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去那边买两棵铁树,你去帮我挑一下,然后我一起去买单。”
男人把手上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再弯腰捡起来,然后掏出一块亚麻方巾来把烟头包好。
“铁树那边有人负责,”
子心用手指了一下,“你去那边找一个叫小宋的小伙子,他很懂铁树的,让他帮你挑一棵好的。”
“我信不过他,”
男人摇摇头说:“一个月前,我来这里帮朋友买铁树,就是那个姓宋的小伙子帮我挑选的,结果拿回去,我朋友才说那小伙子欺骗了我,居然给了我一棵歪脖子的。”
子心听他说这话汗哒哒的滴,铁树有歪脖子的吗?
不过她对这些也不是很清楚,看看同事陪着那个挑剔的客人还在花棚里选花没有出来,她点点头:“行,我带你过去吧。”
“那上车吧,开车比走路快一点。”
男人很绅士的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车,示意子心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子心看了眼车,一边拉开车门上车一边咕噜了一句:“用辉腾来拉花草盆栽,真是腐败。”
男人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是慧眼识珠,居然把我的车给看出来了,很多人都说我这是帕沙特新款。”
子心沉默不语,其实她不是慧眼识珠,她对车应该说不是很懂,因为自己没有车,平时也不怎么关注有关车的杂志,能认识的那几个车牌,无外乎就是奔驰宝马奥迪悍马凯迪拉克,其它的都不甚了解了。
而她之所以知道这个男人开的这辆车是辉腾,因为自己的父亲秦有为曾经就开了一辆这样的车,那时她也以为是帕沙特新款,还觉得自己的父亲特别的低调,堂堂一会长,开的车只是一辆国产车。
可是,父亲被抓后,她才知道父亲那辆车不是帕沙特新款,而是德国原装进口的大众辉腾,价值近两百万。
她对父亲那辆车印象深刻,今天看见这个男人开着一辆一模一样的,所以她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卖铁树的地方到了,子心下车给小宋打了声招呼,说这是自己的一个老客户了,给关照点,挑两棵好的铁树。
小宋点点头,然后问客人对铁树大小高矮的要求,随即带着客人去挑铁树去了,子心回头朝自己的管的蝴蝶兰的地方跑去,她怕同事小王忙不过来。
天刚好快要黑了,小王陪着那个客户终于挑了两盆蝴蝶兰,子心即刻给他开单,这位客人又抱怨现在的这两盆没有开始那两盆好。
子心和小王都不吭声,是他自己开始不要的,现在给人家买走了,说也没有用,谁让他不相信他们呢?
“小秦,你去帮忙送一趟货。”
老板娘走过来,用手指着子心,然后用手指了不远处一辆小车说:“就是那辆帕沙特新款,那老板说怕在开车的途中铁树倒下去压到蝴蝶兰了,让人跟车送一下,你在这里也帮不了多少忙,送货去吧。”
“好。”子心点点头,把开好的单递给这个客户,然后解下身上的围裙,这才朝那辆辉腾车走过去。
果然,好家伙,这男人也不知道的哪根筋发作了,居然买了两棵半个人高的铁树,放在车的尾箱里,尾箱不能盖不说,而且那蝴蝶兰还也歪歪倒倒倾斜了。
“你把蝴蝶兰放后排座位嘛,尾箱放两棵铁树不就可以了?”
子心赶紧给他建议,然后动手去把有些倾斜的蝴蝶兰给搬出来。
“还是你聪明,”
男人笑了一下,然后把另外一盆蝴蝶兰也搬出来放到后排座位底下去,这样尾箱里的两棵铁树就能伸直腰了。
“这样就不要我送了吧?”
子心看了看,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着跑一趟了,何况天都黑了,她再跟着跑一趟,回来不得多晚了。
“还是要麻烦你跑一趟,”
客人看着后排的两盆蝴蝶兰说:“我有些不放心这两盆蝴蝶兰,再说这下山的路有些陡,我怕等一下颠簸起来,两盆花撞到一起撞破了或者跑到座椅下把花枝给折断了就不好了。”
子心仔细的看了一下,觉得也是,再说现在有钱人都讲究,那蝴蝶兰,如果稍微断枝少花什么的,还真的就不好看了。
于是她点点头,拿了几片泡沫板把蝴蝶兰和后面的座椅间塞上泡沫板,然后自己小心翼翼的上车,坐在了两盆蝴蝶兰的中间。
男人坐上驾驶室又从包里掏出金色的香烟盒准备拿烟出来,子心即刻出声阻拦:
“先生,现在车上有蝴蝶兰,请不要抽烟,蝴蝶兰是兰花中的皇后,要小心的侍候,烟会把花给熏坏的。”
男人微微一愣,然后笑了笑,即刻把拿到手上的烟放进金色烟盒里,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叫陆振东,你叫什么名字?”
“这里人都叫我小秦,你也可以叫我小秦。”
子心淡淡的说,并没有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小秦?”
男人念叨了一下,随即启动车,一边开车朝山下走一边说:
“放心吧,帮我送一趟货,我不会亏待你的,怎么着,也得给你开两百块钱的小费。”
“谢谢啊。”
子心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又补充道:
“陆先生,小费给不给无所谓,关键是你离这里有多远,等下我回来如果没有公交车了,会很麻烦的。”
“我住在市区,离这里也蛮远的。”
陆振东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说:“不过,放心吧,如果真没有车了,我就开车送你回来可以了吧?”
“行,谢谢啊。”子心点点头,既然这样,她就放心了。
“小秦,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曾经在哪里见过?”
秦子心看了眼开车的陆振东摇头:“不好意思啊,陆先生,我对你没有熟悉的感觉,也不记得曾在哪里见过您?”
陆振东轻笑了下:“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面熟,总觉得,曾和你在什么地方有过擦肩?”
“可能吧?谁知道呢?”
秦子心声音淡淡:“或许陆先生曾遇到一个跟我长得有几分像的人吧?反正这世上长得有几分像的人也挺多的?”
陆振东抿唇了下;“......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