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的手里一直抓住那把石灰,眼睁睁的看着龙天敖抱着江雪雁疯狂的奔跑出去,然后那些狗仔对着她照够了像,也都慢慢的转身离去了。
后来是怎么回家的,她自己大脑里都有些糊涂,好像是她在那间正在搞装修的房间里坐了很久很久,然后慢慢的走出来找了辆出租车回家的。
回到龙园已经是晚上零点多了,她筋疲力尽的走进御龙苑,走进那间自己换了门锁的地方,然后连洗澡和换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倒在床上睡着了。
睡着之前,她的大脑里唯一的念头是再也没有资格做母亲了,而可怜的她,刚刚22岁,都还没有体会到做女人的乐趣,就率先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了。
好冷,明明才九月份,刚刚进入秋天,南方的天气还热得跟盛夏一样,可她还是觉得冷,好冷,那种冷从毛细血管直达心脏,然后通过心脏的血管直达四肢百骸。
明明整个人都窝在被窝里,明明房间里今晚没有开冷气,明明墙上的温湿度表显示今晚温度是22°,可是,她却已然感觉到冷,就好像是零下2°了一般。
冷,整个身体好像没有一丝的热气,冷得整个人都好似要僵住了一般。
这种冷,从皮肤到肌肉到骨髓,从毛细血管直达心脏的脉搏,好似都被铺天盖地雪花冻僵了一般。
昨晚明明下的是狂风暴雨,为什么她却感觉到好似下了整夜的暴风雪一般呢?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不知道,而吵醒她的是起居室里那不停响着的固话,一直是叮铃铃的响着,她不想醒过来都不行。
从床上爬起来,她脚步踉跄的奔向电话机,用颤抖的手抓起来,刚喂了一声,母亲刘红梅的声音带着哭泣从电话里断断续续的传来。
“子心…….你赶紧回家来……回家来。”
“妈,好,我马上回来,你别着急。”
子心不知道母亲遇到什么事情了,虽然她自己的事情更加的头疼,不过还是匆忙的挂了电话,然后迅速的朝衣帽间跑去。
到了衣帽间,找出衣服来换时,她才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会冷了,因为她昨晚就穿着那湿透了的衣服睡了一个晚上,现在衣服倒是被她睡得半干了。
头晕,脸热,凭直觉,她知道自己在发烧,可是,此时此刻,她顾不得自己,她必须要回家去。
迅速的找了套衣服换上,几乎是跑步出的门,在花园里遇到了龙天娇,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回来的,看见她,就好像是看怪物一般。
子心没有时间去研究龙天娇的神色,也顾不得去听雨苑给方凤仪打什么招呼,龙远城的七七过后,她就可以自由进出龙园了。
从龙园冲出来,直奔外边的路边,伸手拦出租车,今天的运气还算好,等了十多分钟的样子,出租车就来了。
出租车上,司机莫名其妙的看了她很多眼,她头晕,脸热,整个一身都有些烫,根本就没有去关注出租车司机那怪异的神情。
下了出租车直接开到了父母居住的那一栋楼下,子心下车直接朝楼上跑,途中遇到两个人,她只是礼貌的打招呼,人家依然像看怪物般的看着她。
她顾不得去研究那些人的神情,她只记得母亲在电话里哭泣。
母亲一向很坚强,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哭泣,好似她永远那么乐观永远那么强势。
所以,母亲的哭,让她乱了分寸,因为这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用钥匙开了门,直接走进去,刘红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她的身边,放着一堆的报纸。
那些报纸,那些报纸都是被翻到了娱乐版面,而那娱乐版的头版头条,那么大的照片,那照片上,是她面目狰狞的向江雪雁撒着石灰。
所有的报纸,今天娱乐版就只报道了一件事情,会长千金秦子心用天下最恶毒的手段惩罚老公在外边养的小三。
每家报纸都取了不同的标题:
“天下惩罚小三最狠毒的手段”
“恨她插足,就废了她的双眼。”
“心肠最歹毒的正室。”
……
对于昨晚她和江雪雁从见面到最后龙天敖的赶到,各家报纸几乎都用正版的页面做了全程的报道。
秦子心整个人都懵懂了,看着这些报纸,昨晚和江雪雁的一切一切都又像电影般的涌上她的脑海。
江雪雁不停的朝她逼近,她在那样的时刻告诉她不能生育,在那样的时刻掏出病例来,在她一再逃开的时刻不停的追过来……
“子心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刘红梅看着愣站在报纸中间的女儿,她整个人就好像是傻了一般。
“子心…….你这么做……不仅毁了你…….也毁了你爸……毁了我……”
刘红梅哭得泣不成声,然后不停的念叨着:
“你爸昨晚整晚在外边防洪抗灾,他要是看见这样的报道,他该……”
刘红梅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站在一堆报纸中间的秦子心就再也站不住了,她的身子本能的朝后面倒去。
“咚!”一声重重的倒地的声音把还在继续哭泣继续念叨的刘红梅惊醒,她愣了有半秒,即刻俯身下来,伸出双手去把地上的女儿的头抬起来。
“子心……子心你怎么了……子心,你说话啊……子心......”
刘红梅焦急的喊着,可是躺在地上的子心脸上潮红,肌肤滚烫到可以灼伤人手的地步。
子心一直在迷迷糊糊中度过,她好像记得母亲在哭泣在诉说她毁了自己废了父母,好像看见母亲在不停的喊自己的名字,好像看见有人来到自己的房间,好像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好像……
她很累,很困,她支持不住了,那么多的痛那么重的责任和父母的面子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一直强撑着自己,以为自己可以撑到三年后。
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度,她没有那么强势,没有那么大的毅力,她终于还是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