
姜宁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其实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您请说!”席鸣不假思索地开口。
姜宁勾了勾唇:“我为令爱治病这件事,希望二人能够为我保密,如果非有人问起,请您这么说……”
听到她说完,两人虽然感觉到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王妃,我们一定不会泄露风声。”女主人神情认真地看着她。
姜宁此时爱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