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有他的家人护着,虽然可能没有什么大富大贵,但这一辈子平安顺遂没有问题,所以,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八戒重重点头。
时雨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正好碰上的阴厨会愿意帮他做阴席。
光是八戒身后的三尊英灵,那头上都是冒着金光的!
帮英灵的忙,也可以攒阴德,这可是这个时代好多修行者,求都求不来的大好事。
等八戒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按照时雨的要求将祭品摆好,刚才还有几分阴沉的天气豁然晴朗。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鬼魅一切,四生沾恩。
有头者超,无头者升。
枪诛刀杀,跳水悬神。
明死暗死,冤曲屈亡。
债主冤家,讨命儿郎。”
随着时雨的声音响起,包括八戒在内的所有直播间观众,耳边都有钟声响起,带着古朴沧桑的韵味。
将她略显平淡的声音托举其中,只一瞬间就将人心底的浮躁拂去了七七八八。
【这好像是《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里的一段儿。】
【奇了怪了,这经我自己也诵过好多次,但怎么从时姐嘴里出来,就那么不一样啊。】
【这个经算是道教里相对常见且公开性较强的超度咒语了。】
八戒也在看弹幕,但他的目光更多还是放在许愿池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明明这地方很空旷,因为前段时间才出了事,暂时处于封闭状态。
所以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
就是他,也是用了点小心思才混进来的。
可此时此刻,八戒却觉得在这许愿池周围,似乎越来越拥挤。
倒是时雨,她点了香,握在掌心,从开始超度之后,就没有再看一眼弹幕。
“跪吾台前,八卦放光。
湛汝而去,超生他方。
为男为女,自身承当。
富贵贫穷,由汝自招。
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在时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八戒突然往后倒退了一大步!
在他的视线里,一道接一道的半透明白影在他的周围穿梭,那些白影一个个的走向许愿池,然后消失其中。
最离谱的是,在消失之前,白影都会走到他身边,朝他鞠躬!
准确的说,是朝着他手机里的时雨鞠躬。
“它……它们?”
八戒一时连话都有点说不明白了。
他相信了时雨的说法是一回事,从时雨说出他的身后有三道执念守护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完全全相信了这件事。
可相信,和亲眼看到,那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这才几个呼吸的间隙,八戒的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冷汗来。
开什么玩笑,这些是鬼啊!
密密麻麻的,每一个都是鬼啊!
时雨笑了一声,“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因为那个罐子丧命的人。”
“今天之前,他们一直都被那个陶罐困在这里,无法投胎转世,如果一直没有办法离开的话,时间一长,就会逐渐消失。”
“至于刚才弹幕说的,我的确用了道家经文,我也知道,在我的直播间里,的确有一些有真本事的人在。”
“所以我多话一句。”
“心念至诚,胜于万咒。慈心悲愿,方为真度。”
时雨手中的香燃尽,她将剩下的一截随手插进了香炉里,“逝者安息,生者安宁。”
在超度之前,整个许愿池都显得黑压压的,明明是在大白天,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但此时此刻,画面里的许愿池,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平静祥和,天朗气清,仿佛是一个压抑沉闷的空间,终于被人打开了一扇窗户,得到了喘息的空间。
八戒这事儿就算是完了。
八戒也知道后面浪哥的事,所以确定自己的好友已经得到了解脱之后,也没有再多话,很快断开了连线。
这会儿浪哥已经在那栋老宿舍门口站了一会儿了,但没有脸上时雨的麦,他就一直在不远处的小卖部门口躲着抽烟。
多一步都不愿意靠近老宿舍。
时雨也知道他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毕竟人有三急,这都一大半天了,请给我几分钟时间去一趟卫生间。”
【哈哈哈哈……时姐真能忍啊。】
【其实主播这职业看着轻松,其实也挺辛苦的,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一天下来腰酸背痛的。】
【楼上,你也看看人家一天能赚多少好吧?就主播这一天赚到的,恐怕比你一年赚的都多!】
【哟哟哟,这是酸了吗?】
【主播这一行这么能赚钱,那怎么没见你去赚呢?该不会是因为你没本事吧?!】
时雨才刚离开几步,弹幕上立马就吵起来了。
不过这也是直播间里的常态,生物的多样性是自然发展的规律,只要没吵到影响直播的程度,她才懒得去管。
起身后,一张脸直接沉了下来,并且在老常诧异的目光中,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滚出来!”
随着时雨一声怒吼,一个身穿铠甲,浑身湿淋淋的男人,被她一把从虚空中拽了出来,一脚被踹到了卫生间的地面上。
被抓出来的时候,男人还一脸愤恨的盯着时雨。
“啧。”时雨有点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我念你修行不易,历经几百年才从水鬼修成河伯,这才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制裁你。”
“结果你不感恩就算了,竟然还恩将仇报,想要我的命?”
没错,这个穿着铠甲的男人,准确说,应该是男鬼。
这个男鬼,就是河伯。
河伯并不具体指某一个特定的鬼神,而是一种类别,只不过和水鬼吊死鬼这种纯粹的鬼不一样。
河伯是指死在水中,但身有机缘得到修行机会的水鬼,并不是神话传说中的冯夷。
冯夷是掌管黄河的河伯,已经具有神格,和普通的河伯也是不一样的。
河伯的眼神带着凶狠,“你破坏了我的修行,我还要感谢你?!”
“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到足够的愿力,全都被你给毁了!”
河伯怒吼着,无数锋利的水箭刺向时雨的眼睛。
然后那些水箭都到不了时雨跟前,就全都怕哒哒落在了地面上,连她的衣袖都没能沾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