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姑娘的瓶子没有动,脖子却在一瞬间无限延伸,不过两个呼吸的间隙,就已经到了浪哥面前。
细密的尖牙都到了眼前,浪哥愣是一动不动。
不是不怕,而是已经被吓傻了,两条腿僵硬得仿佛失去了知觉,根本就一点都动不了!
然而花瓶姑娘的血盆大嘴在浪哥面前咬了又咬,腥臭的口水喷了他一点,半天了,却一点都没有咬到他身上。
“咱就是说,有时候人要是作死,那可真是拦都拦不住。”
时雨嫌弃的把花瓶姑娘按回瓶子里,细长的手指戳在她眉心,“别动,会死的哟。”
花瓶姑娘哪里还敢动?
她看着时雨的眼神,一时都说不清,她俩到底谁才是鬼。
至于浪哥,啪嗒一下跌坐在地上,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上全是汗。
时雨路过的时候还嫌弃的给了他一脚,“一个大男人,瞧你那点出息,起来给我让让位置。”
这会儿浪哥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吓傻了,脑子里是一团浆糊,连思维都是粘稠停摆的状态。
偏偏时雨的话他能听懂。
不仅能听懂,还能动作麻利的照做。
浪哥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今天晚上想要活下来,只有抱紧时雨这一条路可走。
“虽然说今天晚上是出了一点小意外,但是你也不用这么害怕。”时雨一边拿出手机支架,重新打开直播,一边絮絮叨叨的跟浪哥说着话,“我既然敢让你来,就能保证你肯定不会出事。”
“不然这不是砸我自己的招牌嘛。”
“你说是不是。”说出这句话时,时雨的直播间再次被打开,一瞬间人潮就涌了进来,人数达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看着五十万加的观众数量,时雨笑眯眯的跟大家打了个招呼。
【还真到宛城大学了啊!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有十分钟嘛?】
【六分四十秒!我从时姐跳窗户的时候就开始计时了,如果时姐不是在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直播,那么这个时间,可以缩短到五分钟以内!】
【五分钟,穿越两座相距几千公里的城市?】
【现在吹牛都不用打草稿的吗?】
【我兄弟给我分享这个直播间,还说什么主播会飞,说得玄乎死了,倒是飞一个给我看看啊。】
【哈哈哈哈,要是主播真的飞起来了,我给你刷火箭。】
【楼上这几个是新来的吧?傻*】
“诶诶诶,不可以说脏话哦。”时雨笑眯眯的看着弹幕,简单的挑了几句回应,然后走到了花瓶姑娘身边,还十分亲昵的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大家看看,这就是花瓶姑娘了。”
她还非常贴心的让观众看清楚了花瓶姑娘脖子和花瓶连接在一起的部分。
皮肉和花瓶几乎容融合在一起,那种痛苦,每分每秒都会侵蚀着花瓶姑娘的理智,甚至这种痛,并不会因为花瓶姑娘变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而停止。
要是平时遇到,时雨不会拿别人的痛楚当成娱乐给大家展示。
前提是,这不是个害人的物件儿。
在花瓶姑娘想杀人,并且很有可能从前就已经杀过人的前提下,她在时雨这里,就只是一个玩意儿了。
人权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先别管主播会不会飞了,老粉说一下,这花瓶姑娘是真的吗?】
【看这姑娘的脸,应该是个成年人了,但是这瓶子这么小,放个小孩儿进去都很勉强吧……】
【没看到那么大的特效提醒吗?这肯定是假的啊,但是有一说一,做得很逼真!】
关于真假的议论,直播间的老粉都已经懒得参与了,他们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时姐,那个185的助理小哥哥呢?】
【咱就是说,要不要先救一下小哥哥?想看帅哥……】
【想看帅哥+1】
时雨眨了眨眼睛,河伯有这么好的观众缘,这的确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
这么一来,让河伯给她做外勤真的是很合适了!
“放心吧。”时雨距离镜头远了些,走到窗户边上,一把拉开了窗帘,只可惜外面也是漆黑一片。
连一丝月光都透不进来。
“他现在没事,应该再过一会儿就能自己过来了。”
开什么玩笑,河伯好歹是死了上百年的老鬼了,而且还通过许愿池偷了那么多愿力,哪里是一般的鬼怪能比的。
虽然这个老宿舍里的东西,其实也不太一般。
但是就算是打不过,逃回来这件事问题应该也不大。
就在时雨话音落下的同时,外面就传来一阵大吼,“丑八怪,有本事你别拿口水喷我啊!啊啊啊啊!你他妈不讲武德!”
“这不就来了嘛。”
509里,时雨不在意的耸了耸肩,还没走出门去,就听到外面的河伯吼了一句,“里面那个胆小鬼,赶紧给我滚出来跟我走。”
“再不走,咱俩都得死这儿。”
听到胆小鬼这个称呼,时雨看了一眼还半趴在地上的浪哥,对方露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好了,后面的画面可能引起不适,就不带大家去看了,那个谁,跟大家唠唠嗑,打发一下时间哈。”
花瓶姑娘不敢置信的看着时雨,“唠嗑?我吗?”
“来吧来吧,大家对你肯定很感兴趣。”
这句话是浪哥说的,反正时雨就在门口,河伯也回来了,他现在那是狗仗人势,对花瓶姑娘那是怕不了一点。
至于时雨。
走出509时,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东西。
一个不能称为鬼,或者其他东西的怪物。
它有很多手,起码三个脑袋,心脏,肝,肾,一个人该有的奇怪它都有。
只是这些奇怪,都不在自己该待的位置上。
那是一个被缝合起来的,错乱的‘人’。
至于河伯说的吐口水,也不是真的口水,只是一种从‘嘴’这个部分喷出来的东西,绿色,带着泡沫。
还散发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恶臭。
河伯发现,身后追着他的怪物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在忌惮着什么,不但不再上前,甚至还在往后退。
一抬头,就看到了靠在墙边的时雨。