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身为太医院之首,却还有他瞧不出的病,实在是丢人。
萧衍的怪病更是机密,倘若泄露出去,他便……
“不行!”姜澜一口就否决掉了,眼神着急起来,“此事是王爷的重要秘密,绝不可告知外人,姜宁,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
姜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好一个外人。
姜宁今天算是明白了,原来在他们心里,自己只是一个外人。
只有陆飞雁是他们的自己人罢了。
前世她爱恋的夫君,原来只将她当做一个外人。
否则,这么大的事,她又怎么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
“姜宁?”
见她没有说话,姜澜有些不耐烦地开口。
姜宁慌忙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
姜澜见此状,心情又不免有些复杂起来:“姜宁,只要你能够救得了王爷,后面我自会替你求情,让他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那乔子扬呢?”姜宁没有看他。
“杀了他,便不会再有闲话。”姜澜面无表情,仿佛说的只是打死一只蚊子这么简单。
姜宁回过头来看向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姜澜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姜宁,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冥顽不灵吗?”
“什么意思?”姜宁看着他,想要他说得更清楚些。
姜澜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痛心疾首:“这一切都只能怪你自己,你身为王妃,却不知道检点,你与那乔子扬走得太近,就是他的催命符!”
“可是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姜宁继续开口。
“没有又怎么样?”姜澜冷笑,“那千千万万的谣言就足够杀死你!”
姜宁瞪大了眼睛,饶是早有准备,也被姜澜的这一阵发言给镇住了。
“可是……他是乔叔的儿子……”姜宁又开口,企图唤起他最后的良知。
姜澜却并不在意:“在他与你之间,我只能选你,因为你是我的妹妹,而他不过是一个家仆之子,要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好一个保护。
姜宁强忍住胃里的翻涌,生怕自己被他的话恶心到吐出来。
姜澜却将她的反应视作了犹豫,趁机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想要让她最后坚定:“是要死他一个,你自己活,还是跟他一起死。”
姜宁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无力地点了点头。
见到她妥协,姜澜才满意地松开了她。
“我只有一个要求,”姜宁失魂落魄地开口,“我想亲自动手。”
“好。”姜澜没有任何迟疑地就答应了。
……
下午时分。
姜澜不知如何同程玉说的,竟将程玉给说服,让她将王府内所有的人都召集到了前院来。
程玉则坐在室内,远远地看着这一切。
院落里,乔子扬被五花大绑,跪在院子中央。
而在另一边,则站着姜宁。
姜宁手拿着一把刀,神情愤怒而冰冷。
“诸位!”见所有人都到齐了,姜宁便朝着乔子扬走过去,“此人名叫乔子扬,曾是我姜家的护卫,年幼时便对我百般骚扰,后来我因他护主有功,这才好心收留了他到王府,可谁知道,这人贼心不死,竟然还想来骚扰我,被我拒绝后,便在坊间散播不实消息,想要诬陷我,与我玉石俱焚!”
说到此处,姜宁神情更是亢奋:“所幸王爷明察秋毫,还了我的清白,可这贼人实在可恶,今日不杀了他,实在难以平我心头怒火!”
说到此处,姜宁回头看向了程玉,目光坚定:“这贼人终究是我引狼入室了,请娘允许我今日就杀了他!”
程玉又换上了往日里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他做错了事,扭送官府就是了,又何必伤他的性命!”
“请娘成全!”
姜宁提高了声音,朝程玉又拜了一拜。
她心里很清楚,程玉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却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罢了罢了,”程玉不忍心似的摆摆手,“这人既是你带回来的,便听你处置吧。”
“是!”
应了一声,姜宁便执刀往乔子扬走去。
乔子扬的脸上被打得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他的目光却只是看着她,眼底里没有恐惧,只有坦然。
姜宁的眉心一紧,下一刻,便拿着刀冲了过去。
“害我名誉的贼人,去死吧!”
姜宁喊着,将那匕首没入了乔子扬的身体之中,刀尖刺进血肉的时候,那种钝感使得姜宁狠狠震颤了一下。
随后猛地拔出,胸口的位置便鲜血淋漓,乔子扬宛如一座小山,此刻轰然倒地。
“儿啊!”
乔婶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下一刻,她还是冲破了阻拦她的下人们,冲到了地上,将浑身是血的乔子扬抱在怀里。
乔子扬闭着双眼,乔婶小心翼翼地往他鼻子前探了一下,而后一怔,瞬间泪如泉涌。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
乔婶抱着乔子扬,声音仿佛要被撕碎一般,而后,她猛地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姜宁:“王妃,乔家到底是姜家的老人,你如何能够狠心……”
姜宁脸上却是一片冰冷:“乔家不过是家奴,为主人赴死,本就是理所应当,更何况他如今对主人不轨,合该一死。”
她的话音刚落,奴仆们便面面相觑,眼底里流露出惧怕之色。
远处的廊柱后,姜澜将一切看在眼里,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乔婶怔了一下,已泣不成声:“子扬是被冤枉的啊……”
“胆敢陷害主母,便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姜宁咬着牙,眼里全是冰冷。
乔婶哭着哭着,却笑了。
“二小姐,是我看错你了。”
姜宁皱眉,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
乔婶却已经转向了程玉那边,头狠狠磕在地上:“如今我儿已死,只求老夫人慈悲,让我带着我儿离开王府。”
程玉想了想,最后叹了口气:“罢了,念你也是个母亲,虽说管教儿子不力,但他毕竟已经死了,念你一片辛苦,就带他走吧。”
“谢老夫人!”乔婶的头再次重重磕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