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临水大桥是今年上年才开始修建的,以前不是父亲负责的,是曾经的副书记负责的,父亲接手这临水大桥也才三个月的样子,怎么就垮了呢?
临水桥垮了?那意味着……
子心是下午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
当纪检委的人来到家里冷冰冰的告诉她父亲因为临水桥垮了的事情已经被调查了,
而母亲刘红梅因为涉嫌受贿也被带回去审问了,而她作为他们的女儿,虽然大学刚毕业,但是也不能脱了嫌疑,现在必须被24小时监禁起来,同时收缴所有的和外界联络的电话。
子心就那样坐在沙发里,看着他们从她家的地窖里收出那么多的东西来,名酒,名茶,看着他们不停的计数和算计着金额。
家里没有金银首饰,没有现金,至于父母的卡上有多少钱她不知道,因为她自己就一张卡,还是去实习时为了领工资自己去开的,不过上面只有不到一百块钱了。
这是一段什么样的日子她不知道,只知道不能走出门去,就连家里的保姆李阿姨也一样,家里的电话线被剪断了,原本已经洗澡后死机的手机也被没收了,她无法和任何人联系。
父母再也没有回家来,她不知道从哪里去打听他们的消息,只有每天纪检委的人来家里询问她一些事情,什么看见父母收人家的礼物什么的没有。
她实话实说,没有看见过,从来就没有看见过,记忆中,父亲是廉正无私的人,她不认为父亲会收受贿。
而母亲也不贪钱,她只不过喜欢喝茶,有时有人送茶叶给母亲,但她认为那是礼尚往来,何况茶能有多贵。
然而,事实上,纪检委的人告诉她,父亲收的名酒价值近两千万,其中一瓶赖茅就价值一千三百多万。
“那瓶赖茅是龙天敖送给我父亲的,当时我们刚结婚,龙天敖陪我归宁,是他孝敬给自己岳父的礼物,这不应该算受贿。”
子心急急忙忙的替自己的父亲辩白。
“谁能证明啊?”纪检委的人冷笑一声,对于子心的辩白,根本就不会相信。
“龙天敖他就可以证明,这是他亲自送来的,你们问龙天敖。”
子心是真的慌了,这么瓶酒,居然就要把自己的父亲给害了吗?
“我们没有时间去问,除非,你自己让他来替你父亲证明。”
纪检委的人不耐烦的说,然后又说了声:“经过调查,你没有参与到你父母的受贿当中来,你可以走了,这栋房子,没收了。”
“那,我要怎么救我的父母?”子心用颤抖的声音问。
“一,证明他们的收入是正当收入,二,把他们受贿的赃款都不交上来。”
其中一个稍微有点耐心的人给她说了这句话,然后把她推出门外,即刻把她家的门给封了。
子心坐在自家门口,坐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不记得时间的存在了。
是中午保安巡逻时发现了她,轻轻的叫了她一声,她才惊醒过来,然后慢慢的提起自己的小旅行包,这还是以前念书时用来装自己简单的行李的包,现在里面只有几身换洗衣服。
她身上只有几百块现金,她的卡里只有不到一百块钱,即使这样,她的卡现在也在被随时监控着,取那几十块钱可以,如果有钱进来,想必纪检委会第一次时间知道吧?
当然,她的卡肯定不会有钱进来,因为她的卡除了以前上班的公司知道,没有人知道。
现在当务之急,她是要想办法去见自己的父母,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子心迅速的坐车来到秘密关押自己母亲的地方,经过重重关卡,终于被放行进去,然后,她看见了半个月没有见面的母亲。
半个月,母亲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她差点都没有认出来,望着母亲,一时间,她只知道流泪,嘴唇蠕动了半天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龙天敖和她离婚的时候她都没有哭,可是,现在,看见自己的母亲,看见一向强势一向高高在上的母亲,现在居然是这般模样,她却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子心,不要哭了。”
刘红梅的声音很弱,身体明显的很不好很虚弱,在里面伸出手来,放在玻璃上,望着自己的女儿,轻轻的说。
“妈,我该怎么救你?怎么救你?”
子心的声音哽咽着,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落下来。
她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对于商场和官场上的事情是一窍不通,因为都还没有来得及去接触过。
“妈可能没得救了,妈以前不知道哪些茶叶会那么贵,妈以为,就是茶叶而已,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钱,所以,他们送,妈就收了……”
刘红梅说到这里也泣不成声,整个人憔悴得和路边乞丐差不多。
“妈,时间有限,你赶紧说,我去想办法。”
子心对着透明玻璃门里的刘红梅焦急的喊了起来。
“要救,就救你父亲吧,他一生廉政,一心为民,想办法帮他澄清,你爸他身体不好……”刘红梅的话还没有说完,即刻被告知时间到了,然后迅速的切断了她们的通话。
子心站在外边,看着母亲身体几乎站不稳似的被人带走,母亲一步三摇的回头来看她,她趴在玻璃窗前,向母亲伸手,想要扶她,却,怎么也伸不进手去。
再次走在大街上,子心提着简单的行李袋茫然到不知去向。
街头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无法顾忌,她只知道,现在必须去找人,找那些平时来家里找母亲办事的人。
于是,她找到了堂哥家,可是,远远的,就看见有人在堂哥家进出,而那一身的制服说明,堂哥家并没有脱离关系,现在也是在被清查之中。
于是,她悄然的转身离去,又去找曾经和父母关系比较好的那些官员,寄希望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然而,她这才知道,人家见到她就好像见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谁还会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